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彥中把那人控制住,他的舉動並沒有引起其他桌子上吃飯喝酒的人注意,於是他小聲說:“關爺,不要動,有什麼事跟俺們到裡屋說話。”
此時,這個被稱爲“關爺”的傢伙被王彥中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蒙了,他從沒遇見過這種陣勢,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嚇得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他結結巴巴地說:“你們是幹什麼的?別亂來,我可是這鎮上的治安保長。”
“知道,別出聲,跟俺們走。”王彥中把這傢伙的王·八·盒·子握住並頂在他的腰部上,一手扯着他的胳膊向飯館的後面走去。這傢伙知道今天遇到了麻煩,並且遇到了不好惹的主,他心裡嚇得肝顫,只好乖乖地跟着王彥中向後面走去。
楊繼緯一見王彥中把這個傢伙控制住了,他向付立國一揚頭,示意他和古小龍在外面警戒,他迅速跟在王彥中身邊以防這個爲保長逃脫。
他們把僞保長強拉愣扯弄到了飯館後面的一倉房裡,其實這個飯館也是由我黨的地下組織安排的,這裡跑堂的、掌櫃的和大廚及其兩個打雜工都是我黨的地下工作者,他們只不過在上一次敵人的清剿中隱蔽得很深,因爲組織上考慮以防萬一事件發生,這個聯絡點沒被啓用。所以一直沒被敵人發現,而這次卻派上了大用場。
在後廚的倉房裡,僞保長的雙手被反梱在背後,雙腿跪在地上,眼鏡和禮帽已經摘下來扔在了一邊,露出了當時典型的中分漢奸頭。他用乞求的目光望着楊繼緯等人,臉上顯現出畏懼的神色,他苦笑着點頭說道:“各位好漢,關某不知道什麼地方多有得罪,請各位明示,多多包涵。”
楊繼緯說:“你幹了什麼你不知道嗎?你這個狗漢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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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洪洲也罵道:“你這個狗東西,平日裡你不是挺威風的嗎?狗仗人勢,這鎮上包括三裡五鄉的人哪個不怕你?你怎麼也有今天?老楊,今兒個決不能輕饒了他!”
本飯館掌櫃的姓馬名叫義雲,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曾在保定開過小飯店,後經組織安排三年前回到家鄉,在楊集鎮幹起了老本行,並且以此做掩護在當地發展組織、開展地下工作,暗地裡發動羣衆等等,現在是本地區黨組織的總負責人。這次他接到上級指示,知道有從南方來的首長經過這裡,並且在本飯館接頭,他便吩咐上上下下的夥計們全都打起精神,準備迎接同志們的到來。一切佈置妥當,他的心裡依然不放心,他生怕出現什麼不測事情,果然,今天山裡的同志剛剛與前來護送的楊連長等人接上頭,這不卻偏偏碰上了本鎮上的僞保長關老五。說起這個關老五,馬義雲和飯館的同志們都知道,在前段日子楊集鎮及周圍幾個村的黨組織被毀,一些黨員和積極分子被抓一事,其中就有這個關老五搗的鬼。所以馬義雲他們早就有心想除掉他了!
今天,關老五終於落到了他們的手裡,又有自己的隊伍在此,今兒個豈能輕易饒了他?關義雲向楊繼緯等人說明了關老五的情況或揭露了他的種種罪行,之後,經大家一致同意,決定徹底剷除這個對我黨和當地人民羣衆犯下不可饒恕罪行的漢奸地痞關老五。既然這個飯館已經被關老五知道了內情,當然絕對不能留下他這個活口,免得再給本地黨組織造成重大損失。
可話又說回來,這裡畢竟是敵佔區,處決關老五這麼一個大活人說的輕巧,處理他之後往哪裡藏?而且楊連長還肩負着護送首長的任務,時間很緊,一刻也不可耽誤。
馬義雲看了看關老五,他梱的像死豬一樣,嘴巴也被堵得嚴嚴實實不能出一丁點聲音。馬義雲對大夥兒說:“同志們,咱們怎樣處理他?得想個隱蔽地方,絕對不能讓人輕而易舉發現的地方。”
“把他埋在後院。”穆洪洲諫言。可馬義雲搖頭說:“不行,敵人經常來飯館,日本鬼子的狼狗很厲害,萬一鬼子牽着狼狗來這裡,用不了多久就會被發現,到時候豈不是更麻煩嗎?”
望望太陽已經過到正中午了,飯館裡會越來越人多。馬義雲作爲掌櫃的和夥計們也需要去照顧吃飯的客人們,所以他不能在後面耽擱時間太久了。馬義雲把楊繼緯叫到一旁小聲嘀咕一陣,二人比比劃劃不知道說些什麼。最後,就聽見馬義雲說:“就這麼辦,辛苦你們了,一定要注意安全。”
關鍵時刻還是楊繼緯有辦法,只見他朝馬義雲一笑說:“老馬同志,您去前面忙吧,這裡有我們,我們會妥善處理這傢伙的,放心吧。順便在前面把我們兩個戰士叫過來,其餘的事您就不用擔心了。”
馬義雲當然十分相信楊連長的話,他問:“馬上中午了,你們吃飯怎麼辦?”
