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真的會是這樣的嗎?”
蘇雪擡頭有些無力地看了方麟一眼。
謝廣坤的吞槍自殺,對於她來說,實際上算得上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因爲她實在無法想象,到底是怎樣的原因,才能讓一個人不惜自殺也要保住心裡的秘密。
就連曾經的英雄,現在的謝副局,都對同行如此沒有信心,不相信他的同行能保護住他家人的安全。
那麼藏在暗處的那人勢力究竟得有多大?
又或者說,暗地裡還有多少人跟謝廣坤一樣,已經在滿場的歲月中,漸漸地被時間磨滅了棱角,被金錢與權勢,漸漸燻黑了曾經的理想與鬥志。
所以在這種越想越覺得無可奈何的心理作用下,蘇雪也是人生中頭一次對自己秉持的信念產生了動搖。
不過方麟卻是很堅定地對着蘇雪點了點頭道。
“是的,邪不勝正,惡人或許會一朝得志,但絕對不可能永遠逍遙法外!”
或許是被方麟眼裡的堅定與真誠所感染,蘇雪的眼神,也是漸漸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
畢竟如果蘇雪也不是那種輕易就被挫折所擊敗的人,之所以會說出剛纔那番話,也無非是一時失落而已,便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你說得沒錯,這世界這麼大,總歸是要出幾個惡人的,不過只要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活着,那總有一天會把他們從黑暗裡揪出來!”
見蘇雪已經是重新振作起來,方麟忍不住微微一笑,卻也並未再多說些什麼。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內。
方麟待在原地陪着蘇雪從局裡派人過來處理後續,等一切工作全部處理完後,蘇雪有公務在身,不便在這裡久留,便與方麟告辭,跟隨隊伍一起回了縣城。
而等到方麟回到家中以後,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夜晚十點。
一整天下來,方麟的神經幾乎是沒有一刻放鬆過,現在終於得以緩一口氣以後,疲倦感就如同潮水一般往方麟的腦子裡襲來。
導致方麟連飯都沒閒工夫去做,草草地跑到浴室裡衝了個涼,便倒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
就這樣難得平靜地度過了一夜後。
隔天早上。
當清晨的光輝透過窗簾灑滿整個房間,方麟方纔被母親趙柏蘭給從睡夢中喊醒。
“你這孩子,這都太陽都曬到股屁上來了,還沒起牀,快醒醒,快醒醒!”
“呵……”
方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來,揉了揉眼睛,直到看清是母親趙柏蘭後,方纔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然後裹了裹被子,嘟噥道。
“媽,這才幾點啊,你就讓我多睡會兒吧!”
趙柏蘭瞪了方麟一眼:“這都九點了你還睡?再睡的話你就變成豬了知道嗎,趕緊起牀,順便再替我去趟小賣部,家裡沒面了。”
方麟默不吭聲把被子矇住腦袋,打定了主意今天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回籠覺給睡了。
可誰知趙柏蘭在看到方麟這副無賴表現後,頓時一氣,捏住方麟被子的一角,就準備掀被子強行讓方麟起牀。
這下可就把方麟給嚇壞了。
要知道,他可是個年方二十,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啊。
在他這種年紀,每到早上一柱擎天那是必然會出現的現象。
雖說趙柏蘭是自己的母親,就算瞧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方麟的臉皮就是再厚,也斷不至於厚到這種程度。
於是方麟立馬捂緊被子從牀上坐起來,憋紅了臉道。
“行行行,我馬上就起牀,媽你先出去行吧?”
“怎麼?害羞了,怕我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是吧?”趙柏蘭滿臉促狹笑意。
她是過來人,自然能猜到方麟此時在害臊什麼。
不過考慮到方麟現在都這麼大了,畢竟不是以前小孩子的時候。
因此趙柏蘭也沒有久留,僅僅是不放心地瞪了方麟幾眼,在得到方麟的連番保證,確定方麟不會再倒下繼續睡以後,趙柏蘭終於是離開了方麟的房間。
而後經過一番洗漱,方麟換上一身整潔衣物便出了門。
只是在來到方記小賣部門口以後,方麟卻是發現小賣部門沒開,不由得疑惑自語道。
“按理說,這時候媚兒姐應該已經營業了纔對啊,怎麼會還沒開門呢?”
方麟搖了搖頭,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是聽到門內吳媚兒與人對話的聲音傳了出來。
“媚兒,你看看你,現在也老大不小了吧,還這麼一直單着總歸不是個事,正好這幾天有媒人到媽這邊來提親,我看吶,你也別挑三揀四的了,準備準備,過兩天就嫁過去吧!”
有道是非禮勿聽非禮勿聞。
按道理講,吳媚兒自己家的事情,方麟應該是不方便多聽纔是。
可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從對方說話的內容來看,方麟總覺得有那麼點不對勁。
所以方麟剛邁出去的腳步又臨時收了回來,貼到小賣部的門板上細細聆聽着。
而透過鑰匙孔間的縫隙,方麟看到一個和吳媚兒長得沒有半點相像的中年婦女坐在一張椅子上。
樣子雖然看上去一臉的語重心長,可說出來的話,卻並不像是一個母親應該說出來的話。
“我覺得人家吳老三挺有誠意的,你知道人家這次準備了多少彩禮錢娶你麼,整整十五萬啊,這麼一大筆錢,你說說你得賣多少年的東西才能賺回來!”
然而吳媚兒卻是明顯不樂意這門親事,甚至連委婉都半點沒有,直接就開口拒絕道。
“我已經跟你們說了很多次了,我一個人在這邊生活得挺好的,不打算再嫁人!”
聽到這話,那位中年婦女立馬就急了。
“人家吳老三多好啊,你怎麼能說不嫁就不嫁呢,況且我們定禮都收了,你這麼一說,讓我們家怎麼跟對方交代?”
吳媚兒臉色很是不快地道。
“你怎麼跟吳老三交代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反正我現在就一句話,要嫁你嫁,反正我是不會再嫁了!”
“不行!”
那中年婦女陰沉着臉。
“這麼多年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們都沒說什麼,但是這次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必須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