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柳芽兒很驚悚,難以置信地看着季如月:“什麼殺手?”
“爲錢專門殺人的人,”季如月說:“他的眼神凌厲可怕,步履穩健有力,相貌兇惡,如果不是殺手,那以前可能當過什麼兵,而且是很厲害的兵,比如特種兵一類。不過我感覺他更像殺手,就算現在不是殺手,以前至少也做過殺手,反正是殺過人的。”
柳芽兒小聲說:“可能是當兵的,不會是什麼殺手吧,殺手到這裡來做什麼?”
季如月笑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他未必就是真的殺手,也未必是當兵的,可能僅僅是長得特別而已。”
“如月姐,”柳芽兒說:“如果這裡有殺手,那我們是不是要趕緊躲起來?”
季如月哈哈大笑:“他就算是殺手,也不是針對我們的啊,我們又沒有得罪什麼大人物。再說,殺手殺我們這樣兩個弱女子,不是成了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不划算。”
她們不斷看那男人,又嘀嘀咕咕議論,引起了那人的注意,他突然轉過身掃了她們一眼,柳芽兒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個男人的眼神太凌厲了,像刀子一樣直插入她心臟,讓她心生恐懼。
再加上他額頭中間那個怪異的圖案,柳芽兒覺得更恐怖,她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季如月倒沒有害怕,她一臉好奇地迎視着那男人的目光,男人冷冷地看了她幾秒鐘,轉身向外面走去。
柳芽兒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瞄着男人,看見他向外面走了,她才擡起頭來。
男人的背影英俊挺拔,但柳芽兒卻莫名地覺得他的背影很落寞,好象有很重的心事。
她有一個感覺,覺得這個男人背後好象長了一雙眼睛,能看見自己在窺視他,她有些惴惴不安,對季如月說:“如月姐,我們回賓館吧,天要黑了。”
“好,”季如月說:“你等我一會兒,我洗個手。”
?柳芽兒點點頭:“那你慢點。”
?季如月向瀑布下的水潭走去,柳芽兒看着她,突然見她腳下一滑,身子一偏掉進了水潭裡。
?柳芽兒大驚,急忙跑過來想要拉她起來,但季如月已經完全掉下去了,不斷衝下來的瀑布將她向遠處推去。
柳芽兒拉不着,嚇得大喊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人掉到水裡了!”
?瀑布聲音太大,完全淹沒了她的喊聲,她看着那個快要走遠了的高大背影,飛快地跑過去大喊:“大哥!大哥救命!”
?那個男人聽見了背後的喊聲,回過頭看着她,問:“什麼事?”
?柳芽兒只覺得這個人的眼神當真嚇人,但她也顧不得了,指着水潭結結巴巴地說:“她……她掉到水裡了……”
“關我什麼事?”他冷冷地說。
柳芽兒目瞪口呆,看這人長得帥帥的,居然是一個見死不救的冷血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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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又往前跑,向其他的人求助。
這時候已經黃昏了,遊客們都吃飯去了,附近很遠都沒有人,柳芽兒急得大喊大叫,終於驚動了景區的管理員。
她帶着兩個管理員跑回來,卻見那個冷血動物不見了,潭邊有一堆衣服,她跑過來一看,那男人已經跳到了水裡,向季如月遊了過去。
她心裡奇怪不已,這人不是不肯救季如月嗎?怎麼又跳下去了?
奇怪歸奇怪,他最終肯伸手相助,柳芽兒還是感激不盡。
寒冬臘月,潭水冰冷刺骨,季如月被衝得越來越遠,柳芽兒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看着那個男人奮力向她游過去。
他終於撈着了季如月,將她的頭托出水面,向潭邊游回來。
?景區管理員伸手接過季如月,急忙往醫務室送。
柳芽兒看見見義勇爲的男人在往上爬,潭邊很滑,他一時沒能爬上來,她趕緊伸手拉住男人的手,他的手冰涼,冷得柳芽兒打了個寒顫。
?柳芽兒將他拉上來後,連聲向他道謝,他冷冷的,一句話不說,拿起地上的衣服往出走了。
柳芽兒看着這個怪人,他上身沒有穿衣服,下身的褲子全溼了,一路走過去,褲子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掉,他身後出現了一條水路。
柳芽兒覺得他現在一定非常冷,人家爲救季如月,不顧生命危險跳進冰冷的潭水裡,她應該替季如月給他一些賠償,或者給他一筆感謝費。
她跑過去說:“大哥,你的褲子溼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他的語氣依然冷得嚇人,腳步不停,大步出去了。
柳芽兒尷尬地嘟了嘟嘴巴,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性格這麼古怪的人。
她暗自嘀咕,莫非這個人真的是不近人情的殺手?所以這麼沒有人情味?
