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琳一聽,又是秦悠悠,氣不打一出來,劈頭罵道:“侯韜,你混蛋!孩子是快保不住了,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向着秦悠悠那個賤人,你是個混蛋。”容琳嘶聲裂肺地哭起來,她想到自己的命也是夠苦的,拼盡全力進了侯家的門,卻是這樣的待遇,枕邊的人天天向着別的女人,就連唯一的依靠也就快沒了,他的心裡除了哀,還有恨,她恨秦悠悠,也恨眼前這個讓她失望的男人。
侯韜上前抱住容琳,雖然不是他愛的人,但是是他的妻子,他必須負起責任。
“你出去。”容琳躺回牀上,把頭埋在被子裡。
侯韜給侯欣打了電話,讓她好好替他照顧容琳,便一個人跑到“皇玥”飯店喝悶酒。菜沒有動一口,酒卻一杯一杯地下了肚。
我該怎麼辦?秦悠悠,你讓我該怎麼辦?明明我愛的是你,可是偏偏結婚的不是你。你不在了,還在也不在了,你讓我怎麼活?秦悠悠,我不能沒有你。
一杯白酒,凝聚了多少情感,侯韜端起來一口喝了,也許是酒的辛辣,也許是侯韜心裡的苦,竟有些許的淚在他的眼睛裡打轉。他擡頭看天花板上水晶般的吊燈,那麼的璀璨、那麼的奪目,晃着他的眼睛,一滴淚,沒有落下來。
侯韜:悠悠,你在哪裡?
侯韜:悠悠,我需要你。
侯韜:悠悠,你原諒我好嗎?
……
秦悠悠看着侯韜發來的短信,只當是他又在抽風,把手機扔在牀角,依舊和於菲聊着八卦。剛剛容澈發來短信,叫她一起去吃飯,被她回絕了,現在侯韜又發來短信,他們已經離婚了好不好?秦悠悠也有些鬱結於胸,大吵着要於菲給她煮泡麪。
“要吃自己不會煮啊,剛總編打來電話,又催稿了,忙死了。”於菲頭也不擡,奮筆疾書,當然是打字,鍵盤被她敲得咔咔作響。
“呦,忙死了呀,快讓我看看,有多忙?剛剛不是還在看電視嗎?”秦悠悠撲過來,摟住於菲的肩膀,從後面偷看過去,正巧看到於菲在寫牀戲,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和容澈那一夜承歡,臉上不由得飛起兩團紅霞。
“你嘚瑟吧。”
侯欣放下電話,知道出事了,再也不能耽擱,火燒火燎地趕到了容琳的身邊。
“容琳,怎麼樣了?袁醫生是怎麼說的?”侯欣看到容琳蒙在被子裡哭,猜到情況可能很嚴重,心如明鏡的她一眼便看了出來。
“我沒事,就是肚子痛。”容琳有氣無力地說道。
侯欣立刻給袁秋水打了電話,才被告知要轉院去麒麟醫院,又馬上給麒麟醫院掛了電話,要求直接見院長,被拒絕了。
現在這些醫院越來越不像話,連一個小小的麒麟醫院,都不給他侯家面子。侯欣生氣至極,但看着容琳痛苦的樣子,又不敢輕易驅車將容琳送往麒麟醫院,只得親自跑去醫院看看是何等人物,竟敢拂了她的面子。
侯欣匆忙趕去院長辦公室,進屋一看,全都愣住了。原來,院長就是司少麒,那個愛了容琳很多年的人。
侯欣是明眼人,本來怒氣衝衝地想教訓一下院長,可是此時,她便知道是爲什麼了,他們的事還是要他們自己解決,只是簡單地說道:“容琳病了,你給她打個電話。”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容琳病了,爲什麼偏偏送到他的醫院?司少麒想着,也許是她感受到了他的心?司少麒又一想,她剛剛結婚沒多久,怎麼可能,苦苦一笑,是他自己想多了吧。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喂,容琳,你現在怎麼樣了?”聲音不冷不淡,卻極有磁性。
聽到司少麒的聲音,容琳心裡立刻酸了一下,眼淚再次流了下來,這麼多年,對自己最關心的還是司少麒。
“我的肚子痛,想去你的醫院看看。”
“好,那你過來吧,我親自爲你診治。”
幾句不冷不熱的交談,卻激起了司少麒心中的希望,也給容琳送去了一絲溫暖。
侯欣再次返回麒麟醫院,只不過,這次送來了容琳。院長辦公室裡,司少麒有心無心地擺弄着那盆水仙花,看到容琳進來,把她扶到了對面的沙發上。
“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肚子還痛嗎?”司少麒坐在她身邊,關切地問道,但總是覺得有些不自然,就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今天上午我去了袁秋水的醫院,但是她說,她說,”容琳沒有說完,就已經泣不成聲了。
“你彆着急,慢慢說,只要不是什麼絕症,在麒麟醫院都是可以治好的。”這句話剛說出口,司少麒就想抽自己一個嘴巴子,什麼絕症,哪有咒別人的。
