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我心裡泛起了嘀咕,這算他-娘-的哪門子話啊?白狐子說的那條長蟲,八成是說以前住在奶奶廟裡的那黑玩意兒吧?那是老子跟它有過節,跟它你死我活死磕結果贏了,和你這白狐子精有個毛-的關係啊?或者說,你認爲那隻黑蛇獨霸村中,讓你在這裡生意做不成,而我幹掉了它算是幫了你的忙,但你也不能說你利用了我——性質不同,這是原則性-問題。
咱爺們兒憑啥讓你利用?
況且,你-狗-日-的是個壞東西。
我眼珠子骨碌了幾圈兒,心裡就又自大起來,要按照我的脾氣來講,既然雙方不對付,那就直接開幹得了,哪兒來這麼多廢話?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我,說你丫會生氣,你對我不客氣,可老子等這麼大會兒功夫了,也沒見你這只不知道哪輩子的老狐狸日出來的東西對我有什麼舉動啊!
據此我判斷,白狐子這種東西就是忒狡猾,明明是它害怕我,卻反過來還他-娘-的嚇唬我,想把爺嚇跑!
所以我心裡就想到了一句話:去你-娘-的。
這可不是咱爺們兒當初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爲是,也不是咱吹牛皮呢,想想啊,一來咱那時候年輕氣盛,二來黃狼子那玩意兒剛被咱抄了家掛了命,連那小魂兒去找咱報仇,結果都落了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呢,這說明啥?說明咱爺們兒還真不是那些平日裡聽風就是雨、見了黑影就哆嗦的面主兒,說明咱爺們兒身上興許還真有帶着那與生俱來的仙氣兒,咱還真就是邪孽異物的剋星。
我一想到這些心裡就是熱血沸騰,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德行,擼起袖子甩着腰帶,歪着脖子瞪着眼睛吼道:“嘿,嚇唬誰呢你?爺不是嚇大的,來來,別他-娘-的廢話了,跟爺過過招。”
說話的同時,我已經疾步向那隻白狐子精衝了過去,咱不是傻子,還不至於猖狂自大到擺出一副武學宗師的模樣氣定神閒讓它三招呢。
先下手,總是爲強的嘛,這叫下馬威。
啥?
你覺得俺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突然動手和白狐子幹仗有點兒衝動了?
就算是衝動吧,年輕的時候,許多次打架鬥毆都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可還是打了,還是鬥了,這個,也只能用年輕氣盛好勇鬥狠來解釋了。
白狐子似乎也沒有預料到我會突然暴起就衝它殺將過去,錯愕中彈身一跳,齜牙咧嘴迎面向我撲來,詭異兇狠的眼珠子泛着綠芒,攝人心魄。
我右手一揮腰帶,直向它腦門兒上甩去,夜色中腰帶上的鱗片竟然還劃出一道寒芒出來。
白狐子身在半空,頭部一擺躲過腰帶,同時張嘴咬向我的脖頸。
奶奶-的!
還真夠狠啊!
我擡腿踢向白狐子的腹部,同時擡起左臂打向它的下巴,可不能讓這玩意兒咬住了脖子,那要是一口下去,準保咬斷咱的脖子了。
瞬間戰於一處,又在剎那間分開,一招過完。
我揮向白狐子頭部的腰帶被白狐子躲開,不過沒有落空,擊中了它的屁股。白狐子咬我的脖子被我揮臂格擋開來,但是它的前爪在我的胸脯上撓了幾下,當然,我的右腳也踢中了它的肚子。
嗯,第一回合,咱沾了光,略勝一籌。
白狐子在被我踢中肚子的時候,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訝,隨即借力向後彈開,迅速竄起一躍上了老爺廟的房頂,向下弓着身子,狐視眈眈地盯着我。
我這兒還正要趁勢繼續展開攻擊呢,結果這東西竄到老爺廟的房頂上了,這下我還真沒轍了,咱不會飛啊!也蹦不了這麼高。所以我揚起臉右手握着腰帶指着它,怒氣衝衝地破口大罵起來:“哎哎,你個-狗-日的跑啥啊?下來跟爺過過招啊,還沒打呢,你慫啦?剛纔不是很兇麼?”
白狐子並沒有理會我在下方罵戰,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擼起來袖子的左手手腕,半晌纔打斷我的怒罵,惡狠狠地盯着我的雙眼說道:“你手腕上的散魂咒哪兒來的,楊樹坡的黃狼子怎麼了?”
