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20,華夏國公司研發的最新一代傭兵專用大型多用運輸機。該機可在複雜氣象條件下,執行各種物資和人員的長距離航空運輸任務。
與地星同期運輸機相比,運-20的發動機和電子設備均有顯著改進。其載重量更大,短跑道起降性能更優。總之一句話,運-20是先進的,搭乘感覺也是舒適的。
飛機平穩舒服,人員又因多次任務而混的臉熟,所以老宅男與守護飛機安保人員相處甚歡。睡滿八小時後,吹牛打屁打撲克貼白條,使得二十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成了修整之旅。
大量犧牲與嚴峻的現實被衆人刻意忽視。已然身處絕境,再終日唉聲嘆氣。那樣的話,不用病毒找上門,自己就先把自己愁死了。
日子該過還得過不是?至於黑瞳,則復又變回了敏捷的迷你紅狐。它縮在角落中,摟着瓶雞尾酒,就着半拉燒雞把自己灌得東倒西歪。
或許是太過放鬆,以至於剛下飛機便遇到了麻煩。和地星別處不一樣,飛機護衛隊剛從機艙出來,就發現了幾個衣着襤褸的“倖存者”。
與腐敗醜陋的“感染者”相比,隊長當然更願意看同類,雖然對方同樣骯髒兼臭不可聞。喜悅之情剛升,“倖存者”那邊便飛來了幾個“燒瓶子”。
所謂“燒瓶子”,又稱“莫洛託雞尾酒”,是非正規部隊、街頭暴亂羣衆的常用武器,主要構造爲:任意中空的玻璃瓶,瓶內裝有半滿的易燃液體。
瓶口插一截燃燒着的引燃物。這玩意兒價格低廉,兼且不要什麼製作技術,以至於想要就有,得來容易。
“變形金剛”防護服可是地星最先進的防具,對待普通火焰自然不怵。但愉悅輕鬆的心情卻被“接機者”燒的重新緊張起來。
隊長頂着一身熊熊烈火表明身份:“我們是華夏國公司傭兵。經與米國總公司溝通,現在執行特殊任務。‘倖存者’可放下武器,入機艙登記。我們會予以妥善安置。若心存疑竇,也請不要妨礙……”
“蹦!”一顆子彈正中隊長眉心,繼而被堅固的頭盔磕飛。
暗抽嘴角,隊長不情不願的換鷹語重述。這次,“燒瓶子”沒了,槍也不響了,十幾個“倖存者”兔起鶻落,轉而四散奔逃。
抽動的嘴角直接咧開,隊長犯了嘀咕:“米帝就這德行?十幾人,沒一個會說漢語的也就算了,連自己的國公司都不信?”
楊小海駕着紅狐,照例慢悠悠踱出機艙。聽到隊長外放的語音,順嘴搭茬:“一個成立不到二百五十年的霸權國公司,有啥指望?一天天不是幹架,就是在幹架的路上。好戰因子早就深入骨髓。平時自己都互相掐呢,甭搭理他們。”
這次的目的地,有點遠。僅憑腳丫子得走幾小時。倦怠懶散如楊小海,自然不肯虐待自己。在機場上找了個能開的車,踩油門便上了路。
要不怎麼說米國公司是輪胎上的國公司呢,道不寬,甚至還有點窄;然而路兩旁民宅灰常少,障礙也便少了許多。楊小海單手抓方向盤,還有餘暇欣賞風景。
出機場,進市區,驅車半小時,一直開到了波光瀲灩的湖邊。今兒是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日子。
自從百枚核彈齊齊爆響,地星的天氣便再次古怪起來。雨天很少,豔陽高照的日子也不多。要仔細描述,倒和“受難日”初始氣候很是相近。
推門下車,深吸一口夾雜濃郁水汽的空氣,楊小海張開雙臂,忘情高喊:“薇妮姐,我來你老家啦!這邊的空氣是真他喵的好啊!”
“嗖……”一顆滾燙的子彈,貼耳飛過,後知後覺的老宅男緊忙縮脖。
“嘿,油!法克奧夫!漢斯阿帕!”不遠處,停泊的遊艇上,有人在喊。
雖然連學渣都算不上,但楊小海好歹活了幾個人生。如今的他,漢語和倭語說的都是極好的,就連裁剪和素描都極見功底。
幾句鷹語倒也聽得懂。楊小海順從的擡起雙手,尋思着如何溝通。“啪”又是一聲槍響,楊小海頓時就火了。
“我都舉手了,你們咋一點江湖道義都不講哩。”
“噗通”,水花四濺,一個大漢跌入了水。敢情瞄的壓根就不是他。楊小海定睛一看,隔着十幾米遠,兩條遊艇上各有人影晃動。
看樣人還不少。“誒,你們誰知道斯塔克別墅在哪?”楊小海打算問問道兒。回答他的卻是“砰砰砰……”,兩撥人對射的激烈槍聲。
“我說你們就不能消停點兒?子彈多金貴啊,留着打‘感染者’不好麼?全地星就剩1%的人類了,還要窩裡鬥?”老宅男試圖勸說兩方罷戰。
“砰砰砰……”心是好心,奈何無人理。
掏出地圖,仔細分辨。看了一會,才察覺尋找的目標就在附近。這下,楊小海可不能不管了。
“他喵的,要死就都死遠點!你們在這兒胡搞亂搞的,人家能給我開門嗎?”
