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逍臉色有些蒼白，表情卻很平靜。
紀雄語氣沉重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年李言錦不是不孕嗎？現在爲什麼會多了兩個孩子？”
聞言，紀逍周身的戾氣更重了些，他捏着拳頭，繃着臉，許久，才落寞的說道，“當年的檢測被人動了手腳，李言錦根本不是不孕，她走的時候……懷着我的孩子……”
林霞倏的擡起頭，眼神恍惚不解，“你……你說什麼？言錦走的時候懷着你的孩子……那……那你怎麼又說，滿滿跟凡凡不是你的孩子？”
紀逍臉色更加難看的厲害，他胸口起伏不定，氣息不均。
紀雄也急的直拍桌子，“你倒是說話啊！”
紀逍捏着拳頭，垂着頭，表情沉沉，許久之後，他纔開口道，“那個孩子，是個女孩……沒能出生，滿滿跟凡凡，只是李言錦收養的。”
話一出口，林霞跟紀雄都愣住了。
紀雄更是臉色連變，連眼神都不自然了起來。
林霞恍惚的轉動着眼珠子，吶吶的說，“你是說，你跟言錦又過一個孩子……但是……流產了。”
紀逍淡淡的看了他爺爺一眼，冷着臉點了點頭。
紀雄一口氣吸進去，卻怎麼也沒吐出來，瞬間臉色就慘白了下去。
紀逍頹廢的搓了把臉，卻還是搓不走那一臉的悔意，片刻之後，才臉色蒼白的說道，“當時沈墨做了手腳，我以爲她跟沈墨在一起了……說來也是可笑，我爲了那點無聊的自尊，沒有仔細去查，纔會發生這樣的事……”
林霞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眼婆娑，她心疼的看着紀逍，幾乎自言自語的道，“不怪你，不怪你，都怪我們，若不是我們……”說道最後，她已經說不下去了。
想着滿滿跟凡凡那副鬼靈精怪的可愛模樣，林霞只覺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若是她的孫女還活着，現在是不是也像他們一樣可愛？
紀雄晃晃悠悠的癱坐在椅子上，抿着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怪紀逍，當然不怪紀逍，是他，是他自己……逼死了自己的一個孫女……
週一
滿滿跟凡凡出院了，但是精神依然不好，只好給學校請了假。
因爲生病了，滿滿跟凡凡比平時更粘人，李言錦無法，只好請了假在家裡陪他們。
交代完事情之後，李言錦才掛完電話，下了樓。
只不過她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李長青在下面的怒吼。
李言錦快步下來，才發現客廳裡多了一個人。
林霞隻身一人，提着水果籃站在門口，李長青堵在前面，一點都不想讓她進來，林霞面色有些尷尬，聽着他的驅趕，卻任然一動不動。
“媽……林阿姨，你怎麼來了？”李言錦走過來，若有若無的擋在李長青面前。
林霞面色有些漲紅，見到李言錦，吶吶的說，“我想來看看滿滿跟凡凡……”
話未說完，李長青已經吼道，“要你看什麼，你們紀家的人不來，我們纔好，你們就像掃把星，沾染着我們都要倒黴，不用你看！你走！”
李言錦無奈，轉頭朝張嫂使了一個顏色。
張嫂忙走過來，把李長青拉開了點，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呢，來人都是客，紀夫人也是一片好心。”
李長青氣的吹鬍子瞪眼，還沒罵出來，就聽到林霞說。
“我現在已經不是紀家的人了，我跟紀明離婚了。”
客廳內
兩個孩子縮在沙發上看動畫片，不過明眼一看，就知道他們的注意力根本沒在電視上，而是往林霞的位置一直偷瞄着。
張嫂把茶端上來遞給林霞，又圓場道，“喲，這水果看着真水靈，我去洗些來，你們先聊着。”
林霞捧着茶，眼神也忍不住兩個孩子那邊看。
見她看過來，兩個孩子露着兩排牙齒朝她笑。
李言錦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朝兩個孩子招手，“滿滿，凡凡，過來問好。”
兩個孩子精神一震，從沙發上跳下來，跑到林霞面前，甜甜的喊，“奶奶好。”
林霞頓時喜笑顏開，剛纔被驅逐的那些尷尬瞬間變得值得，她笑着連說了幾聲好，又從包裡掏出兩個利是遞給他們，“來，聰明伶俐，快高長大啊。”
兩個孩子看了她媽媽的眼色，才把紅包接過來，歪着腦袋笑，“謝謝奶奶。”
林霞簡直喜歡的不得了，剛想伸出手去摸摸滿滿的小腦袋，就聽見李長青黑着臉說，“滿滿，凡凡，
上樓去！”
滿滿跟凡凡一下委屈的撅着嘴巴，前幾天才犯錯，現在也不敢惹太爺爺生氣，只好捏着紅包，邁着小短腿往樓上走去。
林霞眼裡有些失望，眼神一直追着兩個孩子的背影上了樓。
見狀，李長青的臉色更不好好看了，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好在林霞只在兩個孩子消失在樓道口，就收回了眼神。
“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說聲對不起。”片刻，林霞纔看向兩人，鄭重的說了一句。
李長青毫不領情，雙手放在扶手上捏的死緊，“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們包庇了殺人兇手！說句對不起就可以完事嗎？”
李言錦垂着眸沒有說話，顯然是贊同她爺爺的說法。
林霞面色白了一些，端起坐上的微燙的茶杯握在手裡，語氣裡帶着懺悔，“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是，李伯父，我還是想說一句，當年我是真的不知道紀明他……會害死慶隆的。”
林霞說着有些眼眶發紅，手也微微顫抖着，“四年前我知道真相的時候，我也很震驚，若是我當年就知道是這樣……是我對不起慶隆，我自私，我原本只想着……這樣我能離他近點，卻沒想到，會害死他……”
說道最後，林霞已經泣不成聲。
李言錦偷睨了他爺爺的臉色一眼，抽了兩張紙巾遞到林霞的手中。
李長青聞言，有些怔愣，片刻，他的神色不似剛纔那般憤怒，多了一絲哀傷跟惆悵。
林霞跟李慶隆那點事，他怎麼會不知道？
但林霞畢竟是京都林家的人，她的婚姻由不得自己做主，最後也只能跟李慶隆戀人未滿。
林霞哭了一會，才緩緩收斂住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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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