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成千鶴不用在這裡等,他可以推門而入的,但是自己是來幹嘛的,他心裡是有數的,今天不是來吵架的,是來講和的,司南下這個人很要面子,他早就知道。
當年司南下當市長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是硬是讓他給截胡了,搞的司南下在市裡很沒面子,而且這件事還成了白山官場的一個笑話,氣的司南下當時大病了一場,然後黯然離開了白山。
但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這還沒到三十年呢,事情就發生了這樣的轉變,說到底,自己這些年太順了,大意了,其實上次省紀委來調查時,自己就該就坡下驢的,說不定現在自己已經在國外做個富家翁了呢。
“成市長,司書記請您進去”。成千鶴正在想着以前的事,齊歡出來了,說道。
“好,我知道了”。說完,自顧自的向司南下的辦公室門口走去。
成千鶴進門的一瞬間,看到了司南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但是沒動,成千鶴走過去,向司南下伸出了手,司南下也伸出了手,倆個人象徵性的握了握,這一握手,得有十年沒有握手了吧。
“你到我這裡來,可是稀客,我回來白山這麼久了,你也沒有到我這裡來過,今天這是怎麼了?有事談?”司南下不苟言笑,成千鶴也是一樣。
齊歡送進來一杯茶,就關好門出去了,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口守着,不許任何人通過自己的門口去找司南下,他知道,成千鶴肯來找書記談,那一定是鼓足了勇氣的,他可不想讓人把這次會談給破壞了。
成千鶴摸了摸茶杯,笑笑,說道:“我不來,是因爲我不想和你吵架,我還不知道你,脾氣火爆,對我更是恨之入骨,我沒說錯吧,要不然,你回來白山這半年,也不會處處都針對我,其實你不用那麼費勁,從你來了,見過我給你
使絆子嗎?沒有吧,實話說,我知道你要來,我就打算離開白山了,只是一直沒有操作完”。
“想走?你想去哪?省裡嗎?”司南下問道。
“去哪裡都行,就是不想和你搭班子了,咱們倆鬧的不好,遭殃的是下面的幹部羣衆,對吧,所以,我退一步,你也讓一步,怎麼樣?”成千鶴問道。
“讓一步?什麼意思?”司南下問道。
“退一步,我離開白山,省裡有個什麼委員會副主任,我走,你呢,讓劉振東把我兒子放了,他也離開白山,如何?”成千鶴問道。
“鬧了半天,你是在爲你兒子求情呢,你是不想離開這個位置的吧?”司南下問道。
“不,我們都離開,堅決不在白山呆着了,我兒子的所有產業也將搬離白山,我們都走了,你這裡也就清淨了吧,怎麼樣?”成千鶴問道。
成千鶴是來給他兒子求情的,這不錯,其實這也是爲了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一旦自己兒子頂不住了,那自己這一家人都將在牢裡過下半輩子了,到時候該沒收的沒收,該充公的充公,自己這半輩子白混了,臨了清零了,其實這樣的人不在少數,有心眼的可以狡兔三窟,不放在一個地方,出來還能做個富家翁,但是那些在家裡存現金的就慘了,一旦發現,就都搬走了。
“老成,你以爲我司南下就是這麼小肚雞腸的人嗎?我會拿黨性和你做交易?看來這些年你沒怎麼研究我,也不知道我的爲人”。司南下嘆口氣說道。
成千鶴看着司南下,良久才說道:“司書記,別提黨性或者是組織那些沒用的東西了,那都是騙騙老百姓的玩意,你和我說這些,你不覺得矯情嗎?”
司南下面無表情的說道:“老成,你說的這些話,就證明你的思想真的很危險了,你也是一個老黨員了吧
,黨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難道我們以前說的都是騙騙老百姓玩的?”
“難道不是嗎?南下,我知道,你對我恨的透透的,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了,我能有多大的本事,我能左右省裡的任命?當時真的不是我成心要搶你的市長位置,這不是我的初衷,信不信由你,當時我是真的拒絕了的,而且我也向省裡說明了你的情況,還是覺得你上比較好……”
成千鶴想要爲自己辯解,但是被司南下拒絕了,他不想聽,因爲那些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自己現在掌握着主動權,還用聽你這些爛事嗎?自己還會在意以前那些歷史嗎?
司南下真的不在乎嗎?錯,他很在乎,如果自己來了白山後,成千鶴能到自己的家裡或者是辦公室裡和自己開誠佈公的談一談,那自己就真的可能會把過去的事放下。
再進一步說,如果是得知了省裡的任命,成千鶴能到湖州自己家裡向自己祝賀一下,然後做個交流,司南下也不會緊盯着成千鶴不放,至於孩子經商,在經商的過程中有些違規行爲,他們都是可以睜一眼閉一眼的,誰家沒有孩子,他們的這些孩子經商又不是像正經商人那樣搞,往往是下級和上級,或者是平級的官員孩子交叉經商,你查一個,就能得罪一大片,所以,一般是不會對這些經商的孩子下手的。
可是成千鶴經營的滴水不漏,那能怎麼辦,司南下只能是對成功下手了,而且司南下還有一個依仗,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不在白山經商,而且也不是靠着違法亂紀來賺錢,他有這個底氣。
前面說的這些事,成千鶴一件都沒做,甚至在司南下來了之後,他們都沒有單獨見過面,除了這一次,這在市委班子中極其罕見,這是把嚴重的對立公之於衆了,這讓一直憋着一口氣的司南下更是憤怒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