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黑狗精和白狐子精全都掛了,兄弟們更是放下心來,於是乎……連幹三杯!
當然,我和陳金二人都沒有說起白狐子精自爆後產生的邪氣兒會危及全村,因爲這會讓兄弟們忐忑不安的,時值臘月,都要過年了,總不能讓大家連個年都過不安省吧?好歹,胡老四和老太歲說到過,總會安安穩穩把這個年過去的。
劉賓算是倒黴的一個,當我和陳金倆人吹牛皮那天晚上與白狐子精大戰三百回合不分勝負,最後與老太歲和胡老四聯手,以決死的氣勢一往無前地幹掉了白狐子精時,兄弟們個個佩服得五體投地,劉賓更是連連豎起大拇指,並且一再內疚地說自己實在是窩囊,沒幫上忙不說,還連累我們倆大戰之後去尋找拯救他。
我和陳金當然得意洋洋地表示無所謂,兄弟嘛,自然是水裡水裡去,火裡火裡往,患難與共,同生共死……
自然,兄弟們要追問劉賓那天晚上的經歷了。
劉賓說先前陳金讓他在前街上等着,他去找銀樂,結果一去不回,好大一會兒沒動靜,劉賓自己在街上待着有點兒害怕呢,結果也壯着膽子往這邊兒尋來,心裡還不斷地琢磨着如果遇見了白狐子精,是不是和白狐子精大幹一場,或者是把白狐子精給引到自己家裡去,讓白狐子精和黑貓之間爆發一場規模氣勢宏大的戰鬥,如果能落下個兩敗俱傷的結局,那就再好不過了。
結果事與願違,他還沒走出多遠,就覺得陰風席捲而來,瞬間將他裹夾在其中,劉賓慌亂不堪,忘卻了先前心裡盤算好的計策和行動計劃,不經意間就迷糊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倒在藕地中,正在遭受我和陳金二人的毒打。
這之後,就是和我還有陳金二人在藕地中遭受陰風包圍,苦苦奔逃卻難以尋到出路,無奈三人發瘋發飆發狂,正中白狐子精的計策,紛紛掉入深井之中。
我和陳金二人力挺劉賓從井下逃出……
當時劉賓從井中跑出來之後,就覺得陰風氣勢已弱,鬼哭狼嚎之聲亦不如先前那般,急忙往村裡跑去要尋找援兵。他首先想到的援兵自然就是我二叔還有陳鎖柱,因爲這倆人是村裡戰鬥力最爲強大,並且與我和陳金二人關係最爲親密的人。結果劉賓剛跑到西街,就再次遭受到陰風突襲,裹夾,劉賓奮力掙扎,試圖與之一戰,卻苦於找不到作戰目標,不一會兒便在陰風中跑得氣喘吁吁,暈暈乎乎。正在他精疲力竭之際,突然眼前就冒出了白狐子精那張恐怖狡詐陰險的臉,那雙泛着綠色寒芒的眼睛對他產生了夢幻般的影響,將劉賓瞬間迷倒,不醒人事。
……
劉賓將這些經歷講出來之後,兄弟們各個兒感覺真是驚險萬分,也不由得替劉賓捏了把汗。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而且劉賓安然無恙,不過此種經歷也確實驚險刺激啊。
而我和陳金倆人,也爲此大讚劉賓,安慰劉賓——那天晚上,劉賓也不容易啊!看來這小子如今膽量是越來越足了。可說起來劉賓的變化,又不得不感謝家中那隻莫名其妙和詭異萬分卻強大得讓人無法衡量其實力的黑貓。
如果我們來估量一下黑貓的實力,就不禁要瞠目結舌了。
想想看吧,白狐子精的實力,和先前奶奶廟裡的黑蛇精實力不分上下,而黑蛇精就被黑貓給打傷了;白狐子精臨死前,實力已經達到了妖境,卻依然迫於黑貓的壓力,不能殺死劉賓,只能將其弄昏迷過去;而老太歲那位強大的靈物,亦是極其嚴肅地強調過,劉賓家的事兒,我們不能管不能摻和。
這一切,足以說明了那隻黑貓的詭異恐怖以及它的強大。
當時的我就在心裡暗暗猜測,難道,黑貓是妖麼?
妖……
那可是傳說中很強大的邪物,不次於仙的存在,也就是說,此物本應天上有!
如果真的是妖的話,那就壞菜了,按照我當時對於這些邪物的瞭解,成了妖之後,在這個世界上,基本就等於是無敵了,那就沒法子對付了啊!
幸運的是,黑貓似乎對於村民以及我們當中的任何人,都沒有任何興趣,它的目的很明確,就像是胡老四和老太歲所說,黑貓只是要禍害劉賓娘,讓她活受罪呢。這個消息很可靠,畢竟劉賓娘都病了多少年了,別人就沒受黑貓的禍害啊。
這就讓我們很是放心了。
不幸的是,我好像答應過劉賓,要幫他幹掉那隻黑貓。
啥叫哥們兒?那就得仗義,就得夠意思,就得兩肋插刀、刀山火海……言出必行,有難同當。
按照目前劉賓的膽量增長速度,這小子早晚會因爲常年的壓力,而突然爆發至瘋狂的程度,從而要與黑貓決死一戰。好像,劉賓現在就經常有發狂的跡象了。只要劉賓動手,我們就必須動手了,誰讓我們都是哥們兒呢?