“她說我的孩子保不住了,只有你能幫我,你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求求你了。”容琳哭着,她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她知道司少麒的心,也知道自己爲了什麼沒有選擇司少麒,但是,她心裡的苦,又有誰可以瞭解。
容琳訴說了全部的情況,唯獨沒有說出人工授精一事,她已經發誓,這件事,除了袁秋水和她,不會再讓第三個人知道,更不能讓侯家知道。
司少麒聽完,全身一震,心也跟着揪痛,他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現在竟爲了別人的孩子來求他。司少麒心裡苦澀,卻無法說出來,有那麼一刻,他甚至希望這個孩子是自己的,如果是別人的,他寧可這個孩子保不住。
但是,他沒有,他對容琳的愛似乎勝過了一切,他把苦水吞回肚子裡,笑着安慰容琳:“放心吧,麒麟醫院雖然在海內外算不上什麼有名氣的醫院,但是醫療水平在m市也是首屈一指的,肯定能治好。”
容琳聽到司少麒的保證,總算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司少麒是學醫的,但是他沒想到他的醫術竟然達到了如此的地步,孩子交給他,她放心了。
“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去準備一下。”司少麒轉身出了辦公室,可是等他準備好回來的時候,辦公室憑空出現了另外一個人——龍心蓓。
司少麒看着她們二人橫眉冷對,本想立刻退出來,卻被龍心蓓發現了行蹤。司少麒心裡暗罵了一聲,都說了不讓龍心蓓來醫院,怎麼又莫名其妙地跑來了?這不是給他添亂嗎?表面上卻一改冰冷的面孔,微笑着對二人說道:“容琳只是來醫院看病,龍心蓓你不要誤會。檢查室已經準備好了,容琳準備去檢查吧。”
二人看着司少麒,誰也沒有動,司少麒尷尬地笑了笑,一個人先去了檢查室。
“龍心蓓,我是來看病的,我不管你和司少麒是什麼關係,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容琳起身跟着去了檢查室。
我的獨木橋?你說反了吧,就憑你這樣的,不知道用什麼惡劣手段,騙侯韜上了牀,結果還懷了孩子,導致我們家悠悠被拋棄了,你還想走陽關道?想多了吧。龍心蓓懶得跟她廢話,對她的話更是嗤之以鼻。
一個小時後,司少麒回到了辦公室。
“你愛人呢?”一見司少麒進來,龍心蓓張口便問。
“你別瞎說,讓別人聽見了誤會。”司少麒一看龍心蓓就是在吃醋,也是,現在的女孩子哪有不吃醋的,只是,說話方式、說話地點要有所選擇。
“還不樂意了,說是看病,放着那麼多的醫院她不去,她小姨媽也在醫院,怎麼就偏偏到了你這?還要你院長親自診治,面子也真夠大。”龍心蓓有些生氣,明明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卻偏偏抱着別人的老婆不放,典型的小三!臭小三!龍心蓓生氣地從桌上的水仙花上揪下了一片葉子,放在嘴裡狠狠地嚼了幾下。
司少麒算是看呆了,這個小女人看着平時很溫柔、很斯文,卻沒想到吃醋的時候這麼冷漠,打不過自己就拿水仙花出氣,這種花也是隨便都能吃的嗎?司少麒搖了搖頭。
“走吧,大小姐,今天容澈請客吃飯,不去白不去了。”司少麒拿起外套,做了個請的姿勢。
“四哥請客?發的哪門子瘋。”龍心蓓不知道容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跟着司少麒上了車。
外面天已經黑了,龍心蓓本來是找司少麒吃晚飯的,結果碰上了冤家對頭,司少麒還給她看了一個小時的病,耽擱到現在,已經餓過勁了。
“停車!”龍心蓓大喊一聲。
司少麒以爲出了什麼事,腳下使勁兒一踩,汽車戛然而止,龍心蓓向前撞了上去,頭撞在了擋風玻璃上。龍心蓓捂着頭“哎呀”叫了一聲。
“怎麼了,大小姐,出什麼事了?”司少麒一陣擔心,忙看向龍心蓓的頭。
“你是豬頭啊,你沒看到我的安全帶沒系嗎?你就開車,還開這麼快,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嗎?哎呦,我的頭上起了個包,疼死了。”龍心蓓一邊發脾氣一邊從後視鏡裡看頭上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