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玄深微冷的勾起了嘴角,修長的指尖從脣畔劃過:“現在過去礙着別人的好事?”
潘恩看着雲玄深的笑意不由打了一個寒顫,匆匆的低下了頭。這種毛骨悚然的笑意,讓人心底隱隱的冒出一陣寒意。只要爺笑了,那就證明要有人倒黴了。
雲玄深說不過去妨礙別人的好事,結果還是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
雲玄堯笑着,一擡頭便看到了雲玄深:“三皇兄?”
姚窕一愣,手裡拎着花燈看向自己頭頂的人。
還未等她問安,頭頂那個略帶醋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五皇弟好興致,陪着美人賞燈。”
‘賞燈’兩個字,雲玄深有意無意的咬的極重,姚窕聽的異常刺耳。
既然雲玄深已經說話了,姚窕也沒有了要開口的打算,只是站在兩人的身側。
雲玄深瞥了一眼姚窕,看着她端莊的模樣,越發涌起怒意:“今日姚小姐看起來也挺忙的,這姚家的門檻怕被踏破了吧。”
“皇兄這話是何意?”雲玄堯不知道雲玄深和姚窕先前的事,聽到這話,不由好奇的問。
雲玄深只是一笑,只拿眼看姚窕:“姚家大小姐的芳名現在整個京都誰人不知?上門求親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五皇弟不知曉?”
雲玄堯手裡把玩着玉佩,恍悟的笑了笑:“窈窕淑女,君子好球,這也是人之常情。”
“呵呵,是啊,姚窕淑女,理應好逑。”雲玄深笑意極冷,目光異常灼熱的看着姚窕。
雲玄堯剛剛注意力都在雲玄深怎麼會在花燈會上,並沒有注意到其他,現在幾人都不說話了,他露出了微微訝異的神色看着雲玄深:“三皇兄,你無恙了?近日臉色似乎也好了不少。”
雲玄深並未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張張合合手裡的扇子:“這幾日確有好轉的跡象。”
雲玄堯臉色說不出有什麼,總之臉上的笑意顯得並不是那麼誠心:“那恭喜三皇兄了,想必父皇知道了也會替三皇兄開心。”
雲玄深頷首,俯視了姚窕一眼,從雲玄堯的身邊直接錯了過去:“本王不打擾五皇弟的閒情逸致,先回一步。”
“是。”雲玄堯垂首,看着雲玄深走遠,才轉過身略微抱歉的對姚窕說道:“抱歉,我三皇兄向來如此,爲人有些高傲,還希望姚姑娘不要介意。”
“沒事。”姚窕微蹙眉,對雲玄堯剛剛所說的話帶着莫名的反感。
燈會的熱鬧剛剛開始,姚窕很快便被紅紅碌碌的花燈吸引了眼球。跟着雲玄堯一路倒是看了不少東西,尤其是內心橋上那一顆樹,上面掛了許多紅絲帶,都是女孩子用來祈福所用,雲玄堯讓身邊的小廝也從月老廟請了一些過來。姚窕不忍浪費雲玄堯的一番心意,也學着祈福了幾次。
等到晚間回去的時候,漫天都是煙火的光亮。倒是不顯的夜深,姚窕很感謝雲玄堯的陪伴,這倒是她來姚府許久之後,唯一一次單純的玩耍,很是舒適。
姚窕剛回來沒有多久,本就有些壓抑的天氣忽然下起了大雨。因爲已經是晚上了,倒沒有多少人在意這一場雨。
還有一筆賬目未看,姚窕帶着玲瓏撐傘朝着賬房走去。
天氣變的有些突然,即使姚窕打了傘,可還是溼了裙角和繡花線。
“小姐,那是不是大爺?”玲瓏掀開了傘角,疑慮的朝着迴廊一角指了指。
姚窕順勢看了過去,只見一個男人落魄的走在迴廊上,待走近細細一看的時候,不是姚弘還是誰?
姚弘不知道是從那個地方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一頭束起來的頭髮也散了開來,頭上固定頭髮的釵子早已不知道弄了哪兒,雨水淋的他臉色蒼白異常。
姚弘今日應該是在花燈會和含芳見面的,怎麼會如此狼狽回來了?
