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縣長,你好,有個投資項目我想向你彙報一下,這事我們鎮裡不敢拿主意,還請你做主,”陳子州第二天早上就給方長東打電話。
方長東一聽,心裡就有點不舒服,自己正在開政府常務會,你鎮上那小小投資的事,鎮裡搞一下不就行了,就有點不高興地說:“子州啊,你向馮鎮長彙報吧。”
陳子州道:“方縣長,是這樣的,我在市裡認識的一個女老闆叫舒曼茵,她昨晚打電話給我,她想在我們縣投資金銀花項目,今早上會趕到縣裡……”
“你說什麼?那女老闆叫什麼?你再說一遍,”方長東擔心自己耳朵沒聽清楚,急忙打斷陳子州問道。
“叫舒曼茵!方縣長,她要建一個全方位的中藥材加工企業,準備投資1億元,”陳子州聽出了方長東的不平靜,又拋出了最重大的信息。
舒曼茵的大名,作爲曾經在市級部門工作過的官員,方長東太清楚了,她不僅是全市最年輕的女富豪,更是有着林副市長的大背景,她只要到酉州縣來投資,那對自己就是一個機會。
何況還是1億元的巨大投資!
方長東這才明白了陳子州的意思,他是要把這大好政績送給自己啊,方長東頓時覺得陳子州這人太值得培養了,自己沒能如願把他提前轉正的事搞落實,反倒送給自己一個大香餅!
方長東的氣息就有點不穩了,激動地說:“子州,好事好事!那你問問舒總什麼時候到,我親自去迎接她!嗯,還有,子州啊,你就全程陪同吧。”
陳子州心裡就笑了,道:“方縣長,舒總說了,投資的項目已經定了,現在就想跟縣政府談合作的具體事項,舒總說不用我參加。我隨後把舒總的電話發給歐秘書,請歐秘書聯繫。”
“哦,那好,你就忙你自己的吧,改天你進城我們聚一下,”方長東明白舒總是想向自己要一些優惠政策,不想讓陳子州在場,但這麼大的項目,無論如何也要拿下,心裡就對陳子州充滿了感激。
掛了電話,陳子州就對舒曼茵笑道:“行了,聽說是你來投資,方縣長可高興壞了,親自迎接你!你這待遇可比我好多了。”
“我還不是想跟你近一點嘛,那樣的話,我想見你就方便了,”舒曼茵黏在他身上,開心地笑了。
“看不出你背後還挺風騷的嘛,”這女人,原來還想着那事,陳子州就有點無語,壞笑着在她臀上拍了一巴掌。
兩人嬉鬧了一陣,秘書歐平貴就給舒曼茵打來了電話,很快,兩人進城後,就分頭行動了。
陳子州約好吳依玫,在她家裡之後,就打開了昨晚潘霞給自己的那包東西,一看之下,兩人就震驚不已。
那些東西完全就是姚元光父子貪污腐敗,幹盡壞事的詳細記錄,還有那個U盤,就是姚元光跟他那些重要手下,以及各大老闆交往的記錄。
從材料中可以看出來,除了潘霞所說的那個神秘保鏢之外,跟着姚元光非法的都是酉州縣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
“太不可思議了,半個酉州縣都被他姚元光霸佔了,怪不得沒有人敢來投資,這完全就是一個匪窩!”吳依玫氣憤地道。
陳子州也是很氣憤,道:“害苦了老百姓啊,這完全是草菅人命,爲了利益,這些傢伙把黨性良心都丟了,上級怎麼就放縱到這地步?”
“走!你跟我到區裡,找我爸去,”吳依玫快速裝好那些材料,就拉着陳子州開車奔向區委。
路上,吳依玫就給她爸打了電話,這次就直接到了吳海龍的區委辦公室。
“爸,子州悄悄得到了這些東西,你看吧,太嚇人了,那姚元光簡直就是一個土匪!”吳依玫把那些東西就送到了吳海龍的辦公桌上。
吳海龍就快速翻看着那些東西,越看臉色越嚴肅,眼睛裡同時又有了一股驚喜,看完後,擡頭朝陳子州問道:“你得到的?”
