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情況?本來水性沒那麼好的二半仙怎麼會在水裡這麼自由?大夥你看看我我瞪瞪你都莫名其妙。人們愣神的功夫,二半仙拽着那女子就到了亂墳崗的邊上,人們七手八腳一頓忙活也把那女人拖上岸。那女子己是暈迷狀態,一則嗆了水二則連凍帶餓,身體及其虛弱,所以造成這個狀況。
大夥不明剛怎麼回事,都說二半仙水性見長,竟然在水中游的這麼好,比二孃們還強,太牛了!二半仙趟着水往岸上走,邊走邊抹着臉上的水說:“大夥誤會了,我在練八年也到不了那水平。我在水裡踩着什麼東西了,是那東西駝着我向這邊游過來的,好象這女的腳底下也有什麼東西。太奇怪了,我當時就跟騰雲駕露似的。”
正說着有人驚叫:“快看!快看!水裡那是什麼東西?”人們定眼往洪水流裡看去,果然水面上露出兩個黑乎乎的頭,足有小牛頭那麼大。人們猜不透那是一種什麼動物,身子在水裡根本看不到。那兩個牛犢頭大小的黑傢伙,在水面上也只是露了三四秒鐘的樣子,人們還沒有看得真切就順流而下了。
人們都伸直脖子觀望,鬧不清究竟是什麼東西,脖扭疼了腦瓜子扭酸了,也沒有一個人看清。人們只好望水興嘆,胡亂猜疑着這神奇的事。
亂了一陣子,人們的注意力又回到救人的這方面來,都說這閨女命真大,竟有不名神物相助不死。都說這閨女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將來必是大富大貴之人。人們都在互相評論着眼前發生的事情,只有二半仙沒有閒着,顧不得歇會,趕緊搶救這個女子。
經過一番折騰女子總算甦醒過來,人們忙問她是那裡人,怎給衝到這兒來了。女子聽人詢問不由的傷心的哭了。
這女子叫夏春花,是離這兒有百八十里的一個夏莊人,來水那天她正與爹孃在家裡做活。忽地聽着外面人聲吵雜,並且還帶着呼呼的風聲。爹出去看了一下,扭頭就又跑回來了,爹大聲叫着快跑快跑,來大水啦!
當時她和娘就嚇蒙了,腦瓜子裡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爹着急地說傻妮子,還愣着幹什麼敢緊快跑啊。說着爹就往外推她,當時她也不知怎麼好,正愣神的功夫滿院子就己經是水了。她忙說我走了你們怎麼辦?爹與娘都說你跑的快先跑,不然我們拖累你那個也走不掉。
爹也轟娘也攆,她沒辦法只好逃出家門,原本自家的房屋就是土坯蓋的。就是房的基礎也是“一條腿”,所謂“一條腿”就是房基下面外包一層磚裡面仍是土坯。那洪水來的迅猛,那土坯房基如何禁的水浸?頓時成了爛泥承受不了上面的壓力,等她趟着水跑出家有十幾米的樣子,家裡房子就塌了。
她回頭大驚爹孃還沒出來呢?她想回去水流衝得她東倒西歪,還哪裡邁的開半步?迅速上長的洪水一下子就到了腰這兒,水流象只巨手推動着他順水而下!
她呼天搶地喊着爹孃,然而一張嘴就開始嗆水,頭不知什麼時候撞在漂來的一根長木頭上,一下就暈了。當她有意識的時候,腳底下卻有東西踩着,不至於頭沒入水中,那東西脊背很長很寬,足以讓他站在上面。
她在水裡一陣清醒一陣迷糊,走走停停有時被樹掛住,也不知過了多久纔到了這兒,總於被救了。大夥聽了春花的事也挺同情,都說你就在這兒吧,等水撤了你願投親投親去,願回家就回家。
夏春花聽了不覺得又流淚哭了,爹孃沒了,哪裡還有家啊?平時連個近親戚也沒有。大夥還是不停地安慰着。
人們這邊說着話,那邊二孃們與老村長吵起來了。原來撈上來的兩大包東西,一包是吃的大餅,另一包是四面八方捐給的舊衣物。老村長把在亂墳崗的人點了數,計劃把大餅分給大夥吃,衣物也都有計劃的分分。
老村長也把剛救上來的夏春花也計劃了進去,然而二孃們不幹了說道:“老村長你老糊塗了不是?這是什麼時候了你不明白?這種非常時期有這口餅吃我們興許就活,沒這口餅吃我們興許就要被餓死。你說咱村的人還顧不過來,怎麼能分給一個過路的陌生人?要是在平常我也就不說什麼了,可這節骨眼上你這麼幹,我不同意!”
