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平板電腦,楊小海一臉欣喜的看向了伴侶:“婉茹,伯父啥時候來,聽那話的意思,我也會被接走?”
林婉茹回道:“怕了?”
楊小海一挑眉毛,豪氣回道:“嗯,有點兒,怎麼滴?”
林婉茹輕錘楊小海:“父親是個很嚴肅的人,日後見了他,千萬別這麼油嘴滑舌的。”
楊小海抓住了林婉茹的手,就勢向自己的懷裡帶去,口花花道:“油嘴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滑不滑舌的必須試試!”
說罷,向牀上一倒,兩人又糾纏在了一起。林婉茹本想反抗,但耐不住楊小海力氣大,所以也就半推半就的從了他。畢竟是年輕,恢復的就是快啊……
“咚咚咚”,一陣砸門聲,將剛剛熟睡的兩人吵醒。“吃飯啦!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再這麼擾民,我罷工啦!”
王晴潑辣的聲音再次響起。與昨天砸門的情況不同,雖然還是語氣不佳,但卻沒了怒氣。聽起來,倒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簡單收拾後,楊小海率先出了門,只留下林婉茹一人拾掇着殘局。事到如今,楊小海有必要和王晴溝通下,畢竟人家也曾明示過不是?即使有了變化,即便未曾開始便已結束,但總要有所交代纔好。
在過道的盡頭,楊小海對正在做飯的王晴諾諾言道:“我和婉茹……”剛開個頭,王晴便打斷了思路:“我這輩子都不打算嫁人。”
“啊?”楊小海瞠目結舌。
“沒聽清?好,再說一遍。終我一生,都不會嫁人結婚!”
王晴將做好的飯菜一盤一盤的端上飯桌,平靜說道:“我應該對你道歉纔對,因爲我再次利用了你。想在末世裡增加存活的籌碼,所以才……
說實話,我對你沒感覺,或者說,我對所有男人都不會動心。地窖內,兩個中年男人生食的嘴臉,怕是將要伴隨衆生了。”
說完,王晴便不理楊小海,只是一心的擺弄着碗筷。“這算什麼?拿我當什麼了?”楊小海很想掀桌而起,但他又找不到發怒的理由。
他與王晴,似乎從未發生過什麼,也沒有任何承諾。就在一月前,甚至還是打生打死的死敵。楊小海自嘲一笑,已然有了答案。他於王晴,只是遮風擋雨的“避難所”罷了。諸如“背叛”的不適感於心頭繞了幾繞,便即淡化開來。
將頭一低,楊小海開始仔細的品嚐起食品的味道來。心境一變,味蕾立馬綻放開來。王晴的廚藝確實沒的說,在林婉茹到來之前,他足足幹掉了兩鍋米飯。
許是有了指望,同一屋檐下的生活終於趨於了平靜。每日間。楊小海大都在重複着吃喝拉撒睡的過程,剩餘的功夫便全用在鑽林婉茹的房間這件事上。要是覺得他一無是處那便冤枉了好人。
他一個壯勞力,扛起了所裡所有繁重的體力活——運輸生活垃圾、挑水、起網帶回水產、隱藏行跡,等等等等。
王晴儼然成了所裡的大管家。雖不承認,但她卻把管家的工作完成的很好。除一日三餐外,她還將“避難所”上下兩層拾掇的一塵不染,纖毫畢現。連那簡易醜陋的“廁所”都沒放過。
如此一來,她便成了整個“避難所”裡最爲忙碌的一個。而且她也樂的忙碌。只因林婉茹將患病情況詳細分析過後,信誓旦旦的得出了結論:運動有助於多巴胺的分泌,對緩解精神壓力有奇效。於是王晴便成了不知疲倦的勞模。
至於林大小姐,只要有空,她就指揮着楊小海給“避難所”積滿的物資分門別類。
本來楊小海是不願意當苦力的,與幹活相比,當然是睡覺來的舒服。可林婉茹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之後,他便俯首甘爲娘子牛了。
不查不知道,在所裡生活了兩個多月,楊小海至今纔算對物資的情況有了個較爲清晰的認知。敢情在十幾間物資房裡,食物的配比才佔了兩間。雖然一間房有兩百平那麼大,雖然他們吃到現在,才僅僅用掉了幾箱食物。
