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驥此時也意識到剛纔自己對秦悠悠發脾氣實在不應該,沒錯,現在的他就是個懦夫,不能消除危機龍家安全的因素,卻要責怪自己人,就是一個懦夫的行徑。
“悠悠,對不起,剛纔是我氣昏了頭,說了重話,你快去休息吧。你放心,奶奶不會有事的,以有了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的。”
秦悠悠倔強着不肯離開,“不,我必須等着奶奶沒事。”
時間就定格在這裡,大家都知道,沒有龍老太奶的消息,沒人會離開。期盼着,期盼着,等來的卻是……
就在衆人焦灼的等待中,司少麒出現了,他臉上是陰沉的,帶着不詳。衆人心裡齊齊一緊,圍了上來。
司少麒環視一圈,該來的都來了,就是不該出現的秦悠悠也出現了,縱使他要宣佈一個不好的消息。
“既然大家都來了,那我就說吧。龍老太奶年事已高,本就身體不好,這次從那麼高的臺階上摔下來,磕到了頭部,還在昏迷中,不確定什麼時候能醒。”
如五雷轟頂,轟的一聲,一個炸雷在衆人腦海中炸響。秦悠悠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本來身體不好,這會兒就如同一片紙,飄悠悠的跌落下去。
“快來人,送悠悠進病房,少麒,還得麻煩你給悠悠看看。”龍驥招呼着,就有幾個人上來背起悠悠,快速的將她送進了病房。
“那是自然,大家都先回去吧,龍老太奶暫時不能被打擾,剛出了危險期,醒來還不確定什麼時候。”
交代下一句話,司少麒就匆忙鑽進了病房。
龍老太奶昏迷不醒,只是保住了性命,顧清雅那個賤人竟然傷害她如此之深。龍灝東緊咬着牙關,怒視着顧清雅和顧龍龍離去。
龍家這是怎麼了,接二連三的發生人員受傷事件,早已超出了一個正常的範疇。無疑,秦悠悠和龍老太奶摔倒,都是顧清雅所爲,只是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該死的容澈,都是你惹得,要不是你把這兩個災星帶回來,龍家怎麼會這樣?連帶着,龍灝東又把容澈招呼了一次。
顧清雅和顧龍龍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外面開了個酒店,一方面是爲了暫時躲開龍家人的逼問,尤其是龍灝東,那看她的眼神都快能殺死她了。另一方面,也是顧龍龍的強烈要求,要行使很長時間沒行使過的夫妻義務。
仔細檢查了一遍房間,確認沒有監聽器,兩人這才放了心,相擁着倒在牀上。顧龍龍早就按捺不住,一下子撲了上去,就是一陣狂吻。
“等等!”顧清雅突然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此時也是心有餘悸。
“等什麼?沒看我已經yu火焚一身了嗎?”顧龍龍瞪了一眼,怒吼着,手下卻沒停。
“我讓你停下你就停下。今天的事發生的太突然了,你突然將那個老太太絆倒,我要是不幫你,日後龍家查起來,肯定會查到咱們。哼,以後做事之前先跟我商量一下,好嗎?”
