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杏微閉雙目,激情過後紅紅的臉上,嬌羞猶豫地輕輕點了一下。
林學濤的腦海裡,一萬個難以置信。
“這怎麼可能呢?山杏……你不是嫁過人了……”
林學濤有些激動地喃喃自語。
山杏伸出一隻手,溫柔地把他拉起自己懷裡。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說:“濤子,你想聽聽嫂子的事麼?”
“嗯!”
“從小到大,嫂子家裡窮,還有個哥,二十歲那年,家裡父母爲了給我哥湊錢張羅婚事,貪圖人家的彩禮,愣是把我嫁給了村裡一個癆病鬼,那會兒,你還在上中學呢,村裡的事兒原也不知道。我那病癆丈夫,直打認識的第一天起,就記得他咳血不停,連走路都要人扶着,哪裡還能上牀幹那事兒。後來,結婚不到倆月就死了,扔下我一個人守了寡。我孃家心疼,本來打算讓我改嫁,另尋一門夫家,可我那病鬼丈夫家裡有錢有勢,思想也挺封建的,硬是不准我再找男人,說是會敗壞家裡風水啥的。所以我就一直自個兒過,唉,這都五六前的事兒了……”
林學濤聽了,心裡震撼不已。一骨碌從山杏的身子爬了起來,看着那張圓潤俊俏的臉蛋兒,不禁生起一股疼惜之情,伸開一隻手,輕輕地摩挲着女人的臉,“山杏,原來你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哩!鄉下重男輕女的思想,真是害人不淺!”
山杏伸過一隻軟軟的手掌蓋在林學濤的手背上,輕輕撫摸着,“那能有啥辦法呢!誰叫生在這兒。濤子,不瞞你說,嫂子做夢都想有個圓圓滿滿的家,有男人有娃兒呢!”
林學濤聽了,心裡也激動起來,用手溫柔地替山杏捋了捋額頭前凌亂的頭髮。輕輕地揩着她眼角的淚痕。
“山杏,別人不稀罕你,不疼你,就讓濤子以後加倍補償給你!”
山杏臉上就盪漾起一陣幸福的笑,可只是晃了一下,很快就又黯淡下去,把目光挪開了旁邊。
“看你瞎說!你現在有妮子呢!咱倆做了對不起妮子的事兒,嫂子心裡,怪難受的……”
林學濤聽她提起妮子,一時也尷尬無語,不知如何作答。心底裡陣陣羞愧自責涌了上來。想起妮子一直這麼信任自己跟山杏,自己卻揹着她幹出這事兒來……
忽然又想起什麼,結結巴巴地問山杏:“那村裡人背地裡說你的那些閒言碎語,看來都是假的拉?”
山杏瞪了林學濤一眼,嘴裡說:“現在,你該相信嫂子的爲人了吧!”
“相信!我一直都相信哩!山杏,我小時候就喜歡你,要早知道這樣,我真該那時候就把你娶了!”
山杏聽了噗嗤輕輕笑了,拿指頭戳了一下他腦門,說:“傻小子,那時候你纔多大呀!還娶媳婦,你爹非打斷你條腿不可!”
兩人就摟在一起吃吃笑了起來。
林學濤心裡陣陣甜蜜幸福,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山杏,村民們嘴裡的浪蕩女人
,居然還是個處女之身,自己心裡對山杏那份純真的情結,也算是有了個完美的結局。
想到這兒,林學濤的心裡自然地又犯起了嘀咕,那次跟強子夜晚上山抓兔子看到的一幕再次浮現起來,看來自己跟強子一直誤會了山杏,既然那天晚上跟村長劉惠普幹那事的不是山杏,又會是村裡哪個女人呢?
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
兩人正在牀上躺着,忽然聽見外邊一陣響亮的腳步聲跑來,淌得禾場裡的水漬漬響着。一聽就是強子。立即起身,手忙腳亂地往身上穿衣服。
林學濤把自己的衣裳穿好了,卻見山杏衣服溼透,沒得換,就趕緊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間,從衣櫃裡翻出兩件乾淨衣裳,讓她先湊合着穿上。自己朝門口走去了。
“有人不?濤子?山杏?”
強子大手啪啪拍在木門上,扯着亮嗓門吼着,林學濤給他打開門。看見打着赤膊的強子兩腿泥地站在門外。
“喲,濤子你在啊,果乾收進屋了麼?”
林學濤白了強子一眼,說:“早收了!要指望着你啊,都成湯了哩!你瞧瞧,雨都已經停了你纔來。”
強子隨口問。
林學濤臉上有些尷尬,趕緊遮掩說:“風大雨大,飄進屋裡來呢!山楂剛剛曬乾,可不能打溼了。”
“我這不也是走不開麼!對了?山杏呢?她不是沒下地麼,咋沒來搭把手?”
