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還是聽我把話講完,雖然我是混蛋,但我不想叫你那麼記恨我那樣你也不好過,我會更不好過”蔣鑫旋轉着手裡的杯子,杯子裡面的水在晃動中不斷地碰撞着杯壁。
林穎再次坐了下來。
“還有你不知道的,我也一直羞於告訴你的,當時我母親看病的錢是那個女人出的”蔣鑫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流了淚。
“我是一個男人,我不想這麼接受一個女人的施捨,可我也是一個兒子,我無法看着我的母親有病沒錢醫治我並不是說我有多麼的孝順,也並不是說這種行徑有多麼的崇高,至今我對這場交易都感到恥辱可不管怎樣,我希望我愛的人能夠幸福這是真的”蔣鑫手裡的杯子轉速加快,水在外力的作用下飛出杯子,蔣鑫眼裡的淚水也在不停地在往外涌。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想叫我同情你爲了你的偉大善舉而善心大發”不得不說林穎的內心受到了觸動,不管他們的感情如何,當初的阿姨對她還是不錯的。
“我只是想叫你知道真相。”
“到頭來你還是自私的,當初你只留下隻言片語就從我的生活裡消失現在爲了你的良心救贖就虛情假意地回來要給我一個解釋我問你,你早幹什麼去了爲什麼你的解釋我一定要聽,爲什麼你的道歉我一定要接受你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恨你嗎你知道當我看到你的紙條的時候我的處境嗎你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有錢了,悲憫之心也氾濫了是嗎我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也不想對你的解釋做任何的評價,是賣身還是賣腎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林穎的聲音低沉而決絕,聽得蔣鑫一身的冷汗。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小仙女變成了一個穿着鎧甲的鬥士,這種變化叫他不寒而慄。
“我們以後不會再去那家店了,你安心在那裡好好工作吧”
“去不去是你的事情,我只是那裡的一個小小職員,謀求一份工作我不在乎去的人是誰,我只知道做好我的本職工作。”
“看來你還真是變了,成熟了許多”
“那還要多多感謝你給我上了如此難忘的一課”
“我說什麼都已經沒有了意義,只是希望你能儘快開始你的新生活,早日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謝謝,我一定會的”
“這是你留在我那裡的東西,現在終於有機會當面奉還”林穎掏出了當年暖心的存摺和象徵着蔣家媳婦身份的鐲子,鐲子落在桌子上面的聲音有些響,兩個人都不覺地怔住。
林穎撐起有些僵硬的身體,在自己還沒有崩潰之前快速逃離
留下蔣鑫一個人哽咽難鳴。
“你這是要出去還是剛回來”林穎回來後李偉出奇地沒有在玩兒遊戲,而是手裡攥着手機整裝待發。
“我是在隨時待命,等待你的求救”看到林穎進門,李偉警戒的神情立馬鬆懈了下來。
“你就不能盼着我點兒好。”林穎淡然一笑,隨手把鑰匙仍在了沙發上,一屁股坐在了李偉的旁邊,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可能是日子久了有所習慣,林穎現在已經不覺得那裡咯得慌了。
“這是什麼情況受刺激啦還是突然覺得我好了”李偉半真半假地開着玩笑,手自覺地放在背後。
“都不是,我是徹底釋然了所以,李偉”
“恩”
“幫我找個房子吧。”
李偉一驚,很快就明白了林穎的意思。自從她入住的那一刻起,李偉就知道早晚會有這樣的一天,只不過在這個時候提出來,還是很難叫他相信這裡面沒有什麼難言之隱。
“那個人跟你說什麼了”
“不是他,不過也跟他有關係之前我也想過走,可我根本不確定我到底好沒好,可能我太自私了,爲了我自己害你睡了這麼久的沙發”
“那現在呢你確定你可以一個人生活了”
“我想應該可以。你知道嘛,我以爲我見到他可能會心軟,可能會心疼,可能會歇斯底里,但今天我出奇地平靜。或許當我真的可以心平氣和地面對他的時候,我和他真的就已經過去了。”
“只要你想明白就好。”
“房子要和你這裡很近的。”