“嗯?”我怔了怔,這白狐子咋這麼盯着我手腕上的斑痕呢,還他-娘-的說什麼散魂咒,又和楊樹坡那隻掛掉後又魂飛魄散的黃狼子扯上關係了?那麼……肯定是白狐子從這個斑痕上看出來,黃狼子出事兒了,不然它表現的怎麼會如此吃驚呢?想到這裡,我傲然冷笑說道:“喲,怎麼着?你們認識啊?楊樹坡那隻黃狼子讓小爺幹掉了,死翹翹,就連它的那些個老婆孩子,都讓爺拾掇掉,抄家剝皮換成了錢,怎麼着?”
白狐子聽完我的話,泛着綠光的雙眼裡突然爆出憤怒無比的神色來,張開嘴嗷叫一聲,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極其兇狠惡毒且充滿恨意地盯着我說道:“小子,你果然有些本事,想來能做成這件事,也有你二叔參與其中了吧?既然你們殺了楊樹坡的黃狼子,那太歲那個老東西呢?”
“哎哎,你別他-娘-的狐眼看人低,這事兒都是小爺我一人兒乾的,你和那黃狼子是親戚還是朋友啊?怎麼着?想報仇麼?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屑地盯着它那攝人心魄的眼神,心裡卻在泛着嘀咕,奶奶-的,一聽說我殺了那隻黃狼子,看這白狐子的樣子,聽它的語氣,簡直對我已經是恨之入骨了,這東西八成和楊樹坡的那隻黃狼子有不可告人的關係,好像我殺了它老婆似的,哎不對,那黃狼子是公的,難不成這隻白狐子是母的?這關係也太亂了點兒,屬於是亂-倫?好像不對,屬於是……呸呸!都什麼時候了,我竟然還能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啐了一口唾沫,接着說道:“什麼他-娘-的太歲老東西,你說的是那個紫金色的玩意兒吧?怎麼着?也跟你們是一夥兒的?我呸,也讓小爺給打跑了,你要是識相的,就趕緊滾蛋,離開俺們村兒,不然小爺扒了你的皮!瞪什麼瞪?不服氣啊?下來下來,跟爺過過招!”
“小子猖狂!”白狐子突然爆喝一聲,仰頭長嘯,繼而兇狠地低吼道:“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隨着最後一個段字出口,白狐子從老爺廟房頂上一躍而下,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速度極快,似一道白光般瞬間已經撲至臉前。
我幾乎是本能地快速向後退出幾步,同時揮動着右手裡的烏梢皮腰帶阻擋白狐子兇狠的一擊,在白狐子的爪子即將抓到我的臉上,嘴巴即將咬住我的脖子那一刻,我猛然向後一仰脖子,腳下用力,一個後空翻向後翻去,堪堪躲過白狐子的尖牙利爪,胸脯上傳來哧啦啦幾聲響,八成是被白狐子的爪子撓破了衣服吧?
後空翻的同時,我雙腳也踢向了半空中的白狐子肚皮,左腳踢空,右腳踢中白狐子的前腿,白狐子凌空側翻落地,我也左腳穩穩着地,右腳晚些落地,稍向後一踩,左腳呈前出的形勢,可以保證自己再次發起攻擊。
四下裡,紛紛揚揚的白雪似乎也受到了強烈的殺氣影響,在無風的夜色中凌亂地四散飄舞,打着卷在半空中堆成一團團的撲砸在地上,以及周邊物事上。
狗-日-的,還真他-娘-的夠狠夠兇夠厲害,我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看來我不是這東西的對手,剛纔那白狐子的攻擊速度比我要快得多,胸前雖然只是被抓破了衣服,可依然有種被重物砸中胸部的沉悶感覺。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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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死戰了!
我顧不上後悔自己的魯莽,在白狐子又一次高高躍起衝我撲上來的時候,我也揮動腰帶迎面衝了上去。
狹路相逢!
勇者是否勝暫且不知,可遇到這種情況,就咱這種脾氣,別的沒有,絕對亮劍!
幾米的距離瞬間躍過,看着那白狐子瘮人的眼神,正當我要奮起全力攻擊它的時候,卻突然感覺一陣暈眩,白狐子的眼神裡泛起的綠色光芒,似乎在一霎那之間爆出了致人昏厥的迷霧。
是的,一片朦朧。
不僅讓你的視線朦朧,讓你的心智也隨之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