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非一句話沒說完,又哈哈哈笑起來。
肖若柔不知道他在笑什麼,臉色很難看:“我說,你能不能說完了再笑?什麼也不說,就知道傻笑,跟個瘋子似的。”
江雲非笑了好一會兒才忍住,說:“你知不知道什麼人才最有資格被稱爲小姐?”
“我怎麼不知道?”肖若柔一臉鄙視地說:“最有資格被稱爲小姐的當然是女人了,難不成你們男人還能稱爲小姐?”
江雲非忍不住再次暴笑:“沒錯,沒錯,的確是女人!”
“切!”柔兒打鼻孔裡哼了一聲:“少見多怪。”
江雲非看着她:“你叫柔兒?肖若柔?”
“啊?”柔兒睜大了眼睛:“你怎麼知道我姓林?你認識我?”
江雲非搖搖頭:“不認識。”
肖若柔奇怪了:“那你怎麼知道我是肖若柔?”
“我當然知道。”
江雲非看着她說:“你不是出國了嗎?怎麼又會在這裡?”
“我是出國了,不過我又回來了。”
肖若柔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是少川哥哥告訴你的吧?”
“沒錯!”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
上大學的時候,江雲非常常去取陸雨嬌寫給他的信,順便幫凌少川帶過很多次信。
這些信都來自同一個地方,開始凌少川還要拆開看,看了就扔在一邊,後來就再也不拆了,也從來不寫回信。
有一次江雲非好奇地撿起來看了看,原來是一個叫肖若柔的女孩子的來信。
江雲非總是打趣凌少川,問是不是他的女朋友。
凌少川說:“什麼女朋友,還是個小不點,很煩人。”
肖若柔比凌少川小八歲,那時候在二十歲的凌少川眼裡,十二歲的肖若柔的確還是個小不點。
肖若柔和凌少川打小是在一個大院裡長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馬。
在小不點肖若柔的眼睛裡,凌少川是她最崇拜的偶象,從很小的時候,凌少川就背過她,抱過她,給她餵過飯,牽着她的手逛過街。
那時候,她的心裡一直有一個美好的願望,如果這一輩子能夠讓少川哥哥一直揹她,抱她,牽着她的手慢慢走,那該有多好啊!
十四歲的時候,肖若柔的父親病逝了,傷心不已的肖若柔多次哭倒在少川哥哥的懷抱裡。
凌少川總是不停地拍她,安慰她,直到她睡着了再把她送回去。
十五歲那年,肖若柔的母親再嫁了,不久,母親和繼父帶她移居到了國外。
臨走時,她拉着凌少川的手說:“少川哥哥,你等我長大,一定要等我長大哦。等我長大了就回來找你!”
現在,她已經二十二歲了,長大了,終於可以回來找她的少川哥哥了。
她當然不知道,在她離開的這七年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的少川哥哥早已經有過一場失敗的戀愛了。
她更不知道,他現在已經結了婚,連孩子都有了。
她的母親和凌少川的母親一直有聯繫,所以她有凌少川母親的電話號碼。
回到國內的第一件事情,她不是去拜訪凌少川的母親,而是直接到海城,來尋找凌少川。
電話裡劉巧蘭沒有告訴她,凌少川已經結婚了,以爲她到了凌少川這裡,看見柳芽兒自然會知道。
肖若柔本來以爲凌少川不會把她的名字告訴別人,因爲在她的眼裡,少川哥哥一直是一個內向得讓人着急的人,卻沒想到江雲非竟然知道。
看來,少川哥哥很看重她,如果不看重她的話,又怎麼會把她的名字掛在嘴邊呢?
肖若柔這樣一想,頓時興奮起來,急忙問:“帥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江雲非笑笑:“我叫江雲非!”
“江雲非?哇!這名字好好聽哦!”肖若柔奉承地說。
江雲非再一笑:“一般般吧。”
“帥哥哥!”肖若柔不失時機地問:“少川哥哥跟你怎麼說我的?”
“沒怎麼說,”江雲非看見她洋洋得意的樣子,有意打擊她:“他說你是個小不點,很煩人!”
“啊?他這麼說我?”肖若柔頓時不高興了。
看見柳芽兒站在那裡,她立刻把話題轉到她身上:“喂!醜丫頭,你怎麼還沒把沙發搬上來?”
柳芽兒看了她一眼,不說話,轉身下樓去搬沙發。
江雲非問:“丫丫,爲什麼要搬沙發?”
“弄髒了,我要她把上面的搬下去洗,把下面的搬上來!”肖若柔理直氣壯地說。
江雲非說:“把沙發套子拆下來洗就是了,爲什麼要搬沙發?”
肖若柔說:“上面的沙發已經搬下去了,總要搬一個上來吧!”
