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前,諸葛小弟樂癲癲的跑去給大哥大嫂請安。不等他跨進小院門,阿綠追上去攔住了他:“親家公子,姑爺還沒起呢。”
小弟“哦”了一聲,好象想明白了點什麼,嘻笑着走了。
阿綠昨晚徹夜惡夢綿綿,站在昨天雷迅站過的地方,望着依舊緊閉的房門,心緒難平:姑娘究竟是什麼來歷啊?命真好。一個憑空從湖中冒出來的神秘女子,居然能成功的頂替了那個假阿醜,成爲了世家貴女。而且老爺、夫人、姑爺個個都當她是個寶。連公子也……唉,如今,姑爺和姑娘兩個倒是稱心如意了,可是公子呢?但願他不會出什麼事纔好。
昨天,雷迅來過了。是騎快馬來的,估計是一路狂奔,氣喘吁吁的,大汗淋漓。在書房沒有找到人,他就鐵青着臉,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往內院衝。
小弟去後山的山泉邊尋找青松去了,不在。阿綠身份卑微,又哪裡敢攔他。眼看着就要出事。
還好,雷迅只是衝到內院門口就停止了,用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象被釘子釘在了那兒一樣,半天不動。
阿綠心思細密,早就看出了公子的心事。這弄不好就要出大丑聞了啊。她在一旁手足無措,急得都快要哭了。
最後,雷迅失魂落魄一般的轉身跑了。任阿綠在後面怎麼揪心的喊他,他都好象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只管跌跌撞撞的往外衝。一出大門,爬上馬背就沒命的打馬狂奔。
阿綠自然追不上,只能靠着大門淚眼巴巴的看着他絕塵離去。
其實,諸葛亮和黃碩早就醒來了。兩人這段時間都沒有睡個好覺,又纏綿了一個下午,所以,兩人晚飯都沒有出來吃,鴛鴦交頸,相擁而眠,紮紮實實的一覺睡到了大天光。
起牀時,諸葛亮揀起自己那件一分爲二的褻衣,這才後知後覺的記起,這是他僅餘的一件夏季褻衣了。
這麼多年以來,他和小弟的衣服全是兩個姐姐親手縫製的。如今,他已經成親娶妻了,兩個姐姐自然就齊齊撂了挑子,附帶着連小弟的那份也不管了。姐妹倆都指望着黃碩呢。結果自然是諸葛亮和小弟一直都是穿着去年的舊衣裳。
象這種夏天的褻衣,他本來有三件的。前天阿綠在泉邊洗衣服時開了點小差,泉水一衝,一次就給他洗沒了兩件。而身上的這僅剩的一件也於昨天下午慘遭了他本人的毒手。
也就是說,諸葛亮光有外袍,沒褻衣,被堵在被窩裡出不了門了。
“娘子,你還是替爲夫趕製一件新的吧!”他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條褻褲,半躺在臥榻上,有滋有味的看着他娘子一頭紮在一隻大木衣箱裡拼命的找尋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第四件夏式褻衣,咂吧着嘴巴暗歎:嘖嘖,好漂亮的背啊,象綢緞一樣……
黃碩把長髮胡亂的在頭頂挽了個髻,上身只繫了條紅肚兜,穿着長長的褻褲,忙得是滿頭大汗,扔過去一件春秋天穿的褻衣,沒好氣的說:“哼,想得美。回頭我讓阿綠給你做一件。你先穿上這件。”心想,也不知道襄陽城裡有沒有成衣店,得趕緊去淘一淘。
諸葛亮接過來,起身盤腿坐直,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又誇張的瞅了瞅窗口,可憐巴巴的說:“娘子,外頭的太陽都是白色的呢。這衣服也太厚了點吧。”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又盯上了那迷死人的紅肚兜。
“哼,你昨天不是還蓋着厚毛被嗎?”黃碩順着他的眼神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穿得很清爽,臉上一紅,慌忙雙臂遮胸。
