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漢、大種馬,這話從何說起啊。
捱了罵他本該生氣的,可聽着她這把抽泣的小聲音,他的火氣一下就被熄滅了,“你現在在哪?”
“我回孃家了。”
“大奧萊,黎家本家?”還沒得到黎夏唸的肯定,他就轉身朝外面跑去,拉開車門啓動車子,將藍牙耳機帶好。
“對,我以後都不去你那了,一想到跟你抱來抱去親來親去的,我就噁心!”
居然嫌棄他,還說他噁心,項子恆這回壓不住火了,吼了她一聲,“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黎夏念盤腿坐在牀中央,倒是沒哭,只是心裡憋屈鼻子發酸,她吸了下鼻子,“我以爲你就只跟我親熱,誰知道你居然還有別的女人,項子恆,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是這種有錢就學壞的男人!”
“我哪來別的女人了,就你一個我都……自顧不暇。”項子恆語氣低沉下去,身爲男人這件事簡直讓他自卑。
“你居然說自顧不暇,你是嫌我麻煩是嗎?好啊,那你去找跟你車.震那個女人去啊,她肯定不麻煩,難怪你會一次次的推開我,敢情有人……滿足你啊。”黎夏念泄了氣,越說越覺得心酸。
難道是善良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你在胡說些什麼?什麼女人?什麼車震.?”
黎夏念火氣蹭地就上來了,從牀上蹦起來,“我就猜到你不會承認,黃鈺婷看得一清二楚,你跟一個女人在酒店地下停車場車.震,看到她還毫不避諱,甚至還大秀了一把春|宮圖!項子恆,我算認識你了,我再也不會去找你了,你自由了,願意跟誰跟誰!”
這回項子恆聽明白了,聽她嚷着說再也不去找他了,他的心就好像被強行塞了一顆檸檬進去一樣,那種酸澀的感覺令他哽咽,“僅你一個,我就只有你一個女人,聽懂沒有!”
他的吼聲比她打了好幾倍,聲音裡帶着急切也帶着委屈,黎夏念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對她咆哮,她縮了下脖子,噗通一下跌坐回牀上,“我能信你嗎?”
她伸手用力搓了搓臉,好笑的是,其實她只是想聽他的一句否定,哪怕是欺騙的,她也甘願去相信,女人在遇到愛情的時候不是智商爲零,而是甘願變傻。
“不要把我當成沈諾,不要在他的婚姻陰影裡想象我們,如果我認定了某個女人,就絕對不會沾染其他人。”
黎夏念眨了眨眼睛,“爲什麼不直接說你認定了我呢?”
項子恆一時語塞,他是個多麼果敢的男人啊,可在與她的感情上,他沒法任性的按照自己的心意來,跟劉莉娜的婚姻走向還是個未知數,瑞瑞的自由也是個未知數,還有他這一身病究竟能發展成什麼樣……
“總之,你現在馬上出來,我快到你家門口了。”
黎夏念連忙捧着手機跑到窗前,果然看到項子恆的車子從小區大門轉進來,他來接她,她心裡是愉悅的,只是……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來了,我現在沒法出去。”
項子恆停好車子,他已經多少年沒有來過這裡了,給她補習那會兒他經常開着車子來接她去寫生,幾年風霜,這幢房子已經變得陳舊,如果不是發生那次事件,他跟這丫頭會變怎樣?
他仰頭正看到二樓窗口的黎夏念,亦如當年,雀躍的揮着手跟他打招呼。
“怎麼不能出來?難道還要我八擡大轎上樓擡你?”看到她那張小臉,項子恆的語氣變得柔軟起來,朝着樓上的她淡淡的笑。
“我媽看到你跟劉莉娜的新聞,還偷聽到我跟黃鈺婷講你車.震的電話,她說不讓我再接近你這個渣男,就把我給鎖起來了。”
天啊,竟然讓長輩誤會這種事,項子恆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你等着,我去找伯母解釋。”
一想到夏惠文聽聞項子恆那些不雅事件時咬牙切齒的表情,黎夏念就急了,“你別去,我媽就等着你送上門來呢,她會揍你的!”
“大人的事,你少管,乖乖在房間等着!”典型的項老師語氣,以前他就經常用‘大人的事’來打發她。
“求你了,別去找我媽?不然她會更加監控我的,二樓,不高,我爬下去逃跑就好了。”
黎夏念將手機揣進兜裡,翻身就上了窗臺,兩隻手緊緊的抓着窗櫺,將腿懸到了外面,摸索着想要踩到下方的空調機箱。
她的動作很快,等項子恆大聲阻止的時候,她都已經站在牆體外了。
項子恆聲音都變了,“黎夏念,你馬上給我回去,快點!”
