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一直看着易昕走進檢票口,直到看不到易昕的身影,才轉身走出火車站,開車來到公司。叫了柴若芸到他的辦公室。
“若芸,去北京的機票定了嗎?”蕭然問。
“已經訂好了,蕭總!”
“你今天再仔細看一下標書,別出任何問題!”這段時間蕭然的工作確實很忙,八一路新的展廳已經建成,前期的工作已經讓蕭然忙的焦頭爛額,雖沒有事事親力親爲,但大的方向總是他在把舵。
“好的,蕭總!”對於工作上的事,柴若芸從沒有含糊推諉過,蕭然一直很欣賞柴若芸對於工作的態度。“蕭總,我出去忙了!”柴若芸說着轉身要出去。
“等一下,若芸!”蕭然急急叫住了柴若芸說:“易昕去看她媽媽了,這事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易昀跟我說了!”
蕭然本想從柴若芸的口裡知道點關於易昕和她媽媽的事,但是柴若芸並沒有接着說下去,蕭然便無趣地說了一句:“好,你去忙吧!”
一個上午的時間在忙碌中匆匆而過,蕭然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走到柴若芸的工位說:“若芸,一起吃午飯?”
“謝謝,蕭總!我吃食堂!”柴若芸說的很淡。
蕭然明顯的感覺到自從上次柴若芸見到他和易昕一起後,柴若芸對他的態度在發生着微妙的變化,“還是一起吧?去外面吃!”蕭然說的很誠懇。
聰明如柴若芸,她知道蕭然肯定有話要對她說,便答了一聲:“好!”
蕭然驅車來到市區的一家茶餐廳,落座後服務員便很禮貌的拿了菜單和茶水單過來。
“想吃什麼自己點,別給我省錢啊!”蕭然接過了服務員遞過來的菜單,又遞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柴若芸手裡。
“想讓我覺得吃你的嘴短啊?”柴若芸接過菜單,一邊翻着菜單一邊說:“想問我什麼?問吧?”
“哈哈哈!”蕭然笑了!柴若芸果真聰明。
柴若芸點好了菜,服務員拿着菜單走了。
“不問?”柴若芸咂了一口清咖,斜斜地看着蕭然。
“哈哈哈,你知道我要問什麼,想告訴我的話,自己說吧!”高手間的過招啊!
“史曼文是我表姐,我大姨的女兒,你們結婚的時候我還小,你們的事我也從曼文姐哪兒多多少少知道一點,還有曼文姐想跟你復婚,我們這次出差去北京,我也跟她說了,想必到時候她會來找你的。”
“那接下來說說我想知道的吧?”
柴若芸看着蕭然,心裡想這個男人聰明的有點狡猾,便開口問:“你想知道什麼?”
“你知道我最想知道什麼?”蕭然點了一支菸,眼神似乎有一絲的孤寂。
“對!你能注意到易昕完全是因爲我發你的郵件掛錯
了附件,給你發了易昕的雜誌稿件,這是我的疏忽!”柴若芸似乎很激動:“但是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能放過易昕嗎?你忍心騙易昕嗎?她那麼純粹簡單,那麼幹淨純潔,你也不怕你的過去髒了易昕。”柴若芸的聲音提高了八度,引得別的客人向他們側目。
“你別激動,別激動啊!”蕭然吐了一個菸圈說。
“你現在看到易昕只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姑娘,可是你還沒有看到她身上的倔強,或者說易昕是一個特別執拗的人,什麼事只有她自己想明白了纔算是這事過去了,能翻篇了!如果什麼事她想不明白,那永遠也不會翻篇的!”柴若芸一字不落的告訴了蕭然關於易昕和冉冰的事:“從易昕知道冉冰和白珂珂在一起到易昕決定從這件事情裡走出來,她用了幾個月的時間!這件事她算自己想明白了,是因爲她沒有從心裡愛過冉冰……”柴若芸頓了一下淡淡的說:“但還有她沒想明白的事,我聽易昀說,他們的媽媽初中就改嫁去了格市,易昕不同意她媽媽走,所以這麼多年她一句話都沒有和她媽媽說過…”
“那她早上不是……”
“她是去看她媽媽了,因爲她媽媽病了,但是,她這次肯定也是和以前一樣只是遠遠的看一眼,我瞭解易昕。她媽媽改嫁已成了她心裡的心結!”柴若芸看了一眼蕭然說:“我知道易昕現在已經住到了你家裡,易昕還帶了你去給她爸爸上墳,這些說明了你已經走進了易昕的心裡,說真的這一點我很佩服你,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男人能讓她做到這些,但是,如果易昕知道你有一個一心要復婚的前妻和一段段糜爛的過去,那將會是怎麼樣?”柴若芸開始爲易昕心痛:“我不想你傷害到易昕,從一開始你從我這裡打聽易昕的事,我不告訴你,也是因爲我不想易昕受到傷害,當然我是希望你能和我姐復婚。”
蕭然一直沉默不語。
“還有,易昕不跟你說的事,你最好也不要去問,她和她媽媽的事還是易昀告訴我的,我和易昕關係這麼好,她媽媽的事她也從未和我提過半句,所以希望你別讓易昕知道我告訴了你她媽媽的事!”
