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通常也是道別的時刻。
“蘇姍,我們該走了。”古源夕是瀟灑慣了的人,他的道別同他的人一樣隨xing且缺乏感情色彩,不過,他這樣的人能夠在臨走前說一聲,已是難得。
蘇姍點點頭,笑得有些勉強。
我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她轉頭看着我,表情似是玩笑似是認真,“若弦,我是個小氣的女人,祝福的話我說不出口,不過,我是真心地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
我沒想到蘇姍突然會這樣說,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張開手給了她一個有力的擁抱。“但願你的希望成真。”有些東西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雖然我不知道蘇姍單戀了古源夕有多久,但她能夠說出這番話已經足夠堅強。
蘇姍推開我,從吧檯儲藏櫃中取出一杯‘撒旦之吻’遞給我,“最後一杯了,我希望你答應我,以後不論發生了什麼或是你知道了什麼,都不要離開源夕!”我知道蘇姍喜歡古源夕,可是沒想到會深刻到這種地步,她想爲古源夕問我要一個承諾,真是癡情的女人!但我覺得我並不欠她或是古源夕一個承諾,我並不需要向他們保證什麼,況且像承諾誓言這類的東西本就是空口白話,我也不是一個重承諾的人,可儘管如此,這個承諾我也並未輕易給出。
我抱起手臂,盯着那杯‘撒旦之吻’愣了兩秒鐘,然後玩笑式的笑道:“73年的絕版限量啊,我可捨不得一下子就喝完,是朋友的話,爲我留着吧,哪天實在忍不住了,我再來喝!”
蘇姍收回酒杯,爽快地應道:“好!留着就留着,反正你總有一天會忍不住的!”伊森也曾這樣信心滿滿地說過類似的話。
我轉頭看着身旁魅力十足的男人,他脣角含笑,神色悠然又仿若帶着幾分倦怠的慵懶,幽深的眸子如同帶着致命誘惑的黑色吸盤一般,將人的目光甚至是靈魂牢牢地吸附進去。他們也許說的對,總有一天我會徹徹底底地敗給這個男人,但我希望那一天能夠遲來一些,至少在這個男人敗給我之前!
有錢的女人對所愛的男人都不是一般的大方,包吃、包住、包牽紅線還送車,世界限量版的勞斯萊斯,蘇姍丟出車鑰匙的時候,眉毛都沒動一下,古源夕更絕,接過車鑰匙,謝謝都沒說一聲,摟着我的腰扭頭就走。對於這樣的古源夕,我始終看不過去,我對他說:“古源夕,做人不要太絕!”我暗暗握緊了拳頭,如果他再敢說我什麼都不懂,我就給他一記左勾拳,可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
直到走出了‘深度’大門,他擡頭遙望着遠處空茫的天際,語聲淡淡:“我給不了她什麼……”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他爲什麼對蘇姍始終表現的那麼絕情?既然他給不了她什麼,又何必給她希望?他阻止不了她愛他,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將傷害降到最低,他說:“我不想傷害別人,尤其是愛我的人。”古源夕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遙望着天邊,我偏着頭看他,一時間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帥的不像話,雙手不自覺地從背後圈住他,然後將臉貼在了他堅實的脊背上,當時的我幾乎完全以爲,這個男人值得我託付終生,但是這個結論未免下得太早!他不想傷害愛他的人,可在不久之後,卻傷了我!
走到那輛銀灰色的豪華跑車前,我取過古源夕手中的鑰匙,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在了駕駛座上。古源夕覺悟性頗高地繞到右邊車門,坐在了副座上。
“不想死的話,就係上安全帶!”
古源夕轉過頭,衝我挑了挑眉,我踩下油門,下一秒鐘,車飛也似的衝了出去。
也不知道古源夕是反應太快還是早有準備,總之,車飛出去的那一剎那,他坐的比彌勒佛還穩當。
“我以爲你的車技有多高杆?”翹着二郎腿,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
“這輛車的穩定xing很好!”言下之意就是,你坐得穩是因爲車的穩定xing好,有什麼好拽的?
古源夕忍不住笑,“喂,誇我一句很難嗎?”
我並不打算成全他,“不是很難,只是,我不想說謊話。”
他嘆了口氣
,狀似失望。
我手握着方向盤,幾次旋轉間,輕鬆超越了十幾輛跑車。
“去哪裡?”對日本我並不熟,所有隻有依賴這個‘地頭蛇’。
古源夕單手支撐着下巴,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們來測量一下東京的周長?”
我頷首,“不錯的建議!”
將油門拉到頂點,打開車的頂棚,任由狂風倒灌進來,我轉頭,在凌亂的髮絲間,描繪出古源夕帥氣bi人的側臉。他的發被風吹蕩在耳後,突顯出他醒目立體的五官,我看向他的目光被凌亂的髮絲阻斷,一時間,竟有種幻滅的錯覺……
右手不自覺地抓向了他的手臂,他轉頭,亂髮撲打下來,恍惚了他的神色,我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離我很遠,又很近……
回過頭,脣角有些自嘲地勾起,“古源夕,我可能真的喜歡上你了。”淡淡的聲音碎落在風裡,古源夕並未做任何迴應,但我卻異常肯定他聽見了。
回過神,眼角餘光不經意間落在反光鏡上,幾輛黑色轎車像條尾巴般跟在後面,我回頭仔細確認了一下,然後用遙控落下車的頂棚,扭頭問古源夕:“是你的人?”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在‘深度’的時候,就有些人經常在古源夕周圍徘徊,蘇姍告訴我他們全是古正陽派來的保鏢。
古源夕看着反光鏡,眉頭微皺,“不是!”
我緊了緊握住方向盤的手,口氣卻不怎麼緊張,“看來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古源夕直了直身子,道:“被你猜對了,他們是歐陽諾的人!”
“歐陽諾?”我詫異道,“他不是你父親的心腹嗎?怎麼敢明目張膽地對付你?”
古源夕微微嘆了口氣,“如果我告訴你,歐陽諾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而且他母親歐陽菲還是老頭子的原配,我老媽算得上是第三者插足,不過,她是真的愛老頭子,甚至還爲他送了性命!”
對於這樣的情節,不論是在小說中還是電視上都顯得太過老套,可在現實中卻一直在頻繁地發生,甚至從未停止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