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說哩!強哥從來沒拿弟兄們當外人哩!不比趙哥差!”
“強哥,有啥吩咐你一句話就成,弟兄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
衆混混們紛紛嗷嗷地起鬨,表決心。這些傢伙們隔陣子不打架手就癢癢。
“行!有你們這話我就放心了!弟兄們,現在有人要從強哥家鍋裡搶飯,還大搖大擺從屋門前過,你們說,咱能饒得過麼!”
“強哥!是哪個狗日的吃了熊心豹子膽,這麼囂張哩!哪條道上混的?”
“不是道上的,就咱縣城的一個啥狗屁主任!”
強子揚起酒瓶,猛地灌了一口,恨恨地罵道。
“老子最恨貪官狗腿子了!強子,你就說吧,啥時候動手,卸他那塊零件?”
強子稍稍冷靜下來,沉思會兒,說:“不用卸啥零件,咱去揍他一頓,讓繞着走就成!”
說罷,叫來幾個後生,附在耳朵旁小聲地嘀咕了一陣,叫去準備東西。
第二天晚上,強子把幾十個弟兄聚到了一塊兒,一個黃毛走了出來,手裡拿個大袋子,遞到強子面前。
“強哥,東西都準備好了。”
強子彎下腰,拉開袋子,把裡頭一團一團的灰的黃的白五顏六色的奇形怪狀布條拿了出來,每一團布條上,都已經剪好了兩個圓窟窿。一堆混混們好奇地圍了過去,腦袋擠在一起往袋子裡看。
“強哥,咱們這是去搶銀行麼?還蒙面?”一幫混混禁不住好奇地問。
“搶啥銀行!不說了去教訓人麼!這回要對付的人來頭不小,而本身就住在縣裡,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咱們得穩妥着點兒!”
強子一邊清理着袋子裡的布條,一邊回答,嘴裡不住地小聲嘟囔着。
“都是些啥亂七八糟的玩意,這能行麼!我說你們就不能找個專業點的頭套……”
“強哥,時間緊迫,我也只能弄到這些玩意了!我看那港片裡搶匪腦袋上都罩女人的絲襪哩!可咋這縣城那玩意太稀罕……”聽了老大這話,剛纔那個黃毛混混苦笑着搖搖頭。
“行了行了!不管了,湊合用用得了,反正咱夜裡動手!”
強子擺擺手,打斷了黃毛,把袋子裡的布條一一發給手下的幾十個弟兄,一個個都開始拿着往腦袋上罩。
“強哥,這個好!有彈性,就比絲襪厚實了點兒,你試試!”
黃毛拿過一團黑色的布條子,滿臉堆笑地遞到強子面前。
強子半信半疑地接了過來,拿在手裡倒是挺絲滑細膩,又輕又彈。當場就拿巴掌撐開
,往腦袋上試戴。
“還行……就是……有點兒緊……勒得慌……”
強子戴上那截頭罩,隔着布,甕聲甕氣地說,然後費了半天勁纔給又褪了下來,滿臉憋得通紅,呼呼直喘氣。
“他孃的,早知道讓你多剪個窟窿,留給鼻子通氣纔好……”
強子看着手裡那黑色的頭套,嘟囔了句。忽然覺得手裡的東西怪怪的,湊近了仔細一看,原來是女人的健美褲改裝的,用大腿部分的褲筒剪了一截,一頭用繩子像扎麻袋口一樣給扎住了。
怎麼又是這玩意?
強子皺起了眉頭。
“媽的,我說怎麼有股騷味兒呢,原來是女人的褲頭……這罩在腦袋上,不會倒大黴吧?”
強子暗暗罵了句,不過這會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召集齊人手,抄上傢伙,拿好頭罩,掐好時間,強子帶着弟兄們攔了輛獨眼拖拉機,爬上了貨廂,一路突突着往辛莊方向趕。到了一處新修大路的僻靜拐彎處,招呼衆人跳下車來。
“都聽好了,今天咱們的身份都是辛莊的人,一會兒截住劉明輝,先揍一頓,接着就說這路是辛莊人修的,外村的車跟人一律不能過,見一回打斷一回腿!”
