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被衆人慫恿着、簇擁着,快步往前而去,頓時就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十分熱情又喜歡看熱鬧的異族漢子和妹子們,再度歡呼起來,氣氛熱烈非常,以往也是如此,勝利者,自然有無數追逐和愛慕。
金滿在她身後苦着臉跟着,勸誡的話隨風飄散在風裡,沒人聽見。原以爲只有男人才熱血好戰,想不到在這樣的環境和氣氛裡,女人也十分彪悍,在金城這是不敢想的。
起初,胡三朵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勇士,爲了贏回自己的男人而戰。
待看到哈密少女借給她的馬,她心中一凜,會不會很快她就變成壯士了?
這馬高大非常,偏着頭看了她一眼,“嘚~”的一聲,瞧不起她的小身板,原本她在金城不算小的個子,在這裡竟然受到了歧視。
童明生已經到達了終點,聽到身後這邊的歡呼聲,他坐在馬上,一側頭,迅速的找到了被圍在人羣中的胡三朵,這個小女人,他們已經成親,他早就身心都是她的了,還用得着她明明不會騎馬,偏偏要去逞威風嗎?
童明生打馬過來,正好見到胡三朵要上馬,沉聲喝道:“不許逞強!”
胡三朵見他過來,以及他身後跟過來的草原之花,曼麗姑娘,的確是個美麗的異族少女。
只見她五官深邃,面容清麗,一雙眸子是藍灰色,嘴脣紅豔,頭上披着橘色的追着寶石的輕紗,額前搭着金簾子,風一吹,衣服和輕紗飛揚,意氣風發,挑釁又不屑的看着胡三朵。
“童明生,你是我的!”
童明生幾不可見的點點頭:“嗯。”被一羣女人圍觀,那樣赤裸裸的眼神,讓童明生五官緊繃,十分不爽!
他長臂一伸,衝胡三朵道:“過來,去領你的戰利品!”
胡三朵笑靨如花:“是你,還是獅子驄?”
童明生目光一緊,帶着濃濃的警告,今天是草原上的狂歡,這些女人正瘋着呢,她還這麼嘴無遮攔,沒見別人已經露出揶揄和戲謔之色了麼。
他可不想成爲旁人的消遣,等到了兩人獨處之時,她怎麼說,無人聽見,就隨她了。
胡三朵穿過人羣,把手伸向他,童明生輕輕一帶,她落在他身前,被他環在了手臂間。頓時噓聲一片。
還賽什麼馬,爭什麼男人,沒意思,這男人就是爲了這個女人而戰的!
胡三朵一臉得意,乖順的任由他環住自己,正要離開,卻聽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童明生,我要跟她比試,這個女人怎麼配得到你,最英武的男人應該屬於最勇敢的女人!”
童明生根本不回頭,胡三朵倒是扭着頭往後看,曼麗姑娘正揮着鞭子過來,手指一指:“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戰?”
胡三朵眨眨眼,還真沒見過這麼豪爽的女人,沒長眼睛麼,只道:“那好,算你贏了,不過這個男人還是我的,草原上那麼多的漢子,你纏着別人去吧!”
曼麗俏臉微揚:“草原上的挑戰不能不接受,用你們漢人的話說,這叫沒種!認慫了?童明生你看,她連捍衛你的勇氣都沒有!”
胡三朵衝她一笑:“他有種就好,我本來就沒有這種東西,不過童明生會給我……唔……”童明生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胡三朵掙扎了幾下,他依舊不放開。
曼麗一愣,待反應過來,面上微紅,目瞪口呆,張口結舌:“你……”
其餘衆人有聽懂的,頓時鬨笑,沒聽懂的經人一轉述,亦是笑的前仰後合,胡三朵的狀語瞬間傳遍了整個草場。
“不許再胡說,嗯?”童明生低沉的警告。
胡三朵趕緊點頭,他才放開了手,“童明生,你是不是認識她?她是不是老纏着你!”胡三朵衝曼麗揚了揚頭,曼麗輕哼了一聲。
“他是阿魯達的妹子,我跟阿魯達有些生意上的往來。”童明生在她耳邊低聲道。
“那你以後還是會來,她還是要纏着你!”胡三朵有些驕傲又不是滋味,以後童明生來草原,她要是不跟來……這個潛在情敵必須徹底打殺在萌芽狀態!
童明生眉頭一皺:“小醋罈子,我跟她不熟。”
胡三朵眉開眼笑,就算是這樣,她也不能忍這女人覬覦她的男人。
“喂,你到底敢不敢接受挑戰,就是不是爲了童明生,我也要跟你挑戰!”曼麗從震驚中回神了,胡三朵也從童明生懷裡鑽出來。
拍了拍身下的汗血寶馬,還是童明生從馬瓚那搶的,也不知道馬瓚如何了,現在她也顧不得,這匹馬以前她還騎過,當時合作了一回,十分愉快,現在,就是它了。
馬側過頭來,看了看胡三朵,胡三朵衝它眨眨眼,又往後蹭了蹭童明生:“我要接受她的挑戰,這匹馬暫時借我,放心,我跟它是老朋友。”
童明生目光微凝:“這是馬瓚的馬。”
胡三朵縮了縮,好像說錯話了,趕緊描補道:“我以前給它看過病,就是這樣。”
童明生斜睨着她,胡三朵又推了推他的胸膛:“她還在看你,不如金城的姑娘含蓄……”話鋒突然一轉,對曼麗道:“比就比,不過你要是輸了,不準再纏着童明生,不許靠近他百步之內!”
