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小米穿着白色的婚紗,站在了上官赫面前,他俊朗的臉上掛着笑意,教堂裡,就他們,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婚禮,“爲什麼不讓他們進來?”小米握住他手,十指相扣。“其實我也很自私,他們都在這裡你就會分神,我想你的眼裡心裡想的都是我一個人。”他伸出一隻手,撫摸着她的臉,眼中有開心有不捨,“好,我今天都聽你的。”她說,“小米”他叫她的名字俯身在她的頭髮上,額頭上親了親。她抱住他,“你一定要好起來,知道不知道,不然誰給我剝橙子。”上官赫笑着了,“會有人幫你剝的。”小米拉開了點與他的距離,皺着眉說:“你看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帶着你的戒指,你還讓別人來幫我剝橙子。算怎麼回事兒?”她假裝生氣,“小米,我多麼希望能陪你走下去,可已經不可能了”上官赫捏了捏她的臉,當初嬰兒肥的臉現在下巴都變尖了。明明是很沉重的話題他說的像是在開玩笑。
“別瞎說。”小米咬了咬嘴脣,鼻子酸得她要落淚,“我走了以後,你就回去吧!”他說,“我能回哪兒?你這次又要丟下我?”五年前他還能回來,可這次呢?跟五年前能一樣嗎?“小米,別傻了!回到他那裡不然你一個人要去哪裡?凌澈這個人把自己藏得太深,或許他也不知道對你是怎麼樣的情感,你再等等他。”小米抹着淚,說不出話來。“這段時間我很開心,已經沒有遺憾了,所以,你也別難過。”他拭去她臉上的淚。
他的身體晃了幾下,被小米扶住,坐到了地上。“阿赫,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去叫胡嶽。”上官赫靠在小米的肩頭,小米摟着他,他沒有血色的嘴脣動了動,“沒有用了,讓我靠會兒,小米你幫我跟我媽說,我從來沒有恨過她,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原諒,她對不起的人是你,而我只是無法接受面對這件事。”小米感覺他呼出氣息都是冷的,“你自己跟她去說,知不知道?”她摟緊他,“我沒有告訴你,那晚你說你愛我的時候我親了你。那是你初吻對不對?”小米並不記得發生過這樣的事,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是的。你是我的初戀我也沒有告訴你,還有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初戀。”有人說真正的初戀就像是罌粟,就算已經已經結束,等多少年以後相遇,那毒癮還是會犯。或許相遇的那一天,晚上你會夢到他。或許你不再愛他,可他在你心裡的位置還是在那裡,看不見,但確實存在。
“如果人真的有來生,下輩子我再也不要錯過你,一定抓住不放。”他的氣息微弱,小米抓住他的手,想要握住什麼,“阿赫,你不要睡,我去叫醫生。”她對門外大喊,“小米……你今天……很美。我愛你。很愛!”他閉着眼睛,臉色蒼白。氣息越來越弱直到後來小米再也感覺不到,“阿赫!你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我還沒有說你今天很帥呢?”她抱着他哭了起
來,以後再也沒有人給你剝橙子,再也不會有人會心疼的看她,再也不會有人像他那樣溫柔的對自己笑,再也不會有人擔心她過得好不好……那個最愛她的男人真的走了。
小米不記得,他們是什麼時候衝了進來,也不記得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只聽見聲嘶力竭的哭聲。然後胡嶽從小米懷中抱起上官赫送上了救護車,再然後,只剩下小米一個人,她回不了神,感覺自己也是做了一場夢,昨天他還給自己摘了一串葡萄,還一起看了他們的婚紗照,她靠在他肩上分清了牛郎織女星。是夢吧!她不敢相信。
“谷小米!”凌澈的語氣中充滿了怒氣,攔着了她的去路,她撞到了他的身上,擡頭看他,眼睛裡充斥着淚水,“凌澈!阿赫沒了。”刷的一下淚就從眼睛裡流了出來。“怎麼啊?他死了,你傷心成這樣?既然這麼傷心爲什麼不跟着他一起殉情呢?我會找人給你們寫段悽美的愛情故事。”他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捏她感覺骨頭都要裂開,她推開他,“你到底有什麼感情?”她問他,白如紙的臉上淡淡一笑。笑得凌澈皺起了眉。
她跑開,凌澈也不追她,看着她跑,“谷小米,你以爲你能跑到那裡去?”他冷笑,看到她穿着婚紗從教堂裡出來的那一刻,他恨不得撕碎她,誰允許她穿這婚紗跟別的男人在教堂裡結婚的,她跑到後來越跑也慢,睡到在地上,他想也沒有想的衝了過去,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表情痛苦,額頭上全都是汗,嫣紅的血液從腿間流出,染紅她的白紗。
他呆了一秒,迅速的彎腰抱起她,小米窩在了他的懷裡,揪着他的襯衫。凌澈慌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的腦中閃過。不會的,他握住小米的手。飛馳到了醫院。