蕭然只是想從柴若芸的口裡知道易昕和她媽媽的事,因爲易昕總是半夜從夢中哭喊着:“媽媽,別走…”醒來了又在他的懷中抽泣入眠,即便如此,這些日子易昕從未和他提過半句她媽媽的事,直到早上蕭然送走了要去看媽媽的易昕後想從柴若芸的口裡知道易昕爲何這般,卻不知道竟聽到了這麼多?特別是柴若芸的那句“你也不怕你的過去髒了易昕”深深的刺痛了蕭然。
“想什麼呢?吃吧?”柴若芸看着自己點的菜都已上桌,開始大快朵頤,柴若芸就這點好,不管天大的事,都阻擋不了她在吃貨的道路上一路向前。
“我只是想知道易昕爲什麼總半夜哭醒,還喊着"媽媽,別走……"她一個人去格市,我不放心,沒想到還惹你這麼多話出來了!”蕭然臉上的表情很輕鬆,繼續說到:“這下我知道了,謝謝你,若芸,快吃菜!”
“什麼?半夜
?你們已經……?”柴若芸夾在筷子上的菜掉到了桌子上。
“我說你能不能學學你姐的優雅呀?菜都掉了,懂不懂餐桌禮儀,要不懂,這次去北京,順道讓你姐教教你?”蕭然故意沒有接柴若芸的話頭。
“是,我姐的優雅到頭來還不是沒有架得住你的……”
“得得得,別說了!快吃快吃!”蕭然打斷了柴若芸的話。
蕭然時不時的拿起來手機要看一下是否有易昕發來的消息,可是自易昕上了火車就沒有給他發一字半句,知道了柴若芸說的易昕的心結,蕭然也不敢發消息去問易昕,這一路在火車上的易昕知道媽媽生病的消息心裡肯定是着急不好受的。這個時間點,想來易昕已經到了格市吧?
沒有了易昕在的夜晚似乎讓蕭然特別不適應,看着牀上疊的整整齊齊的易昕的睡衣印着卡通的美羊羊的圖案,蕭然心裡想着:“真是一個沒有長大的丫頭!”
窗外月亮很圓很圓,蕭然的心卻很痛,他從未嘗到過這種滋味,是想一個人想到心痛的滋味,此刻在月光下,他那麼那麼想他的丫頭,想到心痛,連骨頭都痛。
“丫頭,我真的害怕我的過去髒了你!你乾淨的猶如月宮中的百合一般,那麼純潔,純潔的染不得一粒塵埃,我好怕我髒了你”蕭然心裡這麼想。
再次拿起手機,手機裡沒有易昕發來的一絲消息,蕭然打開微信,找到易昕,發了一句:“丫頭,我想你!很擔心你!”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易昕還是沒有回覆,等待回覆的每一秒都是煎熬的,蕭然對自己說:“蕭然,你淪陷了,徹底淪陷了,這個丫頭拿着你的命門!”是的,易昕拿着蕭然的命門,蕭然從未對一個女子這般出格過。等不到易昕的消息,蕭然感覺自己在地獄被油鍋煎的坐立不安。
正當蕭然忍不住要打電話是,易昕的回覆了,只有簡短的三個字:“我很好!”就這三個字足以讓他從地獄飛躍到天堂。
蕭然握着手機的手似乎激動地在發抖,抖抖索索的發過去:“我知道丫頭會照顧好自己,因爲愛你,所以時刻擔心你!”本來蕭然想問問易昕媽媽怎麼樣了,一想到柴若芸的話也就作罷了。
再等待易昕的回覆,等待是漫長的煎熬。
洗了澡出來的蕭然,用毛巾擦着頭髮上水,露出結實的肌肉,一邊擦一邊忙拿起手機,還是沒有易昕回覆的消息……
坐在沙發上,一個人,蕭然總以爲這幾年自己習慣了一個人,而此刻他覺得自己孤單到窒息,他想易昕,那麼想那麼想,這種思念裡沒有一絲的雜欲,只是純粹的想念。
他記得易昕來家的第一晚,洗了澡出來的易昕光着腳,上身穿着他的襯衣,頭髮滴滴答答的淌着水,那麼幹淨,乾淨的讓人心疼,乾淨的能讓人忘了最原始的慾望。
這一夜,蕭然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知道了,原來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從看不見的第一秒就開始想念,直到這份想念鑽噬到心裡,連心都跟着痛,最後連着骨頭一起痛,痛到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