攝政王府,錦鴻苑。
蕭錦曄坐在書房裡,盯着桌上的摺子,已經看了很久,卻一點也沒有下筆批示。
空九端了一杯茶進來,見到蕭錦曄就這麼呆呆坐在那裡一個時辰也沒動過,便嘆了一聲。
“王爺,喝口茶再看摺子吧!”
蕭錦曄回過神,點了點頭,接過茶杯,卻因爲愣神而打翻了。
空九趕緊幫忙收拾,蕭錦曄有些煩躁,道:“事情查清楚了沒有?”
“還在查,線索有限,才這幾日時間……”
“混賬,這麼點兒事情都查不出來,那麼多刺客進了相國寺,你們竟然查不到?”
蕭錦曄氣的一掌劈裂了桌子。
空九隻能低着頭挨訓,等蕭錦曄發泄完畢,他才道:“王爺,屬下覺得這件事會不會和徐夫人有關?”
“姑母?”蕭錦曄疑惑地重複了一句。
空九爲難地撓撓頭,道:“屬下也只是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不過……王妃得罪的那些人中,能有這麼大本事調動這麼多死士的,好像就只有徐夫人!”
蕭錦曄沉默了很久,他不是沒有想到過自己的姑母,可是他始終覺得徐夫人不會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正在此時,胡總管派人來通傳,說石榴回來了,要見蕭錦曄。
蕭錦曄便讓石榴在前廳等自己。
石榴一見蕭錦曄,就跪下求道:“王爺,請王爺繼續派人尋找王妃!”
空九驚喜地問:“你是說,王妃真的沒死?”
“是的,奴婢和秦嬤嬤都確定王妃還活着,肯定是有人故布迷陣,要我們放棄尋找王妃纔會用那個女屍迷惑大家!”石榴這一次語氣很堅定。
蕭錦曄只是蹙眉,問:“你們有什麼證據?”
“我們……秦嬤嬤非常確定,奴婢覺得秦嬤嬤不會撒謊的!”石榴道。
蕭錦曄的眼裡閃過一抹失望,他以爲石榴是得了確切的消息。
空九也是同樣失落,道:“秦嬤嬤可能真的是無法接受王妃的死,畢竟她是王妃的奶嬤嬤,情同母女!”
蕭錦曄抿着脣,一言不發。
石榴眼淚汪汪地道:“王爺,也許王妃真的沒有死呢,說不定王妃正在等王爺去救她呢?若是王爺放棄了,王妃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蕭錦曄的身子一震,彷彿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棍似的。
“空九!”蕭錦曄喊了一聲,“調集京畿衛,把相國寺方圓百里給我搜一遍!”
“這……”空九有些遲疑。
“去!”蕭錦曄喝令道。
空九這才領命而去,石榴滿心歡喜,道:“王爺,我就知道,您一定不會放着王妃不管的!”
“石榴,你再跟本王說一遍當晚相國寺的事情!”蕭錦曄還是沒有放棄找尋刺客。
石榴點頭,又將當晚她們吃過晚飯直到遇見刺客,還有唐茗悠失蹤之前的事情都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那些刺客的武功並不算高,奴婢們要不是被下了瀉藥,他們就算再多一倍的人也無法得逞!”
石榴又補充了一點,她可不希望被蕭錦曄認爲是她們無能才保護不了王妃。
蕭錦曄沒有責怪石榴,如果有心要行刺,自然能夠想到一切辦法。
可是能在相國寺的飯菜裡下藥,這件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且相國寺的僧人還都被一股異香給迷暈,導致當夜刺客來襲,卻無人理會。
這顯然是精心佈局,非要唐茗悠的命不可。
唐茗悠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她掌握着那種可以控制人心的手段,所以前面遇到的刺客都沒有得逞。
沒有在相國寺裡找到屍體,卻在山崖下發現了一個和尚和一具女屍。
那和尚不是相國寺的人,那女屍也不是相國寺的,如果女屍不是唐茗悠,唐茗悠就被人帶走了。
這個人不殺唐茗悠,卻把她帶走,那一定和刺客不是一路的。
帶走唐茗悠還故佈疑陣要他們以爲唐茗悠死了,這麼多天也一點音信沒有,這個人到底圖什麼呢?
莫非是唐茗悠的舊識?
蕭錦曄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覺得心口堵得很。
“石榴,你去把秦嬤嬤帶回來,本王有話要問她!”蕭錦曄道。
石榴詫異地問:“王爺要問秦嬤嬤什麼?秦嬤嬤想要留在相國寺找王妃!”
“你告訴她,如果不回來,本王就不會派人去找唐茗悠!”蕭錦曄語氣冷然。
石榴不懂蕭錦曄的態度怎麼轉變這麼大,一時間也有些喪氣,但還是領命去了。
秦嬤嬤聽了,自然不敢不回來,一見到蕭錦曄就道:“王爺有什麼話就問吧,但請王爺還是盡力救我家小姐!”
“唐茗悠在唐家的時候,是否有過情郎?”蕭錦曄不懂拐彎抹角,直接把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唐茗悠就這樣被人帶走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他實在沒辦法不多心。
興許唐茗悠是自願走的。
“王爺怎麼這樣問,小姐是清清白白的,唐家雖然並非什麼顯貴,但老爺和少爺對小姐的教養絕對不輸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也是知書達理之人,怎麼會與人有私?”
秦嬤嬤說話的時候,極爲惱火,蕭錦曄這分明就是在侮辱唐茗悠的人格。
蕭錦曄眯起眼睛,道:“她之前還對本王說要和離,不想留在王府裡,是不是趁此機會來個金蟬脫殼?”
“不會的,小姐絕不是這樣的人,她就算要離開,也不會丟下我!”秦嬤嬤堅決地道。
“也許是等風聲過去,再派人來找你呢?秦嬤嬤,你最好想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和什麼人密謀離開本王?”
蕭錦曄想到這種可能,就覺得滿心的憤懣,彷彿真的被人戴了綠帽子一樣難看和惱恨。
秦嬤嬤心下一驚,忽然想到了蕭錦麟。
那個和蕭錦曄長得一模一樣的公子,秦嬤嬤心裡忽然忐忑起來。
她隱約知道唐茗悠對蕭錦麟是有好感的,甚至還聽過唐茗悠打算離開蕭錦曄的話。
難道小姐真的是和蕭錦麟一起走了嗎?那爲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
秦嬤嬤的遲疑,自然沒有逃過蕭錦曄的眼睛,他危險地眯起眼睛,問:“秦嬤嬤,你是不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