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千公主府的四人喬裝易容,一路上風雨兼程馬不停蹄地離開了黑域國的國境,回到了月尹。一路北上,眼看着,就要到令州了。
在一片樹林中休息,黃志掏出了系在腰間的水囊遞給坐在石上的沐藝芸:“芸兒,渴了吧?喝點水。”
沐藝芸看了他一眼,依言接過。上官棠也把水遞給沐藝清。自從回到月尹後,四人就不再易容,以真面目示人,只是走的依舊是偏靜的路線,不怎麼引人耳目。
“再過半天應該就是令州了,我們歇歇腳,等會兒就啓程吧,趁着天還沒黑儘早趕到哪裡,否則等天色暗了,就不好找地方落腳了。”黃志坐在了沐藝芸的身邊,說道。
“戰爭差不多快要結束了吧?”沐藝清將水囊放到一邊,握住了左手手腕上戴着的玉珠串,若有所思地笑了,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上官棠溫柔地看了她一眼,笑了:“快了,我們很快就會和家人團聚了。遙兒肯定想死我們了。”
藝清擡起頭來,與他對望一眼,溫柔一笑:“是啊。不知道爲什麼不在身邊的這段日子裡他有沒有哭鬧。我真的好想他。”
上官棠看着她那副樣子,一直知道她深深想念着他們的孩子,伸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大大的手掌抱住了她的手,給她一種無聲的安慰。她又看了他一眼,只是笑。
沐藝芸看着他們兩個這副光景,不知爲何,心裡竟然有莫名的惆悵,她突然想起了當初自己算着要嫁給上官棠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哪裡會想到這個冷靜寡言的男人會和自己那個木訥沉默的妹妹如此情深意篤呢?現如今,更是已經有了他們的孩子,她又想起了自己那個外甥滿月宴時,沐藝清抱着小翼遙靠在上官棠懷裡時的畫面,不得不承認,心裡衍生出了羨慕的情緒。
黃志坐在一旁,注意到了沐藝芸看他們兩個時的神情,彷彿猜到她的心思似的,突然挪近了些距離,低脣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芸兒,不要羨慕,很快,我們兩個會比他們還要幸福的。相信我。”
沐藝芸被人戳穿了心思,立即窘了起來,身子一偏離他些距離,美目瞪着他:“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呢!”
她站了起來,找了另外一個地方坐下,扭過身去不理他。
黃志見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也跟着站了起來,厚臉皮地又走到藝芸的身邊坐了下去,還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裡:“芸兒,別想躲開我。現如今,你是再也躲不開我的了。”
沐藝芸想避開,卻動彈不得。不禁惱怒地又瞪了他一眼,卻也撇撇嘴不說些什麼了:“流氓……”
“但你喜歡不是嗎?”黃志壞笑着接話,一副吃定了她的眼神。
沐藝芸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俊顏,本該是生氣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着那壞壞的話,又看着那雙認真的眼睛,竟是一點也生不起氣來了,反倒不自覺地從脣邊滑出一絲笑的味道來:“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
黃志笑着,也沒有說什麼。
上官棠和沐藝清看着他們兩個的情形,都諱莫如深地一笑,誰也沒有說什麼。
四人休息了一會兒後,又立刻啓程,坐上快馬趕往令州去了。等到達令州的時候,剛是傍晚,彼時已入秋,傍晚的風吹在身上,吹起了衣帶飄飄,卻也帶着幾分蕭條冷肅的氛圍。令州雖然上次在和黑域國軍隊的較量中打敗敵軍,也穩妥地守住了城池。可是這一次卻並沒有一絲一毫鬆懈的狀態,反而看起來靜穆冷落,到處給人一種嚴整以待的危機感。
原因無他,此時此刻的令州,正面臨着比上次更強大的敵人,那就是常勝女將軍——千葉公主。
四人成功地進入了令州,一刻也不多耽擱,直接趕往州官的府上。
令州的州官一聽說是上官棠和黃志來了,立即就從裡面親自出來迎進門。沐藝清和沐藝芸兩人則被府中的奴婢帶下去安置住處,沐浴更衣,洗掉一路的風塵僕僕。而黃志和上官棠則是直接跟州官進了書房,商談着迎敵的事情。
“周大人,守城的將軍是哪一位?”上官棠一坐下來,就直接詢問。
周大人也跟着坐了下來,接話:“是盧達將軍。上次能守住令州也都是全靠他。我已經讓人去請他過來了。”
“盧達?”黃志呢喃了一聲,點頭:“嗯,他是個能將,排兵佈陣在我們月尹裡面也是十分出衆的。”
“是啊。”周大人點頭,卻又蹙着眉頭:“只是,此次面對的敵方將領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聽說上官公子你也——”說着,他看了眼上官棠,欲言又止的樣子。
“哈哈。周大人你的消息真是靈通,不過,那樣的消息,想不靈通都不行呀!”一聽那話,黃志哈哈笑出了聲來:“咱們這個第二智囊的確是曾經敗給了那個千葉公主,事實如此,周大人你也不必顧忌,上官棠可不是那種愛計較小肚雞腸的人。你只是實話實說,他不會介意的。”
上官棠倒真不介意,只是冷靜地開口:“那個千葉的確不容小覷。”他說着站了起來,“好了,盧達將軍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我可不相信他會過來見我們。如今是在戰場上,一切都要聽他的,我們直接去軍營見他吧。那裡纔是談話的地方。”
“好,好,老夫帶你們去。”周大人跟着站了起來,忙應着,轉頭吩咐下人轉告自己夫人好好照顧沐藝芸藝清姐妹二人,便親自帶着上官棠和黃志兩人出府前往盧達軍隊的駐地去了。
“對了,怎麼那上官少夫人和黃少夫人也會隨你們在一起啊?”路上,周大人忍不住好奇地問了一句。
黃志回過頭來,笑了:“人家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怎麼能不跟着呢?更何況,周大人應該也曾聽說,咱們這位上官公子險些就要被迫和敵國公主成親了,作爲明媒正娶的正妻,她妻子不該跟過去嗎?至於藝芸嘛,呵呵,她可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我都管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