曼麗高昂着頭:“我不會輸!”
“比試,比試!噢——”現場再度鼓譟起來。
童明生低聲問:“真的要這樣?”
胡三朵堅定的點頭:“你是我的!”
“我還是在你身後護着你吧!你這樣子只憑一時意氣來騎馬可不行,早讓你學了。”
“童明生,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又現在的一幕了,纔要教我騎馬的?”
童明生颳了刮她的鼻子:“我是臨時決定參賽的。”以前他從來不曾參加這樣的草原盛宴,哪知道居然還會遇到這種事情。
曼麗不耐煩的道:“還比不比了?”
胡三朵大聲應道:“比!童明生這是女人的戰鬥,我纔不會輸給她,不用你陪,不過你要是能夠像那個人那樣,爲我歡呼就好了。”
童明生循聲看去,只見人羣中不少漢子歡呼吹哨,當然都是對曼麗的,倒是有一兩個看着胡三朵的,胡三朵指着的那個男人,正光着上身,甩着手上衣服“喲呵~喲呵”的叫着。
童明生眸光閃爍,翻身下馬:“這你就不用想了!”不過學會騎馬倒是可以的,趁着這個機會她要騎馬,就讓她騎好了,說不定真的能學會,以後行走也方便一些,再讓她在馬上跟自己磨,摸來摸去,他可不想變成禽獸。
有他護着,不會讓她出事,何況他剛纔看那馬,對胡三朵倒是格外的溫馴。
曼麗率先打馬,箭一般的衝出去了,聲音隨風飄來:“那就來吧!只要兩圈就好,你贏了,我就不再纏着童明生!”
胡三朵接過童明生遞過來的馬鞭,輕輕的拍了拍馬頭:“這回就看你了!”
馬鞭一抽,馬亦狂奔出去,她握緊繮繩,夾緊馬腹,風在耳邊“呼呼”的吹,四面的歡呼聲似乎遠去了,什麼也聽不見了,“噠噠噠”的蹄聲,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在這草原上策馬奔馳,亦是一種恣意暢快,她覺得自己的心也飛起來了,滿眼的綠,不斷的往後退。
身下的汗血寶馬,不愧爲馬瓚爲它取的‘烈風’之名,一躍誇過了路障,腦子裡閃現剛纔童明生馬上的雄姿,俯低了身子,學着他剛纔的樣子,鑽過了兩米的欄杆。
她注視着前頭那匹白馬,握着繮繩的手已經出汗,沒有穿騎馬裝,雙腿間被馬上顛簸,磨得火辣辣的疼,什麼暢快恣意,都不及這疼痛來得真實。
還有最後一圈,胡三朵咬咬牙,“駕——好馬兒,若是超過前頭那個,我的獅子驄就給你當媳婦!”
馬兒似乎受到了激勵,曼麗只見一道人影,如風一樣的擦身而過,她緊跟而上,看着前方那兩米高的木杆,突然拇指和食指靠近,放在脣邊,一聲悠長的呼哨“咻咻——”
突然胡三朵身下的馬一聲長嘶,前足突然立了起來,胡三朵身子一閃,趕緊拉住了繮繩,幾乎立在馬鐙上了,她還只穿着一雙繡花秀,腳卡得生疼,身子晃了幾晃,才勉強穩住了。
馬蹄總算踩在地上了,胡三朵抱着馬脖子,額頭已經冒出汗來了,那馬卻突然加速起來,衝着那木杆發狂般的奔過去,胡三朵暗呼一好,連連安撫,心想肯定是剛纔曼麗的呼哨聲鬧得。
果然,又是一聲呼哨響起,馬越發激動,根本安撫不住,胡三朵腳上一痛,那馬鐙突然脫出了控制,她幾乎整個人飛起來了,在馬背上起起伏伏,掌心上沒有做防護,被繮繩勒得都有些麻木了。
眼看那木杆越來越近,胡三朵還來不及跟它做個眼神的交流,耳邊又想起尖銳的呼哨聲,曼麗冰冷的聲音隨之傳來:“好養的,好烈風,越過那護欄,你是汗血寶馬,怎麼跟別的馬似的從底下鑽過去!咻——咻——跨過去!”
胡三朵心中“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原來這汗血寶馬竟然是曼麗以前餵養的!
馬受到刺激,它畢竟不是人,那些訓練和刺激,已經讓它形成了習慣性反應,胡三朵的金手指,也比不過這習慣。
“呼——”
胡三朵覺得被拋高了,藍天白雲在她眼前閃過,一陣天旋地轉,她觸到一個堅硬的胸膛,抱着她打了個滾,緩緩停下來。
胡三朵頭暈目眩,面色蒼白,脣無血色:“童明生……”
童明生墊在她身下,眼中亦驚魂未定,她在馬上一瞬,他的心煎熬猶如一年,見她被拋下來,更是肝膽欲裂,只後悔的要死,
就不該讓她去逞強!