所裡更多的,還是生活用品。舉例來說,光野外使用的帳篷就有數百頂,還有數不清的迷彩服,膠皮鞋,甚至連內衣內褲都配備的整整齊齊。再加鍋碗瓢盆,救護用具,生產工具什麼的,雜七雜八的琳琅滿目,幾乎囊括了各種生活物品。
楊小海做的,只是將物資分類登記而已。至於物品的具體數據,則實在是統計不出。
楊小海的日子過的平靜愜意且很是幸福。每日除了王晴總要追問林婉茹公司的救援進度以外,一切都很是安逸。日子一天天的過,王晴漸顯焦躁。於期待中過了半個月的,平靜的生活終被外力所破。
那是一個尋常的傍晚,三人剛剛吃過晚飯,大睡了整個白天的楊小海卻很是窩火。他的暗示請求再次被林婉茹華麗麗的無視忽略掉了。
自打上週起,林婉茹便對楊小海若即若離起來。不知原委,食髓知味的楊小海只會一昧的癡纏哀求,怎奈就是不得佳人垂青。
隨着關係確定,林婉茹儼然已經成了三人的核心。其表象便是:“避難所”唯一的鑰匙——黑色磁卡,業已經被林婉茹把玩數次了。
王晴放下碗筷,正要開始有關救援時間展開每日一問。楊小海猛揮手臂,轉而將耳朵貼在了桌面之上。不一會,楊小海便神色凝重的小聲言道:“我好像,好像聽到了什麼。”
此言一出,王晴立馬便炸了。她大呼小叫的嚷道:“嗚哇!終於來啦!我們可以呼吸自由空氣啦!終於能和陰暗潮溼暗、黑白難辨的地下室說拜拜啦!”
王晴興奮得忘乎所以,竟然一下撲將過來,在楊小海身上亂摸亂掏起來。楊小海可不再是什麼純情小處男,被小手刺激的差點有了反應。
爲免被林婉茹看出破綻,楊小海無力的邊躲邊喊:“幹什麼幹什麼!有這麼明擺着吃豆腐的麼?”三個年輕的男女不久前還糾纏不清,所以說話間也少了很多顧慮。
“呸!”王晴狠狠的淬了一口:“誰願意搭理你這塊臭豆腐,也就她口味重!老孃在找磁卡!”
“那可不能給你!萬一你瘋起來,不知輕重的隨意開門,我們仨可就全交代了。”楊小海一點沒顧及王晴的病情。
“少囉嗦,不給我你就滾上去瞅瞅。我敢和你打賭,來的一定是婉如的爹——老林!”王晴大大咧咧的,一點都不惱。
楊小海被王晴推搡着向上層走去。林婉茹綴在兩人身後,神色間也滿是喜意。離大門越近,“咚咚”的砸門聲便越是清晰。與指甲撓門不同,那碰撞的脆音很有韻律。
雖然王晴嚷嚷着開門開門,但楊小海還是掏出隨身的匕首,用刀把敲了敲門。“咚咚咣,咚咚咣……”他有意按韻律敲打。很快,對面回了他一樣的節奏“咚咚咣,咚咚咣”。這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楊小海從內衣兜裡掏出了磁卡。
“嘎啦啦……”,“避難所”厚重的大門緩緩向左右移動。立於正中,楊小海依稀見到外面有人影屹立。那人站在暗處,一時無法看清面容。依稀間,覺得那人應該上了歲數。
跨前一步,正待仔細觀瞧,額頭一涼,一把烏光閃閃的物事便即頂了上來。老宅男不禁於心裡哀嘆道:“咋回事啊!怎麼是個人就有槍啊!”感嘆歸感嘆,他還是知趣的擡起了手。
鐵門緩緩大開,燈光終於驅散了黑暗。眼前,比他高出足有一頭的年輕男人正拿槍指着他。那人有着棱角分明的臉龐,健碩修長的身材,高聳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神,再搭配入鬢的一對劍眉,使得同爲男性的楊小海很不是滋味。
那人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頂着個外公司員工的臉,穿了一身洗得發了白的迷彩服。雖是迷彩,但樣式卻與楊小海身上那套完全不同。
來人見楊小海認了慫,便即將槍口向後收了收。楊小海剛打算開口盤問。“父親!”,一聲歡呼,林婉茹已然雀躍着向遠處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