小米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正躺在病牀上,而凌澈坐在她牀邊,她一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他漆黑的眸子,那樣子像是在一直等着她醒來,“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他的語氣平靜,“你說什麼?懷孕?”她的眼睛睜的很大,怎麼可能?“不知道對吧?是啊!忙着照顧舊情人怎麼會想到這上面來。”他探過身體,曖昧的撫摸着她的臉,小米僵住了身體,突然轉而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快三個月了,你居然不知道,因爲你這段時間來勞累休息不好,營養不良,心情不好,現在孩子沒了。感覺如何?”他掐得她喘不過氣了,臉漲的通紅,“你騙我,我都……有吃避孕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米不願相信這個事實,“是不是他沒了,我的孩子就應該給他陪葬,你是不是這樣想的。”小米搖頭,她沒有想過會跟他有個孩子,還快三個月了,是他臨走前的那一晚。她愛他,這個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想要。
“谷小米,我真想殺了你”小米抽泣着,她的孩子,都怪她自己,大姨媽那麼長時間沒有來,她只當是月經不調的紊亂
現象從來沒有想過,那麼愛吃酸的她也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她閉着眼睛也不反抗,凌澈掐她的力道越來越大,“想死?呵呵!沒有那麼容易,你欠我一條人命。”他見她不反抗,就更生氣,他鬆開她,小米大口大口的喘氣。還咳了幾聲,凌澈轉身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當醫生跟他說孩子沒能保住的時候,他心裡不知道是被什麼撞了一把,讓他晃了一下,孩子?他跟她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因爲她忙着照顧那個男人勞累過度,醫生說頭三個月是最關鍵的,可就在這最關鍵的三個月裡,她逃了出去。
他在陽臺上一支接一支的抽菸,秦言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旁,“要不要出去喝一杯。”“不用!你別煩我,啓動收購方案吧!”他看着遠處,萬家燈火,“你是在乎她的,所以失去這個孩子你纔會有這樣的反應。”秦言知道此刻的凌澈是真實的,表情從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震驚到憤怒再到現在的平靜。都是他真實情緒的流露。“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他笑得風淡雲清。秦言不說話,他想凌澈其實不是沒有期待過。
小米裹着被子,縮着一團,手撫摸着肚子,他在這裡快三個月,她居然沒有發現,“寶貝,媽媽是不是太笨太粗心了,你嫌棄了不想來才選擇離開的,還是因爲你知道他不愛媽媽,你的到來沒有期待?”自言自語,一時間自己又失去了那麼多,跟五年前一樣。她想自己這樣的人生是不是太沒有意義了,一瞬間她想過要自殺。可最終她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出院那天是秦言來接她的,他說凌澈公司忙走不開,她笑了笑,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她知道。三個月回來後,房子裡沒有了李媽他們,空蕩蕩的,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
“你離開以後,凌澈就趕走了這個宅子裡的人。”秦言替她小米把行李搬到了樓上,“我又害了一羣人。”小米苦笑了下。“跟你沒有關係,凌澈就那個脾氣,習慣就好。”習慣?她當然已經習慣,“我知道。怪我。”她記得上官赫說過的話,雖然說他軟禁了自己有錯,但失去這個孩子她更有錯。
房間裡,東西都沒有動過,連她看到書翻開的頁數也沒有變,桌子上有一層灰。他是有多久沒有回來了。秦言走後,小米就開始打掃衛生,不管怎麼樣自己還要在這裡住,就算他不回來,他要她在這裡,現在的她知道了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她又能去那裡,這一點上官赫早就看得清楚。
客廳裡,只開了一盞燈,凌澈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回來,桌上擺着飯菜,小米窩在沙發上睡着了,淺淺的呼吸着,頭髮遮住了半張臉,桌上的花換成了新鮮的,地板也擦了乾淨,桌子上一成不染。偌大的房子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他伸出出去在半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變成了幾聲輕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