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話怎講?”杜欣動着嘴脣,好半天才問出這話來。
“你在我的居所打我的丫鬟本就是對我不尊重,而且還是在我休息的時候。”沐藝清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杜小姐,你雖然是婆婆的客人,但畢竟只是婆婆的客人而已,我們上官家從來對客人是很周到的,但不代表客人你就該爲所欲爲,身爲客人,你難道不認爲你應該做好身爲一個客人的本分嗎?”
“姐姐,我來給你送東西,難道一番好意還要被你這樣羞辱嗎?”杜欣的眉頭皺了起來,迎擊她的責怪。
“你見過哪個客人這樣送東西的?”沐藝清不爲所動地回答:“硬闖進來,強行要求對方接受,然後,還要打對方的人一巴掌?”
“我……”杜欣想回話,但是,話都嘴邊卻突然發覺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這是不是太過分了?”沐藝清接着說話。
其實,如果是往常的話,她根本不用動火,因爲能忍。但是最近懷孕期間,尤其還在孕吐階段,她的情緒本來就有受影響,有些煩躁,杜欣又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找麻煩,就是嫺靜如沐藝清都忍不住要發怒。
這一次,她務必要讓杜欣有所收斂!
“姐姐,你怎麼能夠這樣解讀我的好意?”杜欣看起來委屈極了,好像被打的人不是小環,被欺負的人不是沐藝清,而是她杜欣一樣。
看到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沐藝清一愣,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女人居然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如果是被上官氏看到的話,恐怕是定然信的,而且還要來責難自己了。
但是,這一回,她是絕對不願意再退讓的了。
“我們之間的交情似乎沒有好到那種程度吧?”沐藝清接着開口。
“什麼?”杜欣一愣。
“姐姐?”沐藝清呢喃,笑了:“姐姐?杜小姐,你爲什麼要叫我姐姐呢?我和你又不是親姐妹,我們又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更不是同侍一夫,怎麼你就叫我姐姐呢?坦白說,聽着真是覺得很奇怪呢。”
眼前的沐藝清看起來實在是夠刻薄的了。說出來的話句句字字不留情面,更不留餘地。
杜欣完全驚呆了,沒有想到杜欣竟然是這樣的人。
“還有別的事情嗎,杜小姐?”沐藝清見她那個樣子,也不想和她多浪費時間,只是沒有感情地問道。
“你在下逐客令嗎?”杜欣也不再僞裝了,冷着一張臉瞪着沐藝清。
“又何必委屈自己來這裡見我?”沐藝清的眸光平靜,帶着幾分清亮:“上官棠此刻並不在這裡,而我也對你沒有好臉色,一直來找我又有什麼意思?”
“你原來都知道。”
沐藝清卻是不回答了,只是轉身吩咐小環:“小環,送杜小姐出去。小心點,別再讓人家打了。否則,到時候姑爺見到了,還以爲我被人欺負了。那可就要殃及池魚了。”
這話說出來漫不經心,但是聽在杜欣的心裡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根刺狠狠地紮在了心頭上,真是難受得要死,感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羞辱,比小環被打一巴掌還要難受。
她瞪着沐藝清,咬緊了嘴脣:“沐藝清,你如今這樣羞辱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沐藝清一怔,沒有轉頭看她,只是背對着她,說:“或許吧。小環,送客。”
“是,小姐!”小環雖然白白捱了一頓打,但此刻見杜欣被沐藝清弄得下不來臺,心裡頓時舒暢了許多,應得很乾脆。轉身,得意地對杜欣一笑:“杜小姐,請吧。”
“哼。”杜欣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沐藝清重新躺回了牀上,卻是怎麼也沒法睡着了。
放下了牀帳,她正面躺在牀上,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牀頂。一個人靜靜地待着。
她不知道杜欣回去後會不會和上官氏訴說這件事情,也不知道上官氏會不會生氣來找自己算賬,這些,她都已經顧不及了。眼下,真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動不動就會心情煩躁,有時候就是對上官棠都會忍不住莫名其妙地發火。
突然在想,或許,還是離開這裡到別院去住比較好吧?
否則,真是怕要影響周圍人的心情跟着也不好起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禁嘆了口氣,這個孩子,真是給自己帶來了太多改變。
晚間。上官棠回來了。
沐藝清沒有出來吃飯。他便也選擇留下來陪她。於是夫妻兩個人就在自己的院落裡吃晚飯。
“清兒,今天過得怎麼樣?還愉快吧?”上官棠夾了塊青菜遞到沐藝清的碗裡,關心地問道。其實,他早就從下人的口中聽到了白天裡發生的事情,知道沐藝清因爲杜欣的事情心情很不好,其實他心裡也頗爲不悅。那個杜欣,如果不是上官氏非要她留下來做客,他真的很想把她打發走。
正想着呢,沐藝清突然放下了碗筷,看向他:“我想,我還是到別院去住好了。”
“爲什麼?”他怔住了:“好端端地怎麼想到別院去住?我已經和娘說好了,還是住在這邊安心養胎,什麼都比較方便。”
“想清靜一些。”沐藝清毫不掩飾地說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如果再在這裡待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會發什麼脾氣。而且,對胎兒也不好。”
“是因爲杜欣嗎?”上官棠問。
沐藝清看着他,欲言又止,一會兒後,才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最近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經常煩躁。我不希望周圍的人受我影響。而且,婆婆看起來也不大喜歡我在這裡。”
“那麼我呢?”
“我一個人過去就可以了。”她說。
“你一個人過去?”上官棠呢喃,而後落寞地笑了:“然後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嗎?沐藝清,在你眼裡,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夫君看待?”
“我不想你受我情緒的影響……”
“別給我說這樣的話!”上官棠的話音提高,一下子就打斷了她的話,透露着火氣:“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客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