楊繼緯說:“這個您也別操心了,我們從後門就走了,您不用管我們。再見吧。”
“你們就這樣走了?”“我們處理完這傢伙以後,就順道回去了,做好今晚的一切準備工作。”
馬義雲握住楊繼緯的手說:“你們保重,再見。”
楊繼緯向馬義雲敬禮致謝,待馬義雲走後,他轉過身來對關老五說:“你這個漢奸,日本鬼子的走狗,你傷害了我們多少革·命同志和人民羣衆?今天,我們代表人民判你死刑!”
然後,他對王彥中說:“執行吧!”再看關老五被嚇得面色蒼白,汗水“嘩嘩”從腦瓜頂往下流,他說不話來,哼哼唧唧地一個勁兒搖頭晃腦,還時不時地向楊繼緯磕頭搗蒜,看樣子是在求饒。
王彥中哪管他這些?只見他手裡擒着一條如筷子一般粗細的繩子,聽到楊繼緯的吩咐,他便迅速將繩子套在關老五的脖子上,然後稍稍向上用力一扯,只見關老五雙腿開始亂蹬,眼珠向上一翻,不多時,便去見閻王了。在當時的非常時期,八路軍和我黨的地下武裝及除奸隊等組織,對破壞抗日、投敵叛變、損壞我黨我軍的人和事決不會手軟,更何況像關老五這樣的鐵桿漢奸或地痞流氓了。
付立國和古小龍二人剛到後面倉房,付立國一進門便看見地上躺着的關老五,着實嚇了一大跳,他問:“死……死啦?”
王彥中把手裡繩子衝付立國一比劃,然後笑笑說:“送他上西天了。”
就聽楊連長吩咐道:“快,馬上行動,把他裝起來。”
其實在楊繼緯與馬義雲及山區來接應的同志們一接上頭之後,經馬義雲介紹才知道,就在這個小飯館後面有一條很窄的小道直通楊集鎮南邊的那條小河,平時沒人行走,只是飯館裡的夥計們有時候去河邊打水或者洗涮豬羊、牲口的腸肚等下水裡的髒東西纔去河裡,所以這個小道雜草叢生,又窄又深,外人是很難知道的,就連本地的穆洪洲都不清楚這裡還有一條小道。以後出入鎮上就用不着過鬼子僞軍們的崗樓和檢查點了。
於是,楊繼緯讓王彥中和古小龍把關老五用麻袋裝好,二人擡着迅速出了飯館後門,穆洪洲和付立國在前面探路,楊繼緯斷後,他們在草叢的掩護下不多時便到了河邊。楊繼緯看看河裡的水雖然不深,水面也就剛好到腿膝蓋,但水質卻很清涼,因爲河底全是卵石和沙子。小河的寬度大概三十來米,河邊長滿了雜草和一些小樹木,這倒有利於隱蔽。
楊繼緯招呼大家停下腳步隱藏在河邊的草叢裡休息一下。楊繼緯向河裡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危險,他向大家詢問道:“你們看把這傢伙埋在什麼地方比較安全?”
穆洪洲搶先回答:“俺覺得這河邊下雨時肯定有雨水衝得水眼,把這小子往水眼裡一塞(扔的意思),別說鬼子僞軍發現不了,量別人也不知道。”穆洪洲說的“水眼”,其實就是坡沿上被雨水衝的壕溝,當地人經常在裡面埋一些死狗死貓或者死牲口什麼的。大夥兒一聽覺得穆洪洲說的有道理,一致贊同。所以大家便一起順着河坡尋找開了水眼。
他們找了幾處都覺得水眼太淺,很容易被人發現,可又怕耽擱時間一長被人看見他們,當他們又發現一個水眼後,這個也不算太理想,但比前幾個要好一些,於是,楊繼緯決定在水眼原來的基本上自己挖坑,他對大家說:“我們不能爲了這事再耽擱了,解決這個越快越好。”
挖坑得用工具,沒鐵杴和鎬頭,幾個人只能用手裡的扁擔和棍棒撬動大一點兒石頭,剩下沙土鬆軟就用手刨。費了好大工夫,終於把坑挖成了。王彥中和古小龍把裝着關老五屍體的麻貸往坑裡一扔,他們嘴裡罵道:“去你姥姥的吧。”穆洪洲一邊埋土一邊罵道:“看你狗日的以後還能仗勢欺人不?”
把關老五埋好之後,又弄了些雜草和樹枝蓋在了上面,人們很知道下面埋的是什麼東西。這個爲害一方的關老五被處決了,這就是出賣祖宗、認賊作父、充當走狗漢奸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