“哼,跟你商量就什麼結果都沒有了。不說這個了,嗯……”顧龍龍又開始了手裡的“工作”。
此時的容澈正在外面“閒逛”,實則是查看顧清雅和顧龍龍所留下的蛛絲馬跡,但是卻沒有什麼有用的發現。龍家人突然向麒麟醫院聚集,這讓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偷偷地打了輛車,向醫院趕去。
他心裡異常的焦灼,想着可能是秦悠悠出了事,那他是無法原諒自己的。他爲了追查出顧清雅來龍家的目的,不惜用龍家的業務去做誘餌更是放棄了“恢復”記憶,不能親自照顧悠悠。如果悠悠真的出了事,他做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容澈雙目緊鎖,注視着進了醫院的人羣,當他從人羣中發現秦悠悠和兩個孩子的時候,心裡纔算鬆了一口氣。但是龍家這樣的反應,說明醫院裡的那個人對龍家來說是很重要的,他心裡的擔憂再次燃了起來。
龍灝東的聲音因爲激憤而異常的詐響,容澈聽得清清楚楚,卻也是聽得心痛,受傷的不是悠悠,而是疼愛了他三十多年的奶奶。
容澈的心在抽搐,在滴血,沒想到他自以爲可以解決問題的方式卻換來了龍老太奶的昏迷不醒。好你個顧清雅,如果真的是你所爲,我是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醫院裡,沒有看到容澈,秦悠悠的心涼了半截,沒想到,龍老太奶那麼疼愛的容澈竟然在她住院昏迷的時候沒有來。
他已經不是從前的容澈了,甚至可以說他現在已經是顧至琛了,名副其實的顧至琛。秦悠悠心裡恨,恨這個冷淡、冰冷的人。她在容澈回來的那些日子裡,一直試探他,害怕他有什麼難言之隱。當她確定他是失憶了,她更是千方百計地企圖去喚醒他的記憶。但是這些都是徒勞,只等來容澈的冷淡。
她現在躺在醫院裡,已經不再期望容澈能夠那麼快回來,無所謂了,他肯定是會回來的。這段時間與其與他糾纏不清,讓顧清雅和顧龍龍鑽了空子,不如好好地照顧寶寶、孩子。現在龍老太奶又住院昏迷,更是需要人照顧和保護。她爲龍家的公司不能做什麼,但是照顧龍老太奶她一定要肩負起來。
“墨墨、蒼蒼,你們過來。”秦悠悠輕聲地呼喚,兩個孩子就小跑着奔到秦悠悠的身邊,讓她撫摸了下腦袋。
“媽咪!”
“嗯,媽咪這幾天不方便行走,可是需要你們的幫忙了,你們能攙扶着媽咪走路嗎?”
“能!我扶着媽咪,我有勁兒!”墨墨一馬當先搶在前面,和蒼蒼兄弟兩個一邊一個扶着秦悠悠在病房裡走動一圈。
感覺不是很累,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反應,秦悠悠放下心來帶着孩子向龍老太奶那裡走去。
病房裡,龍老太奶躺在雪白的牀單上,臉上沒有血色,只是緊閉着雙眼,額頭上還纏着繃帶。秦悠悠鼻子一酸,眼淚差點落下來。龍老太奶是多麼慈祥多麼好的人,竟然會遭到這種迫害。
秦悠悠讓兩個孩子幫忙拿來熱水和毛巾,輕輕地爲龍老太奶擦拭身體。
“奶奶,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當年因爲種種原因,還有我的任性,離家出走那麼多年,也沒能好好地陪您。現在我回來了,龍家卻接二連三的出事,容澈失去了記憶,龍家的公司也遭遇了巨大的磨難,”
秦悠悠對龍老太奶說着話,說着說着鼻子越來越酸,眼淚就落了下來。
墨墨和蒼蒼湊過來,用小手擦去媽咪臉上的淚水,“媽咪,你怎麼了?是不是小妹妹又不乖了,把你弄疼了?”
看着孩子天真無邪的臉頰,秦悠悠苦苦一笑,“沒有啦,她很乖的,比你們還要乖,你們可要像妹妹學習,不能惹大家生氣哦!”
兩個孩子齊齊點頭,鑽進她的懷抱。
她拉着龍老太奶的手輕輕的撫摸,縱使用了再多的保養品,也抵擋不住時間的雕琢,那雙手粗糙佈滿了皺紋,那不僅僅是歲月的侵蝕,還有爲龍家的操勞。
人活一輩子,爲兒女操勞了一生,卻還未來得及享受天倫之樂,就要躺在病牀上。奶奶,你快點兒醒過來吧,孩子們需要你,龍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還記得嗎,當我在z市解不開心裡的疙瘩,不肯跟容澈回來,是您乘坐着飛機又開上車來找我,爲我解開心結,我纔回到龍家的。您的豁達和慈祥,我還未來得及報答,您怎能就這樣睡下去了呢?
