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詩云哭着說:“什麼話?”
東方陳嘯說過的話太多,慕容詩云不知道丁艾娜指的是哪一句。
“他說,”丁艾娜回憶:“愛一個人就要愛她的全部,不管她有什麼樣的身世背景都要堅持,更不能因爲她不是處女了就歧視她,而應該加倍疼愛她,彌補她受到過的傷害,給她最大的快樂,那纔是真愛!”
慕容詩云也記得,那部電視劇裡,一個女人被別的男人強暴了,未婚夫和她退了婚,她痛不欲生投河自盡。
陳嘯那時候大怒,拍着桌子怒吼出了這番話,如果不是她們攔着,他差點把電視機都砸了。
丁艾娜說:“陳嘯那麼善良,你又是被許家父子暗算的,他一定不會計較,如果知道了真相,他還會爲你出頭,跟許志誠大打出手。”
“他雖然不計較,可我心裡難受,我感到我很髒,不配跟他在一起。”
“詩云啊,如果你不和陳嘯在一起,那你想怎麼辦?嫁給許志誠?”
慕容詩云搖頭:“不,我不想嫁給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對啊,你不想嫁給許志誠,又不願意和陳嘯在一起,那你想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慕容詩云雙手抱頭,痛苦不堪。
丁艾娜抱着她,說:“你彆着急,讓我想想。”
兩個人都安靜下來,丁艾娜眉頭緊皺,慕容詩云不時啜泣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丁艾娜說:“詩云,我們先來分析一下,你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你不想和許志誠結婚,但東方公司用了許家那麼多的錢,又退不起婚,這是第一個難題。”
慕容詩云眼淚汪汪地看着她:“嗯,是這樣。”
“第二個難題,你想跟陳嘯在一起,但又覺得身子被許志誠破了,感到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不能嫁給他。”
慕容詩云的眼淚滑了下來,心抽痛不已。
“還有一個難題,陳嘯現在失去了記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認識你,你就算沒發生這件事,想嫁給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慕容詩云的眼淚流得更洶涌。
“但是,如果你能讓陳嘯恢復記憶,讓他知道他是東方墨的兒子,他就會出錢救東方家的公司,也會出錢幫你,你就可以和許志誠退婚,也能嫁給陳嘯了。”
“可我……我不想再嫁給他……”
“我明白,你因爲這件事不想再嫁給陳嘯,但你想想,如果要你在陳嘯和許志誠之間做一個選擇,你願意選誰?會選許志誠嗎?”
慕容詩云搖頭。
“既然你不想嫁給許志誠,你就必須和他退婚,要和他退婚,就必須讓陳嘯幫你,要讓陳嘯幫你,你就必須讓他知道他是東方陳嘯!”
丁艾娜說得口渴了,說:“我接杯水。”
她接了兩杯水過來,邊走邊說:“只要他知道他是東方陳嘯,知道你爲東方家的公司犧牲了這麼多,他自己就會出錢幫你。”
來到慕容詩云面前,丁艾娜遞了一杯給她,接着說:“和許家退婚後,如果你不想嫁給陳嘯,你可以遠走高飛,到那時候,東方家不欠許家的錢了,東方陳嘯也回到了他父母面前,你不用擔心你的乾爹乾媽沒有人照顧,你才能走得心安理得,你聽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慕容詩云回答:“我聽明白了,你要我繼續和陳嘯接近,但是,我看見他就想哭……”
“你要弄清楚一點,”丁艾娜說:“你現在和陳嘯接近的目的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爭取讓他愛上你,現在你主要是爲了讓他恢復記憶,讓他回到他父母身邊,這樣你才能真正擺脫許家的婚事,也才能讓東方墨夫婦晚年無憂。”
慕容詩云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詩云,如果想