強子把衆弟兄們湊在一塊兒,神情嚴肅地吩咐。衆弟兄們各各點頭,表示聽清楚了,然後紛紛從褲腰裡掏出刀槍棍棒,分兩路埋伏在路兩旁的稻田裡。
等了約摸二十分鐘,遠遠地見夜色裡一輛單車踩得嘩嘩響,直奔這頭而來。強子迎了下去,一個村裡後生急急從單車上跳下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忙說:“來了!快來了哩!劉明輝晚上就在劉惠普家喝酒,這會兒剛剛散場,估計快搭自己廠裡的貨車到了……”
後生一句話沒落音,遠處,一束亮亮亮地白光穿過夜幕,一晃而過。
“來的好快!”
強子心裡暗暗尋思。不過還沒聽到聲音,還得有會兒才能到,趕緊朝路兩旁手下的弟兄們招手示意。
兩個青年從田裡竄了出來,各人手裡提着一個袋子,走到大路中間,手伸進袋子裡掏出東西就往路面上撒。
那都是事先早就準備好的三角釘。
路障設置完畢,一夥人趕緊埋伏在了路兩旁田溝子裡,戴上頭套,靜靜等候着。
五六分鐘後,遠遠的,貨車兩束強光把雪白地射來。馬達轟鳴聲越來越近。
嘭!嘭!
兩聲清脆的炸響,貨車打了個擺子,緊跟着是一串尖利刺耳的剎車聲,貨車不出所料地歪在路旁。
還沒等駕駛室裡的人開門下來,雪白的
車頭燈光下,一大羣手拿傢伙,腦袋上套着五顏六色布袋子的人羣已經涌了過來,就跟從地底冒出似的。
坐在駕駛室上的劉明輝正醉醺醺的昏昏欲睡,乍地看到這一幕,一下了給嚇醒了,跟廠裡司機本能地伸手死死抓住了車門把手。
咣噹!
還沒等劉明輝驚叫出聲,兩邊車窗玻璃就被齊刷刷地敲了個粉碎。
“有……有話……好……”
劉明輝縮成一團,抱着腦袋,忙不迭地告饒,可外頭強子一隻手已經迫不及待地伸了進來,揪住他衣領子就往車窗外頭拖。
可劉明輝身體肥胖,卡在窗戶上哪兒能拖得出來,還是旁邊的一個後生把手伸進去擰開車門,劉明輝這才一骨碌從駕駛室上滾落下來。屁股都摔開了花。
一羣后生一涌而上,把劉明輝團團圍住,強子三下兩下扒開人羣,示意都別動手,自己左一掄右一掄,跟個屠夫似的把兩隻袖口挽得高高的。
“有話好好說……”
劉明輝被圍個嚴嚴實實,在被虐待之前,總算把一句話完整地吐出了嘴。
隔着健美褲上的兩個窟窿,看着抱着頭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劉明輝,強子心裡莫名地升起一股興奮又暴力的快感,就像色狼看着將要糟蹋的姑娘般……
強子沒有跟他好好說,確切地說,是一個字也沒回他。
空曠的田野裡,傳來一聲接一聲悶響,就像一聲聲棒槌打在衣服上一般,每一下後面都緊跟着一聲哀號的哼哼。聲音越是越來越小,到最後,就已經只剩下叭叭的棒槌聲了。
強子在劉明輝身上把全身的力氣都給泄了個痛快,累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雙手撐着大腿,彎腰只喘氣。呼呼的聲音從健美褲改造的頭套裡只響,嘴巴那塊已經被水氣打溼了一大塊,黑黑的格外顯眼,像失禁了的褲子。
地上,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劉明輝嘴裡跟條死豬似的直哼哼,已經只有進的氣沒了出的氣。
四周,衆混混們圍觀着眼前的一幕,眼睛直往強子身上看,卻見強子還站在劉明輝滿身是土的身子旁,捨不得挪開,像是還沒打夠似的。
半晌,強子終於轉身,從人羣中退了出去。
“我……我是縣裡的劉明輝劉主任,還……上過電視哩……”
地上,劉明輝哭喪着臉哼出一句。
四周,衆混混們聽了,面面相覷,接着,幾十雙拳腳一齊湊了上去。劉明輝身上就跟炸鞭炮似的噼裡啪啦響個不停。
“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敢打縣裡幹部……你們……你們等着瞧……啊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