“大哥哥,你怎麼了?”姚窕進了迴廊, 攙扶了一把姚弘問道。
姚弘站住了腳,整個身上都是雨水的冰冷,擡首時,嘴脣更是凍的青紫,他只是看了姚窕一眼,輕微推開姚窕的手,朝前繼續走着,也不顧及迴廊外是大雨,徑直朝着自己房間走去。
“大小姐,要不要去看看?”玲瓏注意到姚窕看着姚弘的背影,不由關心的問。
姚窕身上也沾了一點溼意,搖了搖頭:“不必了。”
姚弘的問題是出在心裡,她不是那個解鈴人,看再多遍也是無益。
這一日的燈會,本來姚蘭不打算去的,但是知道姚窕去了,她也便出去看了看,卻不料姚窕回來了,她被大雨困在了酒樓。
整個酒樓裡到處都是消遣的男子,幾個人圍在一起便開始聊起了京都最近的事。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男人看着其他的男人說道:“姚家家業如此興盛,功勞和姚窕姑娘離不開啊!聽說皇家現在也用姚家商鋪東西呢。”
“果真如此?本公子也聽說,這姚窕姑娘,僅十四歲生的貌美如花,及笄以後,求親之人還不把姚家的門給踏破了,娶妻當娶如此賢妻啊!”
“喏,這都是外界的傳聞,不知是真是假呢。”
“是不知,但我想皇家用姚家東西這一點應該不假,誰讓人家的姨媽是當今皇后呢。”
“……”
幾個終日閒來無事的男人聊起別人的八卦倒是沒完沒了起來,一人一句說着,姚蘭也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心裡從原來的嫉恨已經麻木了,但她的麻木只是表現在臉上,再也不似之前那樣,聽完別人誇姚窕的話便急於動怒。她很清楚,只要姚窕在姚家的一天,她的光芒就會被壓的乾乾淨淨,既然如此,她寧願不表現出來,在姚窕不經意的時候下手,這樣誰會懷疑自己?
姚蘭前幾日去了李家,心頭就涌上了想法。所以她並不急於一時做什麼。
第二日,姚家出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姚弘答應迎娶高家小姐,第二件是大夫人給姚窕找了一門好親事。
姚窕聽到姚弘答應娶高黛珠爲妻的時候,淡然的臉上也不由露出詫異的神色。姚弘對含芳有多堅定,姚窕是知道的,現在忽然答應了姚安下聘於高家小姐,這讓姚窕相信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
至於大夫人替姚窕找的親事,表面是沒得挑剔的。對方不是別人,而是李家的嫡子李舸。
在常人的眼裡,姚窕一個平妻之女能嫁給嫡子也算是不錯的歸宿了。最起碼在大夫人看來是這樣的,即使李家的嫡子早前娶過妻,又有七房小妾。
說起李家李舸娶過的妻子,究竟是怎麼死的,至今是個迷,沒有人知道原因。
就憑着這一點,姚窕便知道這是一個大火坑,一跳進去,必死無疑。
大夫人以爲自己一提,姚安必定會答應,但卻忽略了姚窕在姚家能幫到姚安大忙,姚安可捨不得這麼早將姚窕交出去。
所以,大夫人在剛張口的時候就被姚安拒絕了,還當着衆人的面呵斥了一頓,這讓大夫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姚窕只需知道自己的親事沒有被定下來就放心了,其他的也不關心,追上了已經出了正廳的姚弘:“大哥哥……”
姚弘聽到了姚窕的聲音,頓住了步伐,但卻沒有回頭。
“大哥哥,你昨日和含芳姐姐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姚窕站到了姚弘的面前,氣息微喘的問。
姚弘動了動薄脣,看了她一眼,眼中都是黯然神傷:“沒有發生任何事,只是看清了一些事。”
“看清了什麼事?”姚窕蹙了眉。
“她要的,我給不了。即使我只要她,甚至非她不可。”姚弘冷漠的說着,眼睛出了一抹受傷,找不到任何的情緒。
隨後,姚弘嘆了一口氣,請拍了一下姚窕的肩頭:“無論如何,昨日能見到她還是要謝謝你,就這樣吧。”
就這樣吧……
姚窕看着姚弘離開的背影,越發的奇怪了,之前那麼深厚的感情,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換來了就這樣吧四個字?
要想問清楚情況,姚窕知道從姚弘這兒得不到答案,便直接去了豐頤樓。
桂花姨見姚窕過來,忙拉住了姚窕,看着含芳臥房處小心說道:“姑娘先莫要去打擾,含芳姑娘在招待一位貴客。”
“貴客?”姚窕皺了皺眉頭,看向含芳房門處。
好一會兒,幾個丫鬟纔打開含芳臥房的門,含芳陪同着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一看便不是凡人,一身都是達官貴人的氣場。
姚窕看着含芳,眉頭蹙的更深了。
這就是讓姚弘死心的理由?含芳並不是愛富之人,若是愛富,她當時留在高啓的身邊便好,何必再進豐頤樓?而且找的還是一個半百的老人。姚窕想不明白,也不懂含芳究竟在想什麼。但是其中的緣由,只怕是她看不明白的。
含芳並未看見姚窕,帶着笑意對着那個男人,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送那男人離開,這才轉身看到了姚窕,楞了片刻,徑直朝着姚窕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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