“噓,你小點聲,驚動了我媽,我就走不了啦!”黎夏念急得直跺腳,小聲嘀咕,“那天下大雨,我還不是從隔壁窗翻進你房間的……”
“你說什麼?別鬧了,乖,快回去,我會跟伯母談的,揍我也無所謂。”項子恆連忙跑到窗戶下方,兩隻手展開着,做出隨時接住她的準備姿勢。
“我數三個數,你再不回去,也不用去我家了,我不喜歡不聽話的女人!”
這句威脅夠分量,黎夏念想了想,“那你得想辦法說服我媽,她也是搞藝術的,脾氣跟你一樣難搞!”
見項子恆點頭,黎夏念兩手撐在窗臺上,準備跳進去,這種難度係數的事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以前想瑞瑞的時候,她經常翻到車頂把窗戶偷看。
可她兩手剛使勁兒,察覺到異樣的夏惠文就推門跑了出來,先是看了項子恆一眼,然後擡頭看向黎夏念,氣得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小兔崽子,你竟然想跟這個渣男私奔!”
夏惠文的吼聲太過突如其來了,黎夏念兩手一抖,啊地一聲頭朝下的摔了下去。
夏惠文嚇得腿都軟了,懊惱自己幹嘛那麼大聲,她衝過去,可掉落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做不出任何營救的措施。
幾秒之後,一聲悶響,地面上捲起一片煙塵,黎夏念連忙翻身起來,看着被她壓得皺着眉頭閉着眼睛的男人。
“喂,傷到哪了?哪裡痛?”她手忙腳亂的在男人身上摸索着,暗罵了無數遍自己怎麼可以這麼蠢,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緩和了一會兒,項子恆一把抓住她的手,坐起身瞪着她,“怎麼越大越不聽話,小時候你不是這樣的,這有多危險你知道嗎?摔傷了怎麼辦?啊?”
項子恆氣得臉通紅,真恨不得打她一頓,罵完之後看她一臉內疚的樣子又心疼,一瞬間語氣又溫柔起來,兩隻手捧着她的臉左右看了看,見沒破相又起身將她扯起來。
“走幾步,我看看崴到腳沒有。”
黎夏念活動了一下胳膊腿,搖頭,“我沒受傷,你呢?”
“行了,管好你自己得了,心臟都讓你給嚇出來了!”項子恆就跟個大家長似的,心裡還是有些氣她不懂保護自己。
黎夏念抿着嘴,扯住他的一角,“真的是黃鈺婷看錯了?你真沒有別的女人?”
“被你這麼纏着,哪有閒工夫找別的女人,你就是個磨人精,不信,你可以整天在家看着我!”說着項子恆轉身,想要帶她回家,結果夏惠文就站在他身後,險些撞上。
兩個人這纔想起剛剛掉下來正是因爲夏惠文的突然出現。
黎夏念見老媽眼中滿是敵意,連忙將項子恆拉到身後,展開手臂護着,“媽,都是誤會,我就說項子恆不是那種人嘛!”
夏惠文一把將黎夏念撥開,“進屋!”
“媽,他都來接我了,你就讓我跟他走吧!”
夏惠文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不爭氣的女兒,“他有老婆孩子,你就那麼願意給他當小三?”
從小到大黎夏念都是乖乖女,只要夏惠文說的她都會照辦,而這一次她要遵從她的內心,“你生氣也好,埋怨也好,總之我就是要跟他走!”
黎夏念繞過去,一把挽住項子恆的胳膊,一臉篤定的看着夏惠文,以表示自己的決心。
項子恆垂眸看着那雙挽在胳膊上的手,“伯母,其他承諾我還做不了,不過如果再發生像今天這樣的危險,我會不顧一切的保護她,我希望哪怕是多一天也好,能夠跟她在一起。”
黎夏念吃驚的擡起頭,真沒想到有一天她能聽到他爲她說出這樣的話,雖然不是在承諾愛她一生、或是給她幸福,僅是這樣,她的心就好像吃了蜂蜜一樣濃到化不開。
夏惠文看着女兒目光閃爍的盯着男人看,那種喜愛都要氾濫成海了,她轉身率先進了房間,冷着聲音,“你們兩個都給我進來。”
項子恆對上她那閃着淚花的眼睛,下意識的伸手幫她擦了擦眼角,還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說好了要藏住這份感情的,他怎麼總是情難自控?
黎夏念心裡都要樂開花了,挽着他的胳膊進了別墅,準備迎接老媽的訓話。
夏惠文雙手環胸,一副高高在上的長輩姿態,“你們倆都給我坐好了!黎夏念,你是年糕嗎?給我離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