從您睡着了這幾天,龍家一直風平浪靜,顧清雅也沒再做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在醞釀着更大的陰謀。容澈還沒有恢復記憶,而龍家的業務又被人搶去了,禍不單行,奶奶,龍家需要你啊。
秦悠悠默默地跟龍老太奶說着話,不經意間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是龍老太爺和心蓓,見到她的那一刻,二人有些激動和震驚。龍心蓓直接撲進秦悠悠的懷裡大哭,而龍老太爺則是坐在龍老太奶的身邊,爲她整理散亂的頭髮。
“心蓓別哭,龍家會好起來的,奶奶也會好起來的。”
再多的安慰也無法抵擋現實的殘酷,在每一個人的心裡,龍家像是被下了詛咒,一個沉睡多年的惡魔覺醒了,正在日日夜夜的折磨着龍家。
龍老太爺欲哭無淚,是傷心過度,是這兩日已經流乾了淚水。哭不能解決問題,唯有堅強。
他是堅強的,他深深地知道容老太爺在失去了夫人後是怎樣的痛苦,這些年又是怎麼煎熬過來的。容老太爺也是堅強的,他更不能輸。龍家現在需要精神上的支撐,他不能垮,他要給龍家人做個表率。
看着牀上昏迷的人,秦悠悠突然想起了那個讓她十分糾結的蘇皎月,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已經醒了過來,不知道安寧現在怎麼樣了。
“心蓓,寶寶呢?”以前司家寶都是被龍老太奶和太爺看着,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根本無法再照看,而孩子又不在心蓓的身邊,讓她敏感的神經一緊,不由得問了一句。
“唉,龍家出了這麼多的事,尤其是最近你和奶奶遭到歹人迫害,婆婆已經不允許寶寶呆在龍家了。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抽空過來看看你們,過一會兒還得回去看孩子。”龍心蓓說的悽楚,秦悠悠聽了頗是感動。
龍老太爺聽了龍心蓓的話心裡一震,龍家已經沒落至此,連一個孩子都保護不了了嗎?
最近龍家發生的一系列的事,讓容澈徹夜難眠,好在他並不和顧清雅睡在一個房間,否則他不敢保證不會露出馬腳。
最近幾天顧清雅沒了動靜,本來還想着顧清雅會趁着秦悠悠、龍老太奶都住院期間,衆人疏忽了對龍家的看顧而採取行動,卻想不到她能沉得住氣,亦或是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容澈想不通,越想頭越痛,秦悠悠倒在血泊中的畫面一次次地在他頭腦中閃現,讓他欲罷不能。他是虧欠悠悠的,他所虧欠的感情是他這輩子都不能彌補的。
把頭埋在被子裡,容澈鐵青着臉,爲了龍家,他必須忍受現在自己的“背叛”,他必須做顧至琛,只有一勞永逸地抓住那個幕後黑手,才能讓龍家徹底地安全,才能讓悠悠真正的過上好日子。
他要去調查顧清雅,就要離開秦悠悠,但是龍老太奶的事說明對方的膽量越來越大,已經敢在龍家的眼皮子地下作案,他不敢保證悠悠的安全,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
怎麼辦,必須有個人來照顧她,保護她。
容澈思考了一遍他所認識的人,唯一有這個力量保護她的只有顧慕凡一個人。侯韜不行,他雖然也愛着悠悠,但是他的愛近乎偏激和癡狂,很容易做出傷害到悠悠的事。而顧慕凡,他既救了蒼蒼,又有一顆冷靜的頭腦,縱使對秦悠悠再如何愛,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到她的事來。再有,顧氏集團雖然已經沒了顧慕凡什麼事,但是他那時候培養的忠實死黨肯定還在,依靠顧家的力量也是能很好的保護悠悠的。
既然決定了,容澈便不再遲疑,但是當他拿起電話的時候,心裡還是疼了一下,那是他的老婆,他卻不能照顧她,卻要讓別的男人來保護她,他活的怎麼這麼令人厭惡?
接通電話,顧慕凡正在一個農場,躺在簡陋的木板牀上,竟是從未有過的充實。
古道西風瘦馬,小橋流水人家,可以說這就是顧慕凡現在的生活。沒有了世俗的紛爭,沒有了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心是靜的。
不同於m市的天空,這裡的天是藍的,現在外面下着下雨,也不像m市那麼大的瓢潑大雨,總之一切都是舒緩的,如果得一佳人相伴,寧肯在這裡終老。
容澈的電話像是一枚石子,將他平靜的生活激起層層漣漪。
“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做什麼?不過你能給我打電話還真是少有,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