可是要對付黑貓,或者說是“妖”,那也太危險了吧?
酒席中,劉賓在講述完自己那一夜的經歷之後,又喝酒喝得多了些,嘴巴就管不住了,帶着醉意地嚷嚷着,自己以後什麼他娘-的也不怕了,膽量就得足了,要跟銀樂和陳金一樣,讓邪物見了他就害怕,就得繞着走,更不敢去他家裡惹是生非……那樣,他娘-的身體就能恢復健康,他們家的日子就會越過越好——他劉賓,如今也到娶媳婦兒的年齡了啊!村裡相親的時候,人家女方一打聽他家裡有個常年臥病在牀的母親,那多半都不會樂意把閨女嫁過來。
這也是他們全家如今最大的心病,整日裡爲此愁眉不展,長吁短嘆。
男孩子一到這個年齡段,誰家家長不操心給孩子娶個媳婦兒呢?
劉賓哭着說:“俺娘爲了這事兒,都有過尋死的念頭了,你們說,我不殺了那黑貓,我還算個男人麼?它,那個狗-日-的東西,折騰俺娘多少年了啊?”
哥兒幾個就都傻了,事情還真他娘-的嚴重得多了,如果劉賓娘真的有過尋死的念頭,那保不準哪天還真就一個不小心,自殺了。我心裡更是着急,因爲劉賓娘就算是要自殺,有那隻黑貓在,她還不一定能自殺成功,甚至只能是自討苦吃自己找罪受呢——明擺着嘛,那黑貓就是活折騰你讓你受罪呢。
真不知道劉賓娘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那隻黑貓的,怎麼就死活賴到這裡禍害她?
要說那黑貓吧,它也忒孫子了。可能已經是成了妖的邪物了,按照咱人類的思維方式,身份在那兒擺着的,你犯得上和一個柔弱的普通人一般見識麼?況且你都禍害人家這麼多年了,還沒禍害夠麼?讓人家整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再狠毒也莫過於如此了,總得有個了結的時候吧?
難不成還真要禍害人家到老死的時候才善罷甘休?
我-靠,有那麼大仇氣麼?
劉賓心事重,酒喝得也多,自然而然的醉意更重,一邊說一邊哭,最後乾脆說不出話來了,直接坐在凳子上靠着牆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痛心那叫一個傷心……
惹得俺爹俺娘俺爺爺,也都進來看看這是咋的了?先前這東屋裡還歡聲笑語,亂嚷嚷胡猜拳呢,怎麼一會兒功夫,就有人撕心裂肺地哭了?難道這幫野孩子們,欺負劉賓這個最老實的孩子了不成?
大人們一進來看到劉賓這是喝醉了,再有我們這幫人在旁邊說和着,大人們就有些生氣,說喝酒就高高興興的喝酒,喝不了別逞能。
喝醉了別人煩,自己也遭罪,圖什麼啊?
一番嘮叨和訓斥之後,大人們退場,我們這幫人趕緊哄着劉賓,勸着他,然後把他擡到了牀上,蓋上被子。
不一會兒,這小子哭泣着就睡着了。
兄弟們都沉默了,說起來我們八人當中,就屬劉賓家過的日子最難了,唉。
奶奶-的,這是幹啥?老子今兒個定親大喜呢,幹嘛都愁眉苦臉的樣子?有啥事兒以後再說,今天就得高興點兒——我端起酒杯站起來,招呼道:“來來,喝酒,今兒個是喜宴,我定親了,志剛和郭超倆人剛回來,咱們樂呵點兒。都發什麼愁呢?以後咱們兄弟齊心協力,力能斷金……來,喝!”
“就是,來來,喝!”陳金也站了起來,仰頭喝下一杯酒,又端起一杯,“什麼他娘-的精啊怪啊的,黑蛇精讓咱們乾死了,黃狼子、黑狗精、白狐子精,還不都被咱們給幹掉了麼?娘-的,抽個機會,幹掉劉賓家那隻黑貓!來,喝酒,幹了!”
“來,來……”
……
兄弟們都站了起來,酒勁兒上涌,豪氣直衝頭頂,將杯中酒一干而淨。
紛紛落座,我和常雲亮倆人給兄弟們滿上酒之後,常雲亮端起酒杯站起來,看樣子又要學習他爹,說上一段了。
我們幾個早就知道他這個毛病,不過這次卻也沒有嘲笑他譏諷他,都笑容滿面地等着聽他胡言亂語呢。
可我們幾個沒攔着他,他還是沒要發言成功。
因爲胡老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