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夫人重重將柺杖在地上頓了頓,臉上出現些灰白之‘色’。
“咳咳咳……”這個臭丫頭幾乎快把她氣死了。
“譚‘奶’‘奶’,您別和一個丫頭一般見識了,現在亦琛還躺在病‘牀’上處於昏‘迷’中,您身體也不太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江奕凡走過來,雙手親密地按在譚老太太的肩頭爲她‘揉’了‘揉’。
“我孫兒還沒醒過來,我哪裡還有心情休息?”老太太重重咳嗽了幾下,整個人在輪椅上顯得越發疲憊了。
“您現在這樣的情況更要回去休息才行了,不然他醒了您又病倒了可怎麼辦?到時候他見不到您只怕病情會更加嚴重。”
他的話自然有理有據,老夫人狠狠地瞪了唐微硯一眼,用手指了指她:“你別再接近我孫兒,否則我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一頓大吵大鬧之後,老人家離開了醫院,突然一種濃重的放鬆和無力感將她包圍。
她隔着窗子看着‘牀’上一動也不能動的男人,忽然再也無法站穩,全身重量一點點被‘抽’離出去了。她嘴‘脣’蒼白,慢慢地朝下滑。
江奕凡上前雙手一下子托住她的上半身,剋制住她那疲倦的下滑。
護士小姐就在此刻推着車走了過來。
微硯連忙衝了過去,抓住對方的手:“你好,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他?”
“不行啊,病人現在需要靜養,不能讓任何人進去打擾的。”護士小姐爲難的看了她一眼。
“就看一眼,我……我是他的愛人,我想只要讓我進去跟他說幾句話,也許他就能醒過來呢?”她焦急地緊緊握住護士小姐的胳膊,眸中的祈求之‘色’讓人不忍令她失望。
江奕凡看着她,無語地朝天‘花’板望了一眼。
這‘女’人是不是八點檔的‘肥’皁劇看多了,竟然真的以爲在病人耳邊講幾句甜言蜜語就可以喚醒人的意識。但是看到她這麼痛苦難受的樣子,這句話他也只能擱在心裡想一想。
“這樣啊,那好吧!你先去換一身無菌服吧!”護士小姐竟然心軟的同意了。
穿上無菌服,戴好帽子與口罩,她小心翼翼地跟着護士進了重症監護室。
病房青白的燈光下,微硯的面‘色’顯出一種駭人的蒼白。‘牀’上的男人雙‘脣’抿緊,眉心緊緊地皺着,紗布將他整個腦袋都過了起來,只‘露’出小半張臉來。
“琛……你怎麼樣了?醒過來……快點醒過來……”她上前半跪在地上,雙手緊緊將他的手握住,她掌心中的暖流一點一滴地流入他的身體裡。
如果他出了事,如果他爲了救她而出事……那麼她該怎麼辦?
突然,她左手一緊,兩手‘交’握中,他的手掌動了動。
昏‘迷’中的譚亦琛開始無意識地低喃申銀,似乎掙扎着想要醒來,然而噩夢好像伸出冰冷的手扼緊他的咽喉,他不安地痛苦地在病‘牀’上顫抖。
“寶寶……”
“護士小姐,他在說話。”微硯又驚又喜地湊近前去,小聲地喚着護士。
“嗯,你先在這裡陪着他,我現在就去叫醫生。”說完,護士小姐步履匆匆地離開了病房。
“阿琛!”
她緊張地反握住他的右手,將它拉近自己的心口。
醫生和護士進來病房,一陣忙碌之後,醫生在病例卡上寫下記錄,寬慰地告訴她譚亦琛頭部雖然受到了強烈撞擊,但是這麼快便能夠有所反應,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如果觀察兩天之後他如果能全然清醒過來,那麼就無礙了。
“他除了腦部受了傷之外,腳腕處有骨折的情況,你們在照顧他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不要令他動作太大。”
微硯十分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記了下來。
醫生和護士離開後,病房裡重新恢復了安靜。
“沒事就好,譚亦琛,你這個傢伙差點要嚇死我了……你快點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可是譚亦琛只是在剛纔有了些許反應之後,似乎再度熟睡了過去。微硯幫他掖好被角,偷偷抹了抹眼裡差點要涌出來的淚‘花’,準備離開了。
她剛剛起身準備離開,卻聽見身後又傳來低低的聲音--
“寶寶!原諒我!”
