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水花翻涌間,一男一女出現在吊起的透明浮橋外。女的性感嫵媚,男的彪悍強壯。兩人雖從河裡登岸,卻並無水漬。
男人盯着寬厚的玻璃吊橋,沉聲道:“凡人的科技就是中看不中用。曾幾何時,玻璃也可守門了?幼稚!”醜男說罷,憋氣用力,肌肉的迅速膨脹,將要發出雷霆一擊。“且慢!獅子搏兔,仍需全力。待我施放迷障,如此方得萬無一失。”
美婦素手輕揮,言談間,一抹粉紅從手中灑出。那粉末駕着秋季的微風,穿過玻璃吊橋縫隙,向基地緩緩飄散。不一會便氤氳繚繞,天地彷彿只餘粉紅之色。
“此障雖無毒,卻可阻斷神識,更勿論肉眼凡胎之窺視。夫君儘可一舒神通。些許響動,只當是送終哀歌。”
“哈!此間凡人果真好氣運!也不知經幾世修行,方能得你我超度!”醜男哈哈大笑間,右手臂陡然脹大數圈。
“開!”
“咣……”鋼化玻璃打造的巨大吊橋,生出了金屬鏗鏘之聲。雖劇烈抖動,但依然被鐵索束縛而屹立不倒。醜男望向拳擊之處,那雖有道道龜裂,但卻終是沒破,更不如醜男所料那般的四分五裂。
“中心大樓”,監控室內。白鷺以及六個女傭兵正在緊張有序的工作着。她們雖然不用值夜班,但全基地的監控探頭和雷達通訊等一系列工作,仍壓得七朵金花不堪重負。不過快熬出頭了。
不說前段時間剛到的那些倭國年輕女人,就是從倖存者中選拔而出的通訊人員也快畢業上崗了。白鷺盯着監控,腦中卻在謀劃着新人頂上後的諸多事宜。
“咦?”
端咖啡的女連長眉頭輕皺,盯住了兩個人影。與倖存者不同,這兩人實在是……太從容了。尤其女的,穿着打扮就不是個徘徊在生死線上的!
那女的怎麼走路呢?幾步道楞是扭出了萬種風情。同爲女性的白鷺眼睛都快直了。接下來,她看見女人揮手,醜陋的男跟班便發了狂。他對好端端的吊橋抽起了風。好傢伙,竟將鋼化玻璃打出了裂紋。好大的力氣!
白鷺驚訝於醜男的力氣,可他並不收手。醜男左右開弓,向鋼化玻璃不斷出拳。碎塊崩飛間,竟將坦克都壓不碎的防彈玻璃轟出大洞。
“小紅,請薇妮小姐過來。立即、馬上!”見此情景,白鷺一絲遲疑都沒有,迅速判斷出了事態的性質——不管是變異者還是超人,都不是她所能處理的。
不到五分鐘,穿着深V領、職業女士西裝的金髮麗人便出現在通訊室內。薇妮不是楊小海,不管基地哪個部門,都能在很短時間內找到她。
“是這倆怪人麼?”薇妮看着監控確認道。在熱成像屏幕內,一男一女正閒庭信步的走進基地。邊指點邊說笑,儼然秋遊觀光的情侶。另一面監控屏幕則對着被轟開的吊橋。厚厚的玻璃上,赫然開着個參差不齊的大洞。
“你是說,吊橋被那男的赤手空拳砸穿?”
“沒錯,我親眼看見的。而且您瞧……”
白鷺將薇妮往其他屏幕帶去。本應彩色的監控屏幕上,只餘一片濃厚的粉色。薇妮幾步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向外看。樓下濃厚的霧霾將地面淹沒。只不過霧霾不白也不灰,而是絢爛的、如櫻花一般的顏色。
“白鷺上尉,判斷很準確,謝謝。兩傢伙的確邪門。從形態判斷,應該不知道我們能觀測他們的情況。沒說的,10發奈特彈。接令即發!躲不過,我們可以憑情況處理;躲過去,那就定然不是普通人。”薇妮當機立斷的下達了命令。
“是不是武斷了點?萬一是特殊的倖存者呢?”白鷺有點不忍心,她對美婦很有好感。不得不說,美女就是寶貝。不僅老爺們喜歡,女人也愛看,真真兒是男女通吃。
“不通報不聯繫,上來就砸門,必是敵人。楊顧問的處事方法和囤積的物資使我們成了懷璧其罪的肥羊。不果斷、不強硬,只能等着被人一口吞掉。上尉,你有點飄了。”薇妮藍色深邃的眼睛斜看白鷺,將後者盯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雖然靈氣稀薄,此處倒勉強可做洞府呢。”美婦指指城牆上的重型火炮,又點點城牆中隱秘的機槍射口,恣意評論。粉紅霧障籠罩下,沒人能看到夫婦倆,連神識都不行。這是賴以求生的手段之一,也是她在老祖手下求生的本錢。
“娘子看上了,那就是我們的。待爲夫將此間凡人種上狼印,成爲附屬後……”
“呆子,說得什麼渾話。在元嬰大能面前,些許土木,不過是個更大的墳冢罷了。小師妹就在不遠的前方,你我看看風景也就罷了,切莫誤了正事!”