楊小海嗷一嗓子激活了“染化”。如此還不算,雙膝一曲一躍,特意跳到了兩艘停靠岸邊的遊艇中間。
“叮叮噹噹……”子彈擊在身上,發出了打鐵般的脆響聲。
“哦賣糕的!”
“嘰嘰絲客訴愛思特!”
“瑪斯特兒……”
一時間,激戰雙方都看到了變了態的老宅男。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不管怎麼說,紅眼八臂的玩意兒肯定不正經。也不知誰最激靈,收槍掉頭,率先拔腿。不一會,湖邊便恢復了寧靜。
“欺遠怕硬,一幫基擠老虎。”長舌吞吐間,老宅男見人都被嚇跑,便也收了法相真身。順湖畔走沒多遠,照米國公司給的座標,行至一堵石牆前站定了腳。
這是一處避光、臨水、隱蔽的所在。望着石壁上長勢喜人的藤蔓,再看看身後荒廢的私人別墅,任誰都想不到,此處便是超級地堡的唯一入口了。也只有米國公司數一數二的超級財團,才能將上好的一整棟別墅僅僅用來掩人耳目。
衝石壁上空空的鳥窩揮手,並將一張皺巴巴的白紙高舉抻平。身後,是一個雜物堆積、許久無人打理的游泳池。
漂浮着雜草和樹葉的水面下,一把“三叉戟”正遙指着老宅男的後背。這倒不屬人爲操控,實是安保系統、智能AI被激活了而已。
幾分鐘後,楊小海覺得自己舉紙過頭的樣子很傻,索性盤腿、席地而坐。而那張華夏國公司與米國公司共同簽發的“特殊動員令”則平鋪在了膝蓋之上。
“值班的再怎麼偷懶,早晚也能看到吧?”楊小海爲自己的小聰明很是得意。
有人總結過,但凡腦子好使的人,大都不怎麼愛動手勞作。也虧得老宅男偷懶。靜坐足足半個多小時,情況纔有了變化。一個女聲,毫無徵兆,自頭上突然響起:“糊啊油?”
饒是鷹語很差,簡單到幼兒園小朋友都會的東西,老宅男還是能應付滴。他“噌”的一下站立而起,仰頭回道:“飯!俺母三克油,俺得油?”
“……”女聲消失了。過得一會,字正腔圓的漢語響起:“我不是在問好。咳……通過電話覈實,你手裡的東西是真的。有國公司的命令,又專程來找斯塔克,那就進來說話吧。”
話音剛落,眼前的石牆向上一縮,露出了長長的、狹窄的甬道。楊小海吹了個口哨,昂首便行。肩膀上的紅狐趴的穩穩當當,即便已然陷入了沉睡。
近墨者黑,黑瞳不可避免的愛上了杯中物。但酒量卻不大。即便是女士專飲的雞尾酒,仍讓迷你紅狐“呼嚕嚕”的微鼾漸起。
剛入甬道,身後便“嘩啦”一聲,石壁重又和好如初。眼前忽暗,繼而迅速明亮。楊小海打眼一瞧,發現牆壁兩側與上方均有LED燈在照明。
儘管周身雪亮,那狹窄的甬道卻延伸向了目力所及的盡頭,使得壓迫、孤離之感油然而生。對着頭上隱蔽的攝像頭微微一笑,楊小海大步而行。
走了幾十米,除卻燈光、偶爾發現的攝像頭外,也就牆壁兩側的孔洞有點意思。可以想象,假有外敵入侵,這轉身都費勁的狹窄甬道便是極好的屏障。
再行百米,楊小海又有新發現:嵌入牆壁的厚厚鋼板,好像是能夠伸縮的門。試想一下,狹窄的甬道內,兩頭被結實厚重的合金鋼門堵死,兩側的牆體內探出槍口,毒氣和水順孔洞一齊涌出……
“看得出,‘斯塔克先生’戒備心很強。真是越有錢越怕死。”從資料得知,斯塔克富可敵國,是真正靠科技成爲鉅富的成功者。
其一手締造的斯塔克公司更是推動了最新一輪的科技革命。不管是爬樓的手套,還是享譽地星的“變形金剛”防護服,其理念與原型皆出自他手。
只不過斯塔克似乎性格孤僻、不喜社交活動。就連他的人事資料上,也只有十幾年前的一張老照片而已。平素不接受採訪,也沒聽說有什麼朋友。
神秘到只有米國公司高層纔有他資料的程度。可以推論:“斯塔克”先生,八成是個特立獨行、很不合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