江雲非這時候才注意到,客廳裡的沙發果然不見了。
他皺皺眉,問肖若柔:“那個沙發是誰搬下去的?”
“除了醜丫頭,還能有誰啊?難不成要我這個女主人搬?”
江雲非看着肖若柔:“你是女主人?”
“當然啦,我回來就是跟少川哥哥完婚的。”
江雲非搖搖頭:“少川會跟你結婚?我真是無法想象!”
“爲什麼不可以?”肖若柔叫道:“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我們從小雨梅竹馬,他是帥哥,我是美女,我和他結婚再合適不過了。”
“你是美女?”
“本小姐當然是美女了,你沒長眼珠啊?”肖若柔驕傲地將頭一昂:“本小姐從小就知道,我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
“最漂亮?”江雲非忍不住哼了一聲,自以爲是的女人他見得多了,卻還沒有見過這麼自以爲是的女人!
“你哼什麼哼?不服嗎?”肖若柔更不高興了,她開始對江雲非的那一點點好感早已經蕩然無存。
江雲非搖搖頭:“王婆賣瓜!”
自賣自誇,她也誇得太厲害了!
“什麼?王婆賣瓜?”肖若柔跳起來:“你說我自認爲漂亮是不是?你認爲我很醜是不是?那你說,我哪裡不漂亮了?哪裡醜得你看不入眼了?”
江雲非上上下下認真地打量了她一會兒,點點頭說:“背影不錯,看背影能急煞千軍萬馬!”
“還有呢?”肖若柔聽這句話還順耳。
“不能看前面,看前面會嚇退百萬帥哥!”
肖若柔氣得跺腳:“姓江的,你……”
江雲非哈哈一笑:“開個玩笑嘛,你不會真的生氣吧?看見林小姐這麼漂亮,我忍不住想和你多說說話!”
肖若柔好歹是凌少川的客人,江雲非不方便將她得罪得太過火,所以話鋒一轉,來了個息事寧人。
肖若柔聽見這話,睜大眼睛:“你說真的還是假的?你真的認爲我漂亮?”
“當然是真的,怎麼?你不相信你很漂亮?”
“我當然相信了!”肖若柔沾沾自喜地說:“我就知道,沒有男人會認爲我不漂亮!”
江雲非再搖搖頭,不說話了,他覺得肖若柔太自大,簡直不可理喻,和她說話是浪費口舌。
他走到樓梯邊,看見柳芽兒拖着沙發,正在吃力地往樓上搬。
“丫丫,別動,我幫你。”他喊了一聲,跑下去幫柳芽兒搬沙發。
肖若柔看見江雲非要去給柳芽兒幫忙,很不高興,向他撒嬌:“帥哥哥,過來給我幫幫忙嘛。”
“幫什麼忙?”江雲非站住,回頭問。
“幫我剪剪手指甲,”肖若柔向江雲非伸出右手,嬌滴滴地說:“我左手的指甲剪了,右手還沒有剪,左手拿不穩指甲刀,沒法剪右手。”
江雲非看向她的手,不能不承認,肖若柔的手非常漂亮,既白淨又修長。
肖若柔也對自己這雙手引以爲傲,很多男孩子都誇她的手好看,女孩子更是羨慕。
所以她很希望她這雙蔥白的纖纖玉手能吸引江雲非回來。
江雲非說:“難道你每次剪右手的指甲都要請人?”
“是啊,是啊,”肖若柔忙不迭地點頭:“我這會兒請你,大帥哥,行不行?”
江雲非並沒有回來,而是轉身往樓下走了,一邊走一邊說:“別急,我幫丫丫把沙發搬上來再說。”
肖若柔更不高興了,她自小就被家裡人寵壞了,先是她的生父,然後是凌少川,後是繼父。
這些男人個個都把她寵得寶貝似的,使她養成了一個特別壞的習慣,總喜歡所有的人都圍繞着她一個人轉。
在學校裡她就喜歡所有的男孩子都爭着爲她做事情。
今天這個江雲非不理她不說,還去幫那個小女傭的忙,肖若柔這心裡可真是彆扭。
江雲非沒管她想什麼,他快步跑下樓,幫柳芽兒把沙發往上面擡。
沙發很笨重,看見柳芽兒在前面擡得十分吃力,他說:“丫丫,你擡後邊,我走前面。”
兩個人換了位置,柳芽兒走後面就沒那麼累了。
把沙發擡上來放下,柳芽兒氣都不歇又往下走,江雲非問:“丫丫,你還要做什麼?”
柳芽兒說:“我要把那張沙發弄去洗了。”
“那我幫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去了。
肖若柔見江雲非跟着柳芽兒下去,氣得直跺腳。
她很不服氣,自己哪裡比這個鄉下醜丫頭差了,爲什麼江雲非就愛給柳芽兒幫忙,幫她修剪一下指甲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