“娘子所言極是……娘子小心!!”本還閒庭信步的醜男忽然臉色大變。憑着過人的聽力,他聽到前方正有一羣物事,劃開空氣、刺破粉霧,直向他倆殺來!
“怎滴?”美婦一驚,忙凝神戒備。只是,晚了!十枚“奈特彈”,幾乎不分先後,齊齊向兩人飛去。
“唰唰唰……”
“奈特彈”飛到兩人眼前,被聽力靈敏的醜男一一截下。五根鋒利的爪子驅使着長長的刀芒,或抓或拍、或切或撓,將精鋼打造的彈殼全部割破。堪比音速的子彈,竟無一發擊中。醜男果然厲害!
可是,“奈特彈”是啥?它可不是以爆炸等化學反應來達到殺敵目的的。
“嘭嘭嘭嘭……”被切開的彈頭脹裂,一張張帶着藍色電弧的鋼絲網瞬間炸開,將醜男和美婦籠罩其中。早在設計之初,電網就考慮到了被攔截的可能。雖然被醜男切斷了好大一片,但還是有一部分電網殘片張開,附着在了兩人身上。
一枚“奈特彈”殘留的電力不算什麼,就算粘上身,也不過就那麼一小片而已。但10枚呢?殘缺的網片粘連起來,仍是一張鋪天蓋地的網。電網將醜男美婦困在一處。旋即,延遲的電力一併釋放,將兩人電的淒厲狂吼。尤其是美婦,優雅高貴全沒了,被高壓電電的直翻白眼,慘嘯不止。
“唰”刀芒閃過,連成一片的電網頓時被割裂。如破布般,電網不甘的散落一地。醜男渾身佈滿網狀焦痕,冒着白煙,用尖利的爪子將電網劃開。雖受創頗重,但好歹掙脫出來,沒讓存儲的電力完全釋放。
美婦跪在地上,纖細腰肢用力,挺身站起。盤的好好的烏雲秀髮沒了束縛,蓬鬆垂落。鬢邊的大紅芍藥花雖凌亂缺損,卻仍舊倔強盛開。裸露肌膚上,甚至臉上都分佈着黑色網痕。
美婦將銀牙咬的咯吱直響,一雙杏眼瞪着前方,從齒間擠出話來:“呆子,是誰偷襲的我們?小師妹嗎?”
醜男一臉愕然的看着滿地電網,聞言晃了晃亂糟糟的腦袋。剛要答話,猛的雙手撐地,牙齒暴漲,獨眼一片血紅。兩人前方,粉霧滾滾,自動分向兩旁。一頭全身皆黑、蒲扇着肉翅的豹子,“噠噠噠”的走了出來。
醜男對黑豹看也不看。獨眼怒睜,只顧一眨不眨的向黑豹背上猛盯。豹子背上,跨坐着一個身穿迷彩的少年。此刻,那少年正賤眼兮兮、上下不停的打量着美婦。
“道友因何對我夫婦出手?戰而不宣,是否卑鄙?”醜男並不像外表那樣粗獷。見到來人並未急着進攻。來者,正是騎着雷鳴的楊小海。
不久前,他被薇妮用無線對講機喚下了樓。薇妮是這麼說的:“有個穿旗袍的大美女進基地了,你要不要接待?”所以,老宅男才把手柄一扔,喚過雷鳴,急三火四的下了樓。
憑雷鳴過人的聽力、“奈特彈”的爆炸聲、一男一女的嘶吼聲,老宅男很快便找到了目標。
楊小海第一眼就盯緊了美婦。受電擊網縛的影響,旗袍已經破損。其下的雪白露出不少,但美婦混不在意。迎着楊小海赤裸裸的目光,氣鼓鼓又饒有興致的對雷鳴瞧個沒完。看樣子,楊小海還沒狗有吸引力。
楊小海盯着春光外泄的美婦,慢悠悠道:“你倆哪來的?啥關係?有沒有感染?咋變異滴?”薇妮啥都沒說,就把老宅男忽悠上了戰場。直到現在,他還以爲對面是倆稍微特殊的倖存者呢。
這年頭,啥怪事都不新鮮,多兩個有故事的人真不算啥。楊小海對美婦沒有佔爲己有的慾望。光一個黑瞳就讓他頭大如鬥,更別提還有三千倭國佳麗巴巴的等他分配呢。老宅男不是沒美女,缺的是行動的契機。他飢渴的從樓上跳下來,只爲了一飽眼福。
“還是薇妮實誠,真不騙我啊!”活色生香當面,引得老宅男口水嘩嘩,大有傾瀉之意。
“啪嘰”雷鳴只覺脖頸一涼,登時委屈的嗷了一聲。楊小海被驚動,旋即很沒出息的抹了抹嘴。
“道友莫非是楊小海?”醜男忽然大聲喝道。
“呦呵!打哪聽的?承運還是花白市?”楊小海不疑有他,隨口答道。
“本不想理,但送上門的。說不得,只怪運氣不好,將你一併除了吧!”話閉,醜男陡然從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然站在雷鳴身側。
帶着氣爆音的大拳頭轟然印在楊小海肋間。老宅男狂噴口水,橫飛進粉色霧瘴中。醜男身影晃動,向後疾退。
怎料一張犬牙交錯的巨嘴憑空出現,“咔嚓”一下,金星四濺。醜男被扭過頭的雷鳴攔腰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