“喂,你們有沒有人學過醫?”景區管理員跑出來問他們。
“我沒有學過,”柳芽兒一邊回答,一邊又急忙問:“怎麼了?她沒醒?”
管理員搖頭:“她溺水時間有點長,我們把水控出來了,但她還沒有疏醒。”
“這裡沒有醫生嗎?”
“沒有,如果找不到懂醫的遊客,就只能把她送下山去醫,但路程太遠……”
這裡原本就不是什麼名勝景點,只是一個小小的旅遊區,沒有完備的醫療設施,甚至連專業的醫生都沒有。
“那怎麼辦啊?趕緊送她下山啊!”柳芽兒真急了。
那個把衣服提在手上,光着上身行走的男人突然轉身大步走過來。
景區管理員忙問:“先生懂醫術?”
男人不說話,近乎粗暴地一把推開管理員進了醫務室。
柳芽兒的心咚咚直跳,這個男人太嚇人了。
她跟進去,只見季如月躺在醫務室一張窄窄的牀上,完全不醒人事。
男人來到季如月面前,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突然將手裡的衣服往柳芽兒懷裡拋來,柳芽兒急忙接住。
男人隨後擡起季如月的下頷,捏住她的鼻孔,頭一低,將嘴脣對着季如月的嘴脣,爲她做
起了人工呼吸。
柳芽兒的臉脹得通紅,雖然初中課本上有講過做人工呼吸急救的常識,但她親眼看見一個男人這樣救一個女人,還是覺得難爲情。
她腦海裡劃過了凌少川吻她的情形,不由想,如果今天掉進水裡的是她,這個男人也會這樣對她做人工呼吸嗎?
那凌少川知道了,鐵定跟他打起來。
她又突然想起,她和凌少川已經離了婚了,他沒有資格管她了。
但是,凌少川的大男子主義思想那麼重,就算沒有資格管她,也不能容忍別的男人動她的嘴脣吧?
那他呢?他不是也和肖若柔……
不對,他說過,他和肖若柔沒有發生那種關係,連嘴脣都沒有碰過,也就是說,他和肖若柔根本沒有接過吻!
那陸雨嬌呢?他們總吻過吧……
“都出去!”柳芽兒正在走神,被這聲突然的暴喝嚇得打了個哆嗦。
是那個男人在吼他們。
景區兩個管理員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還不滾!是不是想讓她死在這裡?”他更大聲地暴吼。
兩個管理員急忙退出去了。
柳芽兒不放心季如月,但又感到這個男人很可怕,她遲疑着往門口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他們。
剛走到門口,她突然看見男人兩手抓住季如月胸前的衣服,一起用力,唰地一下,季如月的衣服被他撕開了!
柳芽兒大驚:“喂,你幹什麼?”她向他衝了過來。
男人掃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閉嘴!”
柳芽兒只覺得他兩眼如利箭一般,直插入她的心臟,眼神惡狠狠有一種要吃人的感覺,嚇得心驚膽戰,急忙捂住了嘴巴。
她看見男人將兩手按在季如月的胸口,用力壓下,然後擡起來又壓下。
柳芽兒明白了,他是在按壓季如月的胸腔,對她採取急救。
她怕外面的人看見了,急忙跑過去關上門。
男人把季如月的胸腔按壓了一會兒,又停下來嘴對嘴做人工呼吸,然後又按壓胸腔,他感到季如月有反應了,馬上再次爲她做人工呼吸。
這時候,季如月突然醒了。
她在迷迷糊糊中,感到一雙粗糙的手在自己的敏感部位按壓,睜開眼睛,發現一個男人居然在親吻自己的嘴脣!
她頓時怒火萬丈,擡手就是一個耳光,罵道:“臭流氓!你敢非禮我?”
做人工呼吸的男人沒想到她突然醒了,而且一醒來就這麼潑辣,一時沒能閃開,臉上捱了個正着。
他沒有發火,只冷冷地說:“能得到我歐陽橫劍的非禮,是你的榮幸!”
“你說什麼?”季如月更怒,她被非禮了,還是她的榮幸?這是什麼歪理?
男人轉身,從柳芽兒手裡拿了衣服就走。
季如月氣壞了,跳下牀就追:“你個臭男人,給我站住……”
“如月姐!”柳芽兒急忙拉住她:“他沒有,他剛纔是在救你。”
男人打開門出去,砰地甩上了門。
“他救我?”季如月不相信地說:“芽兒,你沒見他把衣服都脫了?把我的衣服也扯破了,還輕薄我的胸,還親我的嘴巴,你居然說他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