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的掩護下,車正國急匆匆地走進了周文平的辦公室,關好門,堆滿笑容道:“周書記,我有緊急事要向您彙報”。
入冬後,又是車正國向自己進貢錢的時候了,周文平當然是呵呵一笑:“正國啊,坐下說吧,什麼事把你急的,非要今晚上來見我?”
車正國確實着急,臉肉糾結道:“周書記,是這樣的,那個陳子州太不地道了,他居然悄悄咪咪地搞了個收購站,搶了我的生意,今天我是一斤白朮也沒收到啊!”
“什麼?”周文平吃了一驚,“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仔細點。”
“我那知道怎麼回事,就是今天看到沒人賣白朮給我,我就好奇地跟下來一看,張永軍在他堂弟哪裡搞了個收購站,比我的收購價高出了四毛,原以爲是張永軍搞的,可是他哪來那麼多本錢?後來,就看到陳子州出來跟我打招呼,我才知道背後是他在搞。周書記,這事你可得爲我做主啊。”
當然得爲他做主,要是車正國收不到白朮,那他進貢給自己的兩萬塊也就沒了。
但這事有點蹊蹺,陳子州怎麼有膽子跟車正國這地頭蛇幹上了?按道理,陳子州應該聽說過道上的事情,不敢建收購站纔對呀。
周文平反問道:“現在怎麼找我做主啊?你不是有一幫兄弟嗎,照樣搞他一個稀巴爛不就得了?”
車正國愁眉苦臉道:“周書記,那辦法對付別人還行,對付陳子州跟張永軍那可不行,上次在公安局想搞他倆一下,都沒搞成,這事您是知道的,所以,還請周書記您想想辦法,能不能把他們的收購站撤了?”
周文平也聽說那事,一下就明白了車正國的意思,他這是擔心兄弟們告不倒陳子州,想利用鎮政府濫用職權,找個藉口撤掉陳子州的收購站,這確實是個辦法!
但是,周文平忽然想起那天看到區委的車子,跟陳子州還交談了那麼久,這事自己一直琢磨着,也派人調查過,可沒有一點信息表明陳子州跟區裡有關係啊,而且,他除了一個拋棄他的媽媽遠在美國,好像大陸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周文平皺起了眉頭,想了想,覺得還是可以搞他一搞,試探他一下,看陳子州背後到底有沒有人,以後的事纔好辦。於是,周文平深沉地說:“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了,車正國呵呵一笑,遞上一根中華煙:“謝謝周書記關心,那我走了,”他走回自己的收購站,一路欣喜,心想,只要周書記說話了,你陳子州的收購站就算完了。
第二天,陳子州想着收購站的事有張永軍打理着,也就放心地呆在村裡,跟小蘭和靈兒上山收拾餘下的紅苕,一邊觀察着山村的地形地貌,思考着,要是通路了,村裡可以在哪裡開闢金銀花產業種植。
正在腦海中有了一片規劃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咕咕叫了起來,陳子州拿起一看,張永軍打來了,這大中午的,應該在收購纔對啊,他就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喂,永軍哥,有啥事?”
果然,張永軍語氣急切地說:“陳助理,鎮上田主任帶人來查封我們站了,說是我們沒有取得經營資格,違規的,要取消我們站。我不準,他們就要讓派出所來抓我,你看怎麼辦?”
媽媽的,這肯定是車正國在背後搞的鬼,再聯想到周文平對自己的痛恨,陳子州也就猜到了幾分,他急忙道:“永軍哥,你不要跟他們對抗,讓他們封好了,等我來處理。”
張永軍的個性,陳子州是清楚的,萬一要是對抗,鬧出事來,那就把張永軍害了。
但是這事咋辦呢?
在鄉下收購中藥材,由於鼓勵小本經營,根本就不需要辦理什麼手續,陳子州這是找唐華生了解過的,但現在有人想整你,就拿這個來說事,你也沒辦法。
找馮鎮長吧,馮鎮長肯定也不敢因爲自己得罪周文平,找也是白找,找吳依玫吧,自己的事也總不能經常去麻煩她,何況她是有夫之婦,要是鬧出點亂子,那就更對自己不利了。
怎麼辦?陳子州只好撥通了滕子峰的電話:“子峰,收購站出了點事,看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對付一下?”
陳子州就把發生的事,前前後後都給滕子峰說了,他覺得滕子峰父親那麼大的公司,在市裡也算得上百強企業,一定跟市上高層有着千千萬萬的關係,只要上面打個電話來,那說不定事情就解決了。
總之,只要把黑道上的事情擺平了,白道上的這點事,一定有辦法對付的,萬一要是不信,就直接找組織部上防,他就不信老百姓搞個收購站,還犯法了。
滕子峰一聽,爽快地說:“沒事,我找人說說,但是這事我可不敢跟我爸爸說,要不,又要說我沒出息了。好,你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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