林學濤正不知如何回答,屋裡,一個腳步聲緩緩地從背後靠近。
“哦,山杏你在啊!還以爲這一屋子山楂都是濤子一個人收來的呢!我想他也沒這個能耐!哎,你們也真是的,大白天的關啥門呢,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幹啥哩!”
強子大着嘴,沒頭沒腦開玩笑。弄得林學濤跟山杏兩人臉上紅的綠的一陣尷尬。
“咦?山杏你身上這件衣裳咋怪怪的……是……強子的吧?”
強子忽然發現山杏這會兒穿的是套男人的衣裳,就發出一陣疑問。
林學濤知道要由着強子這麼說下去,非得把自己跟山杏逼上絕路不可。趕緊一腳邁到臺階上,打斷強子,就把他往外面推。
“行了行了!雨也停了,沒事的話趕緊開工!這個月的任務還一大半沒完成哩!”
回頭朝山杏一瞥,山杏低着着,沉默不語,樣子看上去很是難堪。
三人開動機器忙活了一下午。山杏始終低頭沉默不語,也不跟林學濤說啥,弄得林學濤心裡直打鼓,也不知她到底在想啥。
晚上的時候,妮子來了,有個了替手。山杏就說要回家去了。林學濤心想打了風暴天黑路滑,就說:“山杏我送你回吧。”
“不用了濤子,你跟妮子留下來幹活吧,別耽擱交貨了就不好了!”
林學濤還想說什麼,山杏已經快步邁了出去,嗒嗒地淌着禾場裡的稀泥走遠了。
林學濤望着山杏的背影,心
裡陣陣的有些失落感,總覺得不踏實。卻被妮子叫進了屋裡,問山杏穿的是不是自己的衣裳,林學濤心裡仍然想着山杏,嘴上胡亂地應付着。只說是山杏收果乾的時候衣服打溼了,自己借她穿一下的。妮子也沒多想,就繼續忙活起來。
風暴過後,第二天天氣又晴朗起來。太陽依舊大得很。村裡的秋收接近了尾聲,但還是沒有忙完。強子上午仍然要回自家田地收稻子。林學濤的工廠里人手依舊緊張。
時間都到晌午了,山杏還是沒有出現,林學濤急得心裡七上八下的,站在臺階上伸長脖子不住地往禾場口上張望,左等右等山杏的影子也沒有。卻把個妮子等來了。
妮子高興地跟林學濤說今天本家親戚家管飯,自己不用回家忙活了,可以在這兒做一整天工。可林學濤聽在耳朵裡,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卻問她:“山杏怎麼還沒來?”
妮子一邊忙活着手裡的事兒,隨口扔了句:“我哪兒知道,我跟她家不順路哩!”
林學濤心裡就更是忐忑不安了,一咬牙,決定親自去看看,就說:“妮子,山杏昨兒個淋了雨,許是感冒病倒了纔沒來哩!我得去看看,你一個人在家照看着機器啊!”
妮子點點頭,也同意了。
於是林學濤一腳跨上單車,火急火燎地往山杏家方向踩去。
一路上,被大雨淋過的鄉間土路還沒幹,到處是坑坑窪窪的水團子,單車輪子壓過去濺起一大圈渾黃的泥水。
林學濤腳下吃力地踩着單車踏板,心裡卻是沉甸甸地想着心事。
山杏到底是爲啥今天沒有來呢?
他想起了昨天與山杏在屋子裡的一幕,又想起強子那張沒遮沒攔的嘴,心裡不由得七上八下的,“不會是跟那事兒有關吧?”
自己雖然跟大腳有過了幾次經驗,可是對於女人,他畢竟嫩着哩!只是,一回憶起跟山杏那暢快淋漓的經歷,林學濤的心裡又是一陣火辣辣的興奮。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間,車輪子就到了一家青瓦屋的旁邊的土路上。擡頭望時,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這不是有根家麼!
這纔想起,山杏家跟有根家原也是順路挨着不遠哩!
正想到這兒,大腳的身影一下就冒了出來,彷彿等着自己似的。
看到林學濤出現,大腳兩隻眼珠子都發光了。攔住前面就笑嘻嘻地迎了過來。林學濤只好腿一撂,從單車上下來了。
“濤子,今天這麼好心,來看嫂子麼?”
大腳嘴裡拋來一句,一雙媚眼直朝林學濤眨。
林學濤張了張嘴,也不好說來找山杏,就打着馬虎眼,說:“不是,路過有事去哩!”推着單車就要繼續走,大腳哪兒能放過他。胳膊肘往他身上捅捅,低着嗓門,嗔怪他:“你也真是的!這麼久也不來看看嫂子!咋啦?跟嫂子舒坦過了不想好啦?”
一句挑逗的話說得林學濤臉也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