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朵頻頻給屋樑上的老鼠散發善意,這兩隻被她發現,初時驚恐萬分,“吱”的一聲迅速的竄走了。
後面那隻肥的小爪子在屋樑上一滑,差點沒掉下來,四爪抱着橫木的窩囊樣子,讓胡三朵想笑,面上不自覺就表露了幾分。
童明生剛擡頭,就看到她這神情,直覺就是胡氏不會犯傻了吧,都要被休掉了還能笑得出來,也是女子遭逢此番變故,變得不正常也是可能的。
擔憂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一嘆。
許是燈油的香味太過誘人了,胡三朵又只是看着它們,也沒有下一步動作,這兩隻又開始壯着膽子,探頭探腦了,小心謹慎的往胡三朵看來。
說起來童家灣的老鼠,最喜歡來的就是童明興家,雖然和別的人家一樣,一點糧食藏的嚴嚴實實,它們也只能望缸興嘆,但是這裡有燈油吃。
燈油多是桐油或者松油,對常年難得沾點葷腥的老鼠們來說,還是很美味的。
往往童明興看書的時候,胡三就是暗暗的窩在一邊,等着老鼠有動作的時候,抓着掃帚撲上去,一陣亂打。
到過童家的老鼠,都是怕胡三的。
但是再怕,那也忍不住燈油的誘惑,再說,和胡三的數百次對決下來,它們也練就了一套本領,胡三到現在也沒能將它們都滅了,就是它們的本事。
門口的人一走,進屋的老鼠又多了幾隻,這村裡剩下的幾隻基本都來了。
童家灣太窮了,哪家的糧食不是藏着?老鼠都沒辦法弄到點口糧,很多鼠輩都跑了,剩下的這些不多,勉強也能餬口。
人爲財死,鼠爲食亡。
胡三朵聽着它們斷斷續續的在門口吱吱哇哇,她對動物的聲音異常敏銳,很快就明白了這些老鼠的血淚歷史。
看着一隻趴在窗棱上對着她之牙咧嘴、做挑釁狀的老鼠,她眸子微閃,那老鼠先是一臉驚恐,接着一怔,還咧着嘴,綠豆大小的眼睛懵懵的,一臉呆樣。
“快點,照着我說的來,不然,以後燈油一點也沒有了!”無聲的威脅了一番,胡三朵看着這隻老鼠跟醉了酒似的,跌跌撞撞的掉了下去。
同樣屋樑上潛伏的兩隻也被她如此這般的威脅了一下。
這兩隻看了看燈油,抽了抽鼻子就順着牆腳滑下來了。
“胡氏,以後你和童家就沒有關係了,儘早搬走!”王氏見胡三朵一雙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心裡就十分不喜。
胡三朵轉向她,目光微垂,脣角微勾。
“我跟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王氏見她不吭聲,想着她肯定是要死賴着不走,心裡越發不高興,正要跟二郎說什麼,突然發出一聲尖叫:“啊!明水爹,有東西鑽進我褲腿了!”
整個人頓時又蹦又跳,難爲她碩大的身體還能做這麼劇烈的動作。
瞧着很是滑稽。
兩族老頓時臉色就黑了:“王氏,你還要不要臉,在這裡鬧什麼鬧!”
“大伯公,三叔公,有……啊!老鼠!”王氏使勁的抖着腿,左甩甩,右甩甩,可惜那兩隻老鼠就是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