諸葛亮嘿嘿一笑,早已竄了過來,從後面將她緊緊圈入懷中,低頭**的在她耳邊哈口熱氣,柔聲說道:“好娘子,這天穿了這衣服在裡面,會熱出人命的。就替爲夫做件新的吧,好不好?”兩隻眼睛巴巴的看着那兩個旺仔大饅頭,喉頭一動,嚥下一大口口水,雙手又開始不老實了。
紅果果的美男計啊。真正的點中了黃碩的死穴。她哪受得了這種致命的誘惑,渾身上下軟麻軟麻滴,早已使不出來二兩力,就勢癱在了他的懷裡。
諸葛亮一臉春色,笑眯了眼,緊接着摟住她的小蠻腰,又俯身拋下一記牛氣沖天的狼吻。
不知自己姓甚名誰了的黃碩立刻大腦全部短路,全然忘了自己天生跟針線有仇,滿口答應了。
諸葛亮暗笑,乘勝追擊,把她撲倒在榻上,使出自創絕技“滿天星吻”,細吻如雨下,飄飄灑灑的落滿了她的兩鎖骨窩。
這下,黃碩徹底腦殘了,一口氣許下了衣帽鞋襪,並且是春夏秋季四季、款式不同的兩全套。
最後,諸葛亮又一次成功的把她吃幹抹淨。
一刻鐘後,回過神來的黃碩把頭搭拉在他的胸脯上,懊惱不已。色字頭上一把刀,果然是五千年來人民羣衆智慧的結晶啊。可是,做人要講誠信,話一出口,駟馬難追。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被自己老公看扁了。
盤算了半天,她擡起頭來,笑靨如花,嗲裡嗲氣的說:“夫君,能不能分期交付啊?”嘿嘿,最好是分五十年完成。
“分期交付?”這又是一個新鮮詞。諸葛亮眨巴眨巴眼睛,明白她的意思了。他早就看出來了自家娘子根本就不會女紅。雖然很想穿上娘子親手做的衣裳,但女紅一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成的。更何況,他的主要目的也不僅僅只是爲了區區兩身新衣裳。
琢磨了這麼些天,諸葛亮認爲黃碩、雷迅和他們的那個師門必有古怪。玄玄幻幻、神神秘秘的,越看越象傳說中的修仙者。他可不想哪一天娘子來個什麼羽化飛昇之類的“嗖”一下就不見了。所以,他想分散她的精力,讓她沒時間、也沒精力去繼續修真悟道。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娘子去做她頭痛的女紅活。一來,她是生手,做的慢;二來這活兒向來是女人們窮其一生都做不完滴,嘿嘿嘿。
當然,他還有一招,那就是讓黃碩從此以後沒完沒了的給他生兒子、生兒子、再生兒子。哼哼,一年一個,兩年三個……,只是這個得悄悄的進行。反正,娘子既然已經落到他諸葛亮手裡了,嘿嘿,那就永生永世都休想再從他手裡跑掉。
“行,爲夫就批准娘子分十二個月付清!”諸葛亮爽快的答應了。
黃碩失望的“啊”了一聲,大腦袋無力的從他胸脯上滑了下來。這人果真是隻超級不粘鍋啊,狡猾狡猾滴。
“哈哈哈。”爽啊。看到自家娘子象只沒搶到骨頭的小狗一樣,一臉的沮喪,諸葛亮不由神清氣爽,就算是穿了件厚褻衣,也倍感舒服。
說到做到,黃碩顧不得腰痠背痛腳抽筋,吃過早飯後就投入了緊張的製衣工程之中。沒辦法,時間緊迫啊。好在找布料的時候,翻出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總算讓她那顆灰敗的心亮堂了不少。
諸葛亮這才知道,那箱子裡的銀子不是自家娘子特意留給他的,而是人家根本就沒發現這些銀子的存在!
呵呵,真是個迷糊蟲。在被黃碩拉着反反覆覆的測量了什麼“尺碼”之後,他樂滋滋的摸着鼻子去書房看書了。
黃碩關起房門,趴在一大匹白薄麻布上忙得昏天暗地。哼,給一張鐵皮,她都能信手做成圓桶,就不信奈何不了小小的一卷麻布!畫畫剪剪,修修改改,飛針走線……奮戰三天三夜之後,一匹完整的布料全用光了。黃碩的十個手指頭也幾乎被針紮成了馬蜂窩。
第三天晚上,黃碩扭捏的告訴諸葛亮衣服做好了。
在昏暗的油燈下,諸葛亮看到那件所謂的“褻衣”後,有如被強雷擊中。哦,老天,這是件什麼東西!