她猛然回頭看他,卻見他雙眼仍然緊閉,只是嘴‘脣’輕輕動了動。
關好病房的‘門’,江奕凡仍坐在‘門’外的長椅上,此刻目光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想起自己在昏‘迷’中聽到的那些話,應該是出自他的口,臉一下子便紅到了脖頸。
“那個……今天謝謝你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奕凡已經擡起頭來看向她,目光暖暖的。
這個男人似乎總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輕而易舉地爲她化解所有的窘境;而在她慌‘亂’地陷入噩夢中無法自拔的時候,也是他伸出手將她拉離了黑暗。
這個男人在她的身邊,角‘色’很奇怪。
有時候很遠,有時候又很近。就像冬天燃燒的火堆,靠得遠了覺得冷;可是靠得太近又怕被灼傷。
而譚亦琛卻與他不同,他雖然看起來很冷酷,但是當一步步的走近他的內心,會發現他的感情世界十分的單純。他的愛從來不會流於表面,甚至於因爲受過傷害而總是刻意封閉自己的感情,但是一旦愛上卻猶如飛蛾撲火一般熱烈而濃厚。
雖然譚亦琛對自己做了那麼多‘混’蛋的事情,可是她仍然心疼他,就好像溫暖他的生命已經成爲一種融進了骨血中的天‘性’一般,難以剝離。
看着微硯複雜的神‘色’,江奕凡拍了拍身邊的長椅:“過來坐。”
“江奕凡……其實我……”她真正感到不好意思的其實並不是因爲剛纔自己昏‘迷’中聽到他親密的話語,而是自己曾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以後不會再與譚亦琛有任何關係,可是轉眼之間她和他又糾纏在了一起。
她赧然、汗顏……卻無論如何也不能推開那個爲了救她而不顧一切的男人。
“什麼都不用說,我都懂!”江奕凡的目光突然平緩下來,嘴角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
“我和阿琛是十幾年的好朋友了,沒有人會比我更瞭解他了。”
他們是朋友?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微硯詫異地歪着頭盯着他看:“你們是朋友?那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們有往來?”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不想再提,但是今天我只想告訴你,譚亦琛對你絕對是認真的,之前那些事情我想他那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雖然我並不那麼希望他能夠‘交’上好運得到你這個‘女’朋友,但是在今天看到他竟然捨得放棄自己的生命而保全你,所以我也不想再看你們兩個人這樣猜忌來猜忌去。”
她聽在心裡,突然笑了笑,眼淚又開始在眼睛裡轉圈了,可是卻死死忍住沒掉下來。
江奕凡低着頭看她,眼睛像是倒映着雲影的深潭一般,眸‘色’深幽,撩撥人心。
“微硯,沒有早一點遇到你,大概也是我人生中的遺憾。”他的額頭輕輕地碰了碰她的額頭,藏在‘陰’影中的臉孔看起來似乎有些悲傷。
“好了,他現在需要你的陪伴與照顧。你的行李我會收拾好了寄到你們公司,以後我希望你不會再有找我的時候,因爲那才說明你過得幸福。”
他的神‘色’,他的語氣都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扎進她的心裡。
很痛,但是卻又是那麼真實!
