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逍握緊了拳頭,眼神冷如隆冬,陰如地獄,他卻找不到話來反駁他爺爺。
站在紀家的角度,他雖然違背了良心,卻沒有做錯……
但是這樣,就可以說服自己心安理得了嗎?他爺爺能做到,他做不到!
紀雄目光緊緊的看着他,知道他心裡並不贊同,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若是你給了言錦這些,她能原諒我們,原諒紀明,答應不再追究這件事,那就算是把整個紀氏都給她,爺爺也同意!”
紀逍一怔,有些錯愕的看着他爺爺。
“爸!”紀坤反對的喊道。
“別說了!我紀雄還沒死,這個家都是我做主,這件事!就這麼定了!”紀雄說完,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
紀坤也不敢在說話,林霞深深的看了紀逍一眼,扶着紀雄,上了樓。
沈墨的公寓前,出租車停了下來。
陳妍妍站在門口,看着李言錦從車上下來,朝她這邊走來。
李言錦的臉色十分不好,眼神也有些恍惚。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公寓內,李言錦問道,“這幾天你沒回去吧?”
陳妍妍搖了搖頭,“沒有。”
她不敢說,雖然沒有回去,但是之前出去,還跟薛邵景撞個正着的事。
李言錦的心情稍微好了點,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陳妍妍泡了些茶過來,兩人坐在沙發上,以往一見面就無話不談的兩人,一時間竟然都沉默了下來。
互相看了片刻,反而都笑了出來。
陳妍妍先開了口,她指着李言錦手上的鑽戒,笑道,“你算是受的雲開見月明瞭,昨晚是不是感覺幸福死了?今天我看着報紙,都能感覺到那股酸死人的肉麻啊。”
李言錦也跟着笑了起來,她擡着手看了看鑽戒,吐槽道,“是挺肉麻的,還很土,都不知道他怎麼想的,簡直土的掉渣。”
“那你今天不在家守着你的新郎官,跑來我這裡幹嘛?”
李言錦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她垂眸擡起茶遞到脣邊,說,“他爺
爺好像心臟病發了,他回去了。”
陳妍妍有些吃驚,但是想到紀家跟李言錦的那些事,也不是不能理解,之前還好,現在李言錦知道了事實,紀逍卻要把人娶回家,這以後光是想到相處問題,就已經夠嗆了,紀雄一時間接受不了,那也是正常的。
說道這個話題,李言錦的臉色又開始有些發白,她握着茶杯,幾乎用不可聞的語氣說,“我現在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紀逍在再一起了。”
陳妍妍一愣,忙說,“你們兩是你們兩的事,雖然我知道這很難,但是你跟紀逍的感情,特別是現在紀逍對你也……要是因爲這件事,你們分開了,那對紀逍來說,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李言錦搖了搖頭。
陳妍妍眉角蹙着,盯着李言錦看了許久,才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放棄紀逍嗎?”
李言錦擡起頭來,對她說,“不光是因爲這個原因。”她咬了咬脣,緩緩道,“妍妍……我之前去做了檢查,醫院說,我因爲吃了太多避孕藥,現在……已經不孕了。”
陳妍妍一臉的錯愕,半響,纔將這事消化進去,驚道,“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搞錯了?”
李言錦苦笑着搖了搖頭,將包裡被揉的不成樣子的報告拿出來,給陳妍妍遞過去。――
沈墨的別墅內
復古的留聲機上,黑色的膠片緩緩轉動着,悠揚的音樂聲流動出來,沒有電子樂器的浮躁,低調又華麗。
沈墨半靠在陽臺上的榻上,晃動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冰塊被伏特加印成了淡淡的褐色,裝在酒杯上,清脆的響着。
李言畫被康德帶着進來,見到沈墨那副慵懶卻依然優雅的樣子,眸光閃了閃。
“你叫我來有什麼事?”李言畫低着頭問道。
對於沈墨,她有時甚至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不知道到底是因爲自己的把柄在他手中,還是因爲沈墨這個人太可怕。
沈墨抿了一口酒,將手中的資料扔像一邊,隨意的問道,“上次的事情怎麼樣?”
李言畫心裡一慌,吶吶的說,“沒有怎麼樣,他醒了就把我
趕走了……之後,我給他打過電話,發過短信,但是他都沒回過……”
說道這裡,李言畫心裡更是憤憤不平,紀逍像是在她的世界完全消失了一樣,對她不理不睬。
但今天早上的那個求愛的新聞,卻是刺紅了她的眼,這一切本該是屬於她的,爲什麼就被李言錦輕而易舉的奪了去?
她怎麼能不恨,怎麼能甘心?
妒恨的情緒讓李言畫的表情有些猙獰,一雙帶着美瞳誇大的眼睛像是牛眼一樣發狠的瞪着。
沈墨撇了她一眼,冷聲道,“在我面前收斂點你的表情,別讓我知道,你在心裡怎麼罵言錦,這是不允許的。”
李言畫渾身一個激靈,頭低的更下去了些。
收斂?要怎麼收斂,憑什麼李言錦就這麼命好?紀逍暫且不說,就連沈墨,才認識她多久,就甘願如此維護她?
沈墨嘴角嘲諷的勾了勾,轉過頭看着外面,似多看一眼李言畫,都覺得礙眼,“他不來找你,你可以去找他,我覺得,明天就是個良成吉日。”
第二天
李言錦醒來,習慣性的朝旁邊摸了摸,入手的是一片冰涼的被褥,她愣了愣,纔想起來,昨晚紀逍沒有回來。
習慣這是個可怕的東西。
起身洗漱好,走到客廳,那份檢測報告還被扔在桌上,李言錦走過去,將它拿起來,揉成一團,扔到了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她煮好早晨,一個人吃着。
還沒吃完,門便被敲響了。
李言錦以爲是紀逍,走到客廳,還對着鏡子攏了一下頭髮纔去拉開門,不過門外站着的人,不是紀逍,而是沈墨。
“你怎麼來了?”李言錦問道。
雖然她情緒轉變的很自然,卻還是掩飾不住眼底的那抹失望。
沈墨低頭笑了笑,將這個眼神忽視,對她說,“你昨天叫我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沈墨坐在沙發上,擡手看了看時間,李言錦進了廚房,已經超過十分鐘,他知道,她在不安,甚至是害怕。
他剛放下手,李言錦便端着茶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