黃碩興奮的舉着那件無袖無領、分不出前後,並且還是卷着邊的,和現代男式背心類似的東東說:“夫君,這是褻衣啊。”
諸葛亮摸着那些象毛毛蟲一樣歪歪扭扭的針腳,哭笑不得:“娘子,你總共做了多少件啊?”整整一匹布全做成這種東西了,他要穿到猴年馬月纔是個頭啊。
“呃,全在這兒了啊。”呃,布料確實是浪費多得了點。黃碩有點不好意思。當初是有袖有領的,不過,改了N次以後,布料就不夠用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拼成了這樣的一件。嘻嘻,蠻有現代特色滴。
“啊!”諸葛亮的下巴象掉了一般,半天合不上來,心裡哀嘆:天哪,那可是能給他做整整四套褻衣褻褲的衣料啊。
黃碩正處於成功的高度興奮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對方的表情,衝上去三下兩下把諸葛亮的上衣扒光了,硬逼他換上。這是她縫了又改、改了又縫的處*女作啊。克服了多大的心理障礙,耗費了多少血淚啊。她容易嗎?
諸葛亮不想掃她的興,勉強穿上了,卻雙手環抱着胸,難爲情的縮進了臥榻的最裡角。有傷風化啊,脖子、胳膊全露出來了,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黃碩哪裡肯放過他,死活拉起他,並親自示範,教他象超級男模一樣的轉圈展示。
諸葛亮看着她那得意的小樣兒,還有那十根腫成胡蘿蔔一樣的手指,突然發現其實這衣服也挺不錯的,至少特涼快。雖然針腳粗糙了些,縫得有些歪歪扭扭,樣式也透着古怪,還卷着邊……,但是,這可是娘子第一次做的衣服,是特意做給他滴……,反正是穿在長袍裡面的,外人看不到的……,而且仔細聞聞,似乎還能聞到娘子身上特有的芳香呢。
於是,諸葛亮滿意了。再加上黃碩隨衣附送了N個香吻,他竟捨不得脫了。
這讓黃碩大受鼓舞,經阿綠的指點後,做了些修改,她一口氣又做了六件:諸葛亮兩件,小弟兩件,青松兩件。當然這次只用了不到四分之一匹布。樣式也好看多了,比如說衣領是和普通褻衣看上去一樣的V領;有了前後之分;不再卷邊了。尤其是小弟和青松的那四套,黃碩只是裁了樣,針線全出自阿綠之手(她手腳又笨又慢,成功的擊穿了阿綠的忍耐下限,阿綠只好出手了),看上去還很精緻的,一點兒也不比NBA的賽服差。
小弟很喜歡。沒了那要系來系去的衣帶,特方便;晚上穿着睡覺,超涼快。
而青松更時尚,乾脆內衣外穿。穿了這身,下小溪摸魚特方便,都不用挽衣袖。阿綠乘興用平時餘下的那些深色耐髒的邊角布料給他做了兩件當外套穿。
一次,馬謖過來玩,發現了這種怪模怪樣的褻衣。他搶過一件換上,也覺得很涼快超舒服,竟然捨不得脫了,直接罩上外袍穿回了家。
很快,馬伕人就知道了,稍微改進一下,用月白色的絲綢面料給馬良、馬謖兩兄弟也做了幾件……當這個秋天快要結束的時候,襄陽的一些愛趕時髦世家子弟幾乎全換上了這種新式的褻衣。整體風格不變,花色面料繁多,這儼然成了當年夏季最流行的時裝。公子哥們見面的招呼語一度由“你吃了嗎?”變成了“你穿了嗎?”
無心插柳柳成行,黃碩無意中開創了三國褻衣的新時尚。這種超省布的設計得到了廣大底層勞動人民的熱烈支持,流傳甚廣。只是從來就沒有人知道首創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