“我說你個二孃們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條性命別人就不是條性命了?別人死了你自己活着?你眼睜睜看着別人餓死?虧你說的出口!只要大夥有一口吃食也要勻給她一口,不能看着能救活了的人再去餓死。”老村長大聲地說道。
二孃們把腦瓜子搖得象撥浪鼓說:“咱村的人還分不過來呢,要分給她也要分剩下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安人頭分把她也算進去,憑什麼呀?再說這東西是我撈的,我也應該有說話的份吧?也該聽聽我的意見。”
老村長還沒有開口,二半仙在旁邊氣炸了,一下子衝過來指着二孃們的鼻子吼道:“二孃們你放屁!你去撈東西去了?我也去了!去了就成你自己的了?去了你就說能支配這些東西嗎?想的美!這是政府救急物資,你想獨吞?大堤村村民打死你!獨吞聽你安排?門也沒有!”
“你個臭二半仙,你甭處處給我做對!我不怕你!!她不是咱村人,就是不能分咱村的大餅吃!”二孃們也斬釘截鐵地說。
此時夏春花也聽到了他們的爭執,艱難地走到二半仙身邊說:“大哥,你救了我我也就感激不盡了,不要和村裡人因爲我發生衝突,我不分你們村裡的東西也就是了。等水撤了俺就走!”
二半仙扶住夏春花說:“這事你不用管,你旁邊歇着吧。”然後扭過頭來對二半仙說:“你個二孃們真是天良喪盡!好漢子怕換位想,假如你小子遭了難人家不管你怎麼辦?”
“你甭說那沒用的,要是平常也就罷了,這種條件下還有憐憫之心那就是害自己、害大傢伙。”二孃們氣哼哼地蹲在那兒仍是不服氣地說。
“好,你說她不是咱村的是吧?我是咱村的吧!我把我那一份讓給她總可以吧,你這個小心眼子的東西,也不怕遭報應!”二半仙也來氣說。
二孃們噌地站起來說:“遭報應?遭什麼報應?你說!你說!你不說今兒跟你沒完。我遭報應?還不是爲了大傢伙?還不是讓大傢伙能多吃口東西?輪到我自己能有多少?你個二半仙你就是壞良心!你胳膊肘兒朝外拐,調炮往裡揍,你不是人!”
這二孃們連竄帶蹦一個勁直往二半仙身邊湊,恨不能過去揍二半仙一頓,一琢磨自己未必是二半仙的對手。蹦躂了兩下子也就心虛了,大夥敢緊過來勸,他也就拾個臺階不跳了。
老村長看看他們鬧的有點僵,也怕有人站在二孃們立場上,將來事不好處理了。於是出來打圓場說:“行了,行了,沒完了是吧?你們說的都有些道理,二孃們呢是有點自私,可是也沒都是爲了他自己。二半仙也是出於人道,見死不救那也不是人乾的事。咱這樣吧,聽聽大夥的意思,分不分這閨女東西大夥都表個態,咱少數服從多數吧。大夥說行不?”
大夥一聽也對,這也是解決問題的一個辦法。於是大夥都同意,必經是特殊的情況下。
老村長便讓大夥舉手表決,結果是同意分給夏春花東西的人佔大數,人心都肉長的即便是這種情況,也能讓人家看着我們吃東西,那樣會吃不下去的。既然遇上了就說明有緣,還是分給人家閨女點好。
但也有幾個佔在二孃們立場上的,比如敬賢,林鳳山等幾個人。敬賢比較賊,見舉手的人少就又偷偷落下了手,有人問他怎麼回事。他呲呲牙說:“我,我尊重大夥的意見,這個事怎麼辦都可以。我表示中立,不發表意見。”
敬賢和稀泥棄權,大夥也知道他這脾氣,沒人拿他當回事。都說大年三十剝兔子,有它也過年沒它也過年。敬賢氣得直翻白眼嚥唾沫,誰讓他想快刀切豆腐,兩面光呢?
老村長看了結果,當着大夥的面拍板決定分給夏春花東西。衆人也沒有人再有異議,二孃們賭氣轉身離開了,向亂墳崗的一個野草叢生,荊棘滿是的一片亂墳頭子去了。想在那兒清靜一會,大夥看他離開也知道他的意見沒得到認可他生氣。
都心想讓他鬧吧,一會也就回來了。亂亂轟轟分大餅,拆衣服包,大夥都去分東西。所以也沒人去理會這二孃們。
天黑了,天上又下起了雨。大夥都找地方避雨,有的頂着塑料布,有的把破單子,包袱皮支起來當帳篷用。一家人都擠在一塊,希望第二天天氣轉好,救援的人早日到來。
二孃們離開人羣后,仍是氣鼓鼓的,在一個破墳頭邊站住。用腳蹋平墳上的野草就躺了下來,他總覺得自已委屈的很,就在這時不知什麼時候一個詭異的老太太出現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