“必須的。”
“要安全一點的。”
“那時當然。”
“要乾淨點的。”
“可以。”
“我不要和別人合租。”
“沒問題。”
“租金不能太高的,我還是個窮光蛋。”
“好的。”
“要儘快找到。”
“找着看吧”
“李偉”
“你的要求還真多,我儘量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你幹嘛去啊”
“收拾東西啊,最好趁我上班前都搞定”
“真服了你了”
林穎是幸運的,因爲她有李偉,她可以只甩下一句話就可以對找房子的事情不聞不問。
林穎在這個市有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家,雖然是租住的房子,雖然簡陋的只有幾件傢俱,雖然狹小的只有二十幾平米,雖然是在層數不好的頂樓,但因爲有了林穎這樣一個主人,這裡的一切都變得鮮活了起來。
李偉不遺餘力地幫忙,加上小趙的親情相助,林穎並沒有費多大的周折,評級爲差的小房子就已經渙然一新。取而代之的是乾淨,整潔,溫馨,浪漫的少女“洋房”。當然位置離李偉的房子很近,租金很便宜。房東在看完林穎的佈置後都大有坐地漲價的迫切心情。要不是李偉的強勢詭辯,林穎很有可能面臨着多付租金的危險。
“人都已經走了,你還要搭到什麼時候” 在送走前來收取房租的房東後,李偉的手還搭在林穎的肩膀上。林穎腦袋一歪,李偉那一排大門牙正齊刷刷地接受着冬的洗禮。
“你就沒良心吧,卸磨殺驢也沒見你這麼快的”李偉一撇嘴兒,把手拿了下來。
“那你是在承認你是驢了”林穎撲哧一笑,覺得這個比喻還蠻貼切,大高個的李偉的確有一張稍長的臉,只不過比驢要好看千百倍。這句話林穎可不能說出來,要不然這個傢伙的偉大都要翹到天上。
“我做了那麼多的好事不見你表揚,抓話把的本事你倒是爐火純青。”李偉提起一袋子垃圾放到了門外。
“幹嘛跟個小孩子似的,做一點好事就要表揚,雷鋒叔叔沒有教育過你做好事不留名”林穎故意氣着。
“那是因爲雷鋒叔叔沒遇見你這樣的,要是的話啊,估計雷鋒叔叔的人生觀都會崩塌的呀”李偉哼哼唧唧地在屋子裡四處轉悠,搜尋着還有什麼沒能安置妥當的物品。
“不過我覺得你的心思也太過縝密了,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哪來那麼多的壞人,還假扮情侶,幼稚”
“看你這樣子我真是放心不下,有一句老話叫做小心駛得萬年船知道不,等你真的出了事兒就晚啦再說有我這麼一個“男朋友”你覺得很丟臉嗎”
“不丟臉,我是怕給你丟臉行不”
“我就委屈委屈吧”李偉白了一眼林穎,頗爲得意。
“不過就你這小身板兒,能有什麼保障呢還不如小趙呢,估計歹人要是看到您老人家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更加變本加厲了。”林穎心存感恩,嘴上卻是故意地貶損。
“不服氣可以比試比試,要不然你還真不知道我的厲害”李偉捏起林穎的手,稍稍用力,林穎就嗷嗷大叫了起來。
“跟我比算什麼能耐啊”林穎揉搓着有些發紅的手指。
“真疼了”李偉湊過來看。
“沒那麼嬌氣。”林穎一笑,收起了手。
“給,我家的鑰匙,放你那裡一把。”林穎從一串鑰匙中抽出一把。
“你就不怕我不正常的時間進來”李偉的眼神充滿了挑釁。
“我是怕你在非正常的時間不敢來行了吧”一句話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不過,說真的,李偉,這麼長時間謝謝你了”林穎認真了起來。
“這是要煽情的節奏了嗎最好還是打住,我們這麼多年的關係,說這個就見外了吧”林穎的突然正式叫李偉也有些尷尬。
“沒跟你開玩笑住在你那都快三個月了,大冬天的叫你睡沙發,還總是折磨你,這段時間要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怎麼過,你真是受苦了”林穎越說越激動,最後實在說不下去了,長久地擁抱了李偉。
“要不說你沒良心呢,我這沙發都睡習慣了,你還走了。我還真擔心我這在牀上要失眠啊”李偉輕扶林穎的後背,半開着林穎的玩笑。
本來林穎爲了慶祝自己的喬遷之喜, 想請徐燕和吳妍聚餐一頓的。可她這東道主的精神被徐燕給搶了風頭,聚餐可以,但要由她徐燕請客。理由,之一是她找到了一份正式的工作,至於其他的理由暫時持一份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