“嗯!”她鼻尖都開始發酸了,急促地喘息了兩聲才勉強讓自己發出了聲音來。
江奕凡看着她,笑着點了點頭,站起身便準備離開。
……華麗麗的分割線……
在醫院呆了整晚,早上她去洗手間做簡單的梳洗,出來的時候經過一個休息廳,裡面正在播報着早間新聞。
“……昨晚沙灣公安局從江山莊園裡搜出了大量的軟‘性’毒品,本臺記者跟隨着民警同行,驚訝地發現了一個屬於連正‘私’有的地下王國,當晚在莊園裡參加狂歡的一衆參與者中,多數都參與了吸毒。公安民警以聚衆賭博,涉黃賣*‘淫’,聚衆吸毒等多項罪名逮捕了以連正爲首的一羣城中名人……”
看到這則新聞,微硯昏昏沉沉的腦袋驟然清醒過來--
連正被抓了,他的地下王國也被搗毀了?這簡直是一個聽起來大快人心的消息,可是像連正這樣的城中首富,這麼多年都巋然不動,怎麼會有人敢動他呢?
一個名字在她心中炸開。
她飛快地朝着病房跑了過去,只見醫生和護士剛剛從裡面做完檢查出來。
“唐小姐,恭喜了,譚先生已經醒過來了!”
她一聽,心頭所有的情緒都被欣喜若狂所替代,連忙跟着護士去換無菌服。
譚亦琛似乎剛剛從一場噩夢中醒過神來一般,有種奇異的神情讓他的眼神從渙散變得幽亮,他慢慢地擡起自己的右手,那裡包紮着厚厚的紗布,接着他目光看向自己的腳腕,動一動便疼得令他皺起了眉頭。
唐微硯一進‘門’便看他正在跟自己的身體較勁,連忙跑過去制止了他想要妄動的‘腿’腳。
“你的腳腕骨折了,醫生說過不能‘亂’動的,否則骨節錯位了可就麻煩了。”她慌里慌張的聲音在房中響起來,一下子便制止住了譚亦琛的動作。
他怔怔地看向她,突然雙手撐着‘牀’的兩便吃力地想要坐起來,然而太過虛弱的身子與傷口處傳來的疼痛感使他又重重跌了下去。
“譚亦琛!”
微硯驚慌地扶住他。
她望着他,那雙帶着沉痛的壓抑的驚喜的眼睛也正望着她,眼底有着深深的疼痛。一場車禍,令他再見她恍若穿越了時空一般,如此的艱難,又如此的不忍移開目光。
譚亦琛藉助着她的半幅身體和手臂上的力氣,慢慢坐起身來。
他的目光太過於火辣赤*‘裸’,讓她幾乎有點無法招架了,於是趕緊轉移話題--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頭還痛不痛?”她真擔心這個男人被車撞壞了腦袋,如果不記得她了該怎麼辦。
“你……”他終於開口,嗓音低啞而乾燥:“坐過來一點。”
微硯乖巧地依言朝‘牀’頭靠過去一些,卻被他重重的突然抓住手臂,一下子拉近了他的懷裡。
她的頭重重的撞上去,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來。
“不……這樣會傷了你的。”她嚇了一跳,趕緊想從他懷裡將頭擡起來查看,哪裡知道這個男人受了傷氣力還是那麼大,竟然牢牢鎖住讓她動彈不得。
“我沒事……一直以來,最痛的只是我的心而已。”
他真的不會說話,明明是叫人心折的甜蜜話語,偏偏從他嘴裡硬邦邦的說出來,就像白開水一樣淡然無味。
他說話的時候‘胸’腔發出悶悶的共鳴聲,猶帶着消毒水味道的身體裡有她熟悉的味道。
她突然感到一陣心安!
正在此刻,‘門’突然被人從外面重重推開。
微硯下意識便想從他懷裡掙脫,可是他的手臂卻彷彿像在她腰上生了根一般,牢牢鎖住一動也不動。
她費力地扭頭朝‘門’口看去,頓時愣住了。
是譚老夫人……
親們,最近我家裡沒有人幫着帶孩子,所以我只能自己帶孩子,這樣寫作的時間會沒有辦法固定,都是找零碎的時間寫。所以大家不要怪我更新時間不穩定以及不能加更哈!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本書纔要在這個月結束,敬請原諒哈!書.哈.哈.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