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你到底想幹什麼呀?”沐藝清甩開小環拉着自己的手,微蹙着眉頭不解地問她:“你最近怎麼看起來那麼怪?”
“小姐,你是真看不出來還是假看不出來?”小環回頭看着沐藝清,同樣蹙起了眉頭:“那個劉二少爺看你的眼神簡直就是企圖不良!”
“小環!”沒想到小環在大庭廣衆之下竟然這樣說話,沐藝清不禁聲音微沉,聽得出來她是生氣了。
一直以來,沐藝清都很少生氣,就算不受爹孃待見,就算總是被姐姐沐藝芸刁難,但是她從來沒有過一句不滿,更沒有生氣發過脾氣。
小環從小就在她的身邊跟着伺候,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生氣。猛地就被嚇到了,她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小姐,你,你怎麼了?”
本來因爲上官棠和白海棠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已經很心中鬱結了,沐藝清難得地心煩意亂,只是自己在努力地控制着情緒,壓抑着,剛纔小環的一席話一下子就觸動了她心裡的情緒點,整個就爆發了出來。
“小姐……”
見沐藝清沒有說話,小環又叫了她一聲。
“小環。”沐藝清輕嘆了口氣:“對不起,我有些累了,我們早點回府吧,我需要休息。”
“少夫人,小環?你們怎麼在這裡?”就在這個時候,棋方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兩個人順着聲音看過去,就看到上官棠站在不遠處的前方,棋方跟在他的身後。
沐藝清這才注意到,她們兩人不知不覺地竟然就來到了花上閣附近。
看向了上官棠,兩個人目光對視,同樣的錯愕,但是同樣的平靜。
他朝她走了過來,在她的面前站定:“你在這裡做什麼?”
“正打算回去。”沐藝清說着,擡步就要走。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掌心溫熱,包圍着她的手,回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只聽他說:“不打算問問我爲什麼在這裡出現嗎?”
沐藝清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後,不着痕跡地用裡一隻手拿開了他的手,口吻平淡地說:“不想知道。”
說畢,她就徑自朝回去的路上走。
“小姐!”小環在身後叫了一聲,緊跟上去,在經過上官棠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對他說:“姑爺,你心裡到底有沒有小姐?如果再不珍惜小姐,小心她被別的人給搶走了!”
言語雖然像是善意的警告,但是,那口氣聽起來,顯然是對上官棠從花上閣出來這件事情很是不滿。
看着那主僕兩人一前一後迅速地走入人羣中,漸漸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上官棠愣怔着表情站在原地,問着身後的棋方:“棋方,你聽到小環剛纔說的話了嗎?”
“回少爺,聽到了。看起來少夫人和小環都誤會你了。”棋方接話,打量了上官棠一眼,小心翼翼地建議道:“說起來少爺,或許以後真的不該再來花上閣了看白姑娘了,雖然你和白姑娘之間並沒有什麼,但是,不論是少夫人還是外人看來,總會少不了誤會的。”
“棋方,小環說的那些話的重點不是這個。”上官棠突然回過頭來,清冷的目光看了眼棋方,但似乎又不是在看棋方,若有所思地說:“看來,剛纔那個男人又去找她了。”
“那個男人?”棋方怔了怔,想了想,想起了那日去釀酒作坊找沐藝清時看到的劉仁元,眸光一凜,看向上官棠,發現他的神色看起來嚴肅,甚至隱約能讓人感覺到隱忍的怒火,心裡吃了一驚:“少爺,你所說的那個男人,就是劉大人嗎?”
“哼,劉大人?”上官棠呢喃着,口氣聽起來嘲諷意味十足:“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特別的縣官,竟然會對別的男人的妻子那麼感興趣。”
“少爺……”棋方看得出來,上官棠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回想起那日劉仁元看着沐藝清時的眼神,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那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愛慕,甚至佔有眼神,而且還當着她夫君的面,根本就是沒有把他上官棠放在眼裡,怎麼能不讓人生氣?
“少爺,那個劉大人做的實在太過分了,只是不知道夫人是不是注意到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棋方擔憂地問道。
“連小環都看出來了,她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上官棠接話,目光悠遠地看着人羣中她剛纔消失的方向:“她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裝作不知道?”棋方傻眼了,眨了眨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少爺,這怎麼可能呢?少夫人爲什麼要裝作不知道,還要跟他保持往來?”
“是啊,爲什麼呢?我也很想知道啊。”上官棠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眉頭微鎖,陷入了某種思緒之中,漫不經心地走進了人羣中,往回府的方向走。
棋方見了,忙跟了上去,和他一起在人羣中走着。
花上閣的閣樓牀邊,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站在那裡,憂鬱悲傷的眼神始終追隨着上官棠的身影,剛纔他和沐藝清碰面的情形她都看在了眼裡,她也看到了他挽留沐藝清時的動作,以及沐藝清拒絕他的情形。
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可是不知道爲什麼,這樣看着他們兩個,白海棠突然憂傷地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融入到他們兩個人之中,恐怕再也無法走進上官棠的生命之中了。
爲什麼會這樣?
白海棠悲哀地想着,眼眶溼潤,幾滴淚珠兒就掉落了下來。
她真的想不明白,明明對他已經放棄,可爲什麼看到他和別的女子之間情愫纏綿的時候,心還是會那麼痛,不是應該釋懷纔對的嗎?
“小姐,你還好吧?”紅玉在一旁看着,不忍地問道。
“我沒事……”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拿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回過頭來看了紅玉一眼,笑道:“紅玉,看來,我這次是真的該心死了纔好。”
“小姐……”紅玉心疼地喚了她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來安慰她纔好。
白海棠卻又是一笑,走到牀邊坐下,平淡無力地說:“等到杏之的事情解決了以後,我們就回京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