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風啓,有事嗎?”曉小細心的問。
葉風啓微微低下頭,伸出手笑了笑:“禮物呢?”
“哎啊,我差點忘了,瞧我這記性。”
曉小一拍額頭,從包裡拿出來:“送給你的。”
葉風啓接過來打開,是個皮夾。他習慣性的放在鼻子下聞聞:“不錯,我喜歡。”
曉小喜笑顏開,“我精心幫你挑的,你要敢說不喜歡,我就收回。”
“真是霸道。”葉風啓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寵溺的看着她。
“程曉小!”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耳邊呼起,數米外,程曉維一臉怒氣的瞪着她。
葉風啓見是她,眼色一冷,低聲說:“前幾天,她到我這兒找過你。”
“什麼事?”
“沒說。”
程曉維心中閃過狐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程曉維見兩人嘀嘀咕咕,氣沖沖地走過來質問:“你這些天到哪裡去了,爲什麼連個電話也不接。”
程曉小目光平靜如水:“有什麼事嗎?”
“爺爺住院了。”
“噢。”程曉小聲音淡淡。
“你這個女人,爺爺生病了,你居然是這種表情,你還有沒有一點孝心。”
程曉小想起上回老人裝病騙她回去的事,從容地說:“他住幾號病房,我有空會去看的。”
程曉維伸手拉住她,“走,這會就去。”
程曉小一把甩開她,很不客氣地說:“我什麼時候去看爺爺,爲什麼要你說了算。”
程曉維一愣,沒想到她會反抗,心中一動,忙換了一副表情說:“姐姐,我是着急了些,可爺爺這回病得很重,快不行了。醫院都下過好幾回病危通知單了。”
這麼嚴重,曉小有些吃驚。
“我陪你一起去看看。”葉風啓在邊上柔聲說。
……
程立誠的病房和沙思雨的病房只隔了一層樓。病牀前侍候的是程文俊夫婦,兩人見曉小來,暗暗鬆了口氣。
程曉小站在老人面前,一時竟認不出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竟是爺爺。他瘦了許多,面如菜色,眼眶深深凹陷,身上插着各種管子。
程立誠見她來,渾濁的眼中閃過精光,再看到他身後的人時,嘴角牽扯出一絲笑意,伸出手顫威威的指着牀前的椅子。
“你……來了……坐。”
聲音低啞而且模糊。程曉小眼中閃過不忍,短短數日,他竟然病成這樣。
程曉小哪裡知道,程立誠的病之所以越來越重,最主要的原因是兩個小兒子天天來逼他分家產,而且還是撕破了臉的鬧。
程立誠要強一世,在程家說一不二,哪會想到年齡大了竟落到了這個地步,老婆嫌棄不肯來照顧,兒孫也都不孝順,再加上銀行催債,股票大跌,病哪裡還會好。
她咬了咬脣說:“爺爺要保重身,聽醫生話,配合治療,爭取早點出院。”
程立誠見她語出關心,心中舒坦了許多,他朝大兒子看了一眼。後者心領神會,把人趕出去後掩上了門。
葉風啓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的護在了曉小身後。
程立誠咳嗽了兩聲,喘着氣問:“爺爺……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爺爺別想那麼多,會好起來的。”程曉小聽不得這種話,出言安慰他。
“你……和榕天……現在怎麼樣?”
程曉小含羞點點頭:“嗯,還行。”
“你們……恩愛……爺爺……就放心了。”
關心的話語讓程曉小似乎有種受驚若寵的感覺,“爺爺好好養病,別操心太多。”
“怎麼……能不操心……你們都……姓程……都是我程家的人。”
程立誠身體不行,腦子十分清楚,一步一步的向目的靠攏:“對了……上回爺爺……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程曉小心一凜,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惦記着。
程立誠喘了兩口粗氣:“程家……最近……不大好……你幫幫……就算……爺爺求你了。”
程曉小回過頭看了看風啓,柔聲說:“爺爺,我能幫的一定幫,風啓的事,確實幫不了。”
程立誠變了變臉色,“那……榕天那裡……”
“爺爺,榕天非常忙,我不大好意思麻煩他。”
程立誠眼睛一瞪,臉色陰沉了下來:“你……你是想活活氣死我啊。”
程曉小低垂着頭,心中剛剛涌上的溫度,一點點變冷:“不敢,爺爺。公司的事情,你就交給父親和兩位叔叔吧,您身體不要再操勞了,吃不消的。”
程立誠沒想到她油鹽不進,胸口起伏,顯然極力的壓抑怒氣。
葉風啓覺察到不對,輕聲提示說:“曉小,太遠了,爺爺要休息了。”
曉小順勢站起來,“那爺爺,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看你。”
“你……你……”
程立誠一口氣上不來,臉漲得通紅,猛的咳嗽起來,門被推開,程文俊衝進來,看情形不對,忙按了鈴。
幾個醫生護士匆匆趕過來,把程曉小往邊上一推,迅速開始替病人救治。
“你們家屬怎麼搞的,病人都這樣了,你們還讓他情緒激動,都出去。”
程文俊惡狠狠瞪了曉小一眼,沉聲說:“你出來。”
程曉小不知道自己的很正常的一句話,竟惹得爺爺發病,心裡有些後悔,乖乖的跟了出去。
還沒等她站穩,程文俊的巴掌就甩了上來,程曉小一下子被打懵了。
“不孝子,你是想把老人活活氣死嗎?”
葉風啓見曉小被打,大爲火光,忙把她護在身後,怒目道:“幹什麼打人,她什麼話也沒有說。”
“我打我的女兒,關你什麼事?”
程文俊氣不可遏。這幾天他被兩個兄弟逼的不行,老父親又是這個模樣,程氏集團一盤散沙,屁股後面一幫追債的,好不容易盼來了程曉小,以爲事情會有轉機,哪裡知道……
程曉小含着淚捂着臉,把擋在她面前的風啓推開,目光冷冷的看着自己的親身父親,說不出的厭惡。
“風啓,我們走。以後誰的死活跟我都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