陳子州就認真地點點頭:“是的,是姚元光現在的三婚女人悄悄給我的,那女人的未婚夫被姚彬殺害了,她嫁給了姚元光,就是爲了報仇。”
“爸,這麼多罪證都有了,是不是可以逮捕姚元光了?”吳依玫就有點急躁。
吳海龍搖搖頭,就在那裡沉思起來。
“難道這些東西沒有用?”陳子州不由疑惑地問了一句。
“這些東西很有用。跟你們說吧,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東西,上次抓捕姚彬,只是得到了他與七狼幫的東西,你們得到的這些東西,來的很及時。但是有一點,在除惡打黑的同時,我們更是要考慮社會的穩定大局,所以才遲遲沒有行動,”吳海龍就第一次給兩人說明了其中的關鍵。
陳子州這下明白了,自己一直只是想到打黑除惡,可沒有考慮到社會穩定的大局,看來這是自己層次太低了,就心有所悟地道:“明白了,謝謝吳書記的點撥,以後我們做事還多得從大局考慮。”
“你各方面都做的不錯!”吳海龍很是讚賞他的悟性,就鄭重地道:“回去後,還是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與那潘霞儘量少接觸,既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全,你也以免落入是非之中。”
這是提醒自己,那姚元光可能會借潘霞來搞事,上次就已經有了那麼一次,雖然沒有成功,但大意之下,同樣的陰謀就可能真被陰了。
從區委大樓出來,吳依玫就一指對門的一家小飯館,道:“子州,我餓了,那家的粉蒸肉飯還不錯,你請我吧。”
“行,我也餓了,我就養你吧,”陳子州就跟她彼此深情一笑。
這雖然是一個小飯館,但由於在區委區政府對面,生意就很火爆,兩人進去的時候,就有很多人坐在那裡吃飯喝酒,一看那西裝革履、氣質高雅的男女,就知道大部分是政府的人。
兩人就要了一些小菜,在那裡邊吃邊聊,陳子州道:“味道真是不錯,大家現在對大魚大肉都吃膩了,搞這樣一家以素菜爲主的小飯館,倒也符合大家的胃口。”
“是呀,每一天中午時候人最多,好多都是政府的人,有時候,連區領導都要來這裡吃,”吳依玫道。
說到這裡,就進來三個男人,一個秘書模樣的年輕人,就在那裡忙碌着安排飯菜,後面兩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就有不少的人恭敬地跟他們打招呼。
“劉區長,中午好!”
“鄧縣長,你也來了。”
聽着是兩個大人物,陳子州跟無吳依玫就扭頭轉過去看,吳依玫就輕輕的說:“那不是副縣長鄧金忠麼?怎麼跟劉區長那麼熟啊?”
“劉區長?什麼情況?”陳子州低聲問。
“常務區長劉大河,今年換屆才升上去的,”吳依玫就道。
陳子州突然就皺眉想到了太多,瞟了幾眼那尖嘴猴腮的鄧金忠,心裡就肯定了一件事。
自己死而復生那時候,被有心人把事情吵到了網絡上,大肆稱讚自己,卻把矛頭指向縣委政府不關心幹部,那次也跟吳雪梅分析過了,那是跟李自國競爭常務區長的對手,在藉機搞事,成功地堵住了李自國進步的道路。
自己一直找不到是誰在操作,沒想到今天就碰巧遇上了,在酉州縣,衆所周知鄧金忠是李自國的嫡系,現在卻跟劉區長如此親密,不用想,這其中就是鄧金忠從吳雪梅哪裡聽到了事情,然後炒作出來,不僅幫助劉大河上位了,還成功幫助自己升任了副縣長。
這一招陰得太厲害了!如果不是在區裡見到鄧金忠跟劉大河,在酉州根本就想不到鄧金忠是腳踏兩隻船的傢伙。
神州的官場,最忌恨的就是腳踏兩隻船的傢伙,突然,陳子州就想到這事也許可以利用一下,忙道:“依玫,你偷偷把他們倆錄下來。”
吳依玫愣了一下,知道陳子州肯定有用處,沒再問,就拿出手機悄悄錄了。那鄧金忠滿臉笑容地陪着劉區長,倒並沒有發現坐在角落的吳依玫。
吃飯出來,陳子州就把情況向吳依玫說了,吳依玫這才恍然大悟:“想不到啊,表面上那麼忠心,暗地裡卻是背叛者,看來這用人不慎也是很危險的。”
這時,方長東就打來了電話:“子州,你在哪?舒總要走了,提到了你,你趕快到路口來送送吧。”
“好,我馬上過來,”陳子州就對吳依玫道:“市裡有個女老闆到我們鎮談投資項目,我在市裡跟她有過幾面之緣,方縣長讓我趕回去送她。”
吳依玫就把車快速開回酉州縣,方長東的電話又來催了,趕到路口的時候,方長東摔着那幾個市上派下來的縣領導,正在跟舒曼茵握手告別。
“舒總,不好意思,我來遲了,”陳子州微笑着上前去,裝着很君子地就跟舒曼茵握手。
“小陳不錯啊,我看好你們新研發的金銀花新品種,今天與方縣長也談得很融洽,感謝你這個老朋友了,”舒曼茵一邊迷人地微笑,一邊悄悄彎着手指在陳子州手心撓了幾下。
陳子州被她撓的直癢,只好裝作呵呵一笑,另有含義地說:“舒總過獎了,下次我到市裡請你吃飯。”
而方長東聽到這話,就聽出他們的關係貌似很長久的老朋友了,心裡一動,就明白過來,笑道:“舒總說的很對,子州可是我們縣年輕有爲的好乾部,下一步,我們縣一定會讓他發揮更多更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