“我在,別怕,沒事了。”童明生將她抱在懷裡,胸前劇烈的起伏着,輕緩的撫摸她的後背,平復她的心情。
“有沒有哪裡撞到了?”童明生聲音顫抖,卻不敢亂動,只抱着同樣顫抖的她。
“沒有,不過我腿疼,腳也疼。”
童明生抱着她坐起來,剛碰到她的腿,她就“嘶~”了一聲,苦着臉。
“先回去,我給你上藥。”
曼麗以勝利者的姿態,打馬過來的時候,胡三朵剛從驚魂未定中緩過來,童明生正抱着往草場外走,胡三朵有些脫力的手,依舊撐着勾着他的脖子。
“我贏了!”
“恭喜你。”胡三朵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她身後跟着的汗血寶馬,有些挫敗。
開外掛什麼的,還是比不過真技術。
“你輸了!”
“我知道,以後你有站在童明生百步之內的機會了。”胡三朵淡淡的說着,又巴在童明生胸前。
童明生低頭凝視她,“不是疼麼,還有這精神。”
曼麗蹙了蹙眉,見童明生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十分鬱悴:“童明生,我說我贏了!”
童明生不語,只是眸子裡閃過不耐。這時過來一個哈密漢子,魁梧結實,一臉的絡腮鬍子,只露出一雙灰藍色的眸子和鷹鉤鼻。
“童明生,你媳婦受傷了?我們草原也有大夫,先進帳篷裡休息一下,先上點藥,讓她好好休息,明天就好了,晚上還有篝火會,咱們好久沒有見面了,晚上喝酒暢聊吧!”
說完轉頭對曼麗道:“你又淘氣了,看你讓童明生擔心的!”
曼麗利落的翻身下馬,只“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目光卻定定的看着童明生。
“阿魯達,有勞你了!”童明生衝那人點點頭,胡三朵“咦”了一聲,原來是剛纔被童明生踹下馬的那個第二名呢,阿魯達,是曼麗的哥哥,就是童明生說有生意往來的人。
馬瓚的汗血寶馬也是他們的,馬瓚跟他們應該也是熟識的。
童明生衝胡三朵道:“先去帳篷休息一下?”
胡三朵點點頭:“好。”他的生意應該也沒有談完吧!
等幾個人從草場出來,圍觀的人沒有熱鬧可看,已經各自三五成羣,或騎馬,或唱歌喝酒,十分自在。
胡三朵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下來了。
阿魯達將他們帶到一個白色的帳篷裡,掀開門簾,又讓人送上了傷藥,纔出去了。
胡三朵正對着帳篷門口,看到風吹起的簾角下出現一抹碧色,頓時心下了然了,這個不死心的曼麗,剛纔阿魯達明明都說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的,等童明生給胡三朵上了藥,他們再去聊天。
她趕緊收回視線,纔不理會那徘徊的人影,只定定的看着童明生正打開一個小木盒,露出一股藥香來。
“以後不許逞強,我看看……”他說着,小心的挑起胡三朵的裙子,胡三朵的視線被裙子遮住了,看不清童明生的表情,突然腿上一涼,她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童明生伸手碰了碰她,她覺得腿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傢伙居然將她全脫了,褻褲是她按照以前內褲的樣子自己縫製的,她針線不好,但是勝在材料不錯,都是童明生找來的。
有棉布,還有絲綢,今天穿的一條天蠶絲的,跟她的肚兜是一套,十分貼合像是沒穿一樣。
“童明生,你……”她只是腿內側受傷了。
她微微一挪動,童明生低啞的道:“別動。我不好抹藥。”
“我看不到,你把裙子放下來好不好。”她光着腳蹬了蹬他的胸口,童明生趕緊握住了那隻不安分的腳。
“放下來怎麼抹藥?”
“可是我看不到你……”看不到童明生的神情,似乎有什麼脫離了掌控,心中沒底,他們在牀上一直都是勢均力敵的,現在她突然光裸着大腿,被童明生不知道怎麼看着。
一股清涼感傳來,頓時那火辣辣的擦傷處就好多了。
童明生的手指在她腿上游弋,猶如沾了水珠的羽毛,輕柔,卻總覺得十分曖昧。
她低頭看去,依舊只見一塊黃色的裙角,童明生的臉就在那裙角之下,胡三朵突然前所未有的羞臊,想到大白天......頓時一顫。
“呀!”突然胡三朵驚呼出聲來。
“童明生,別……”外面還有人!
以前童明生都是急吼吼的,跟着糾纏在一起,雖然也曾動過手,但是從未盯着看如此之久,她心中頓時有些不安。
“咕嚕”隱隱有吞口水的聲音傳來,胡三朵趕緊往後退,卻被童明生抓住了腳,胡三朵感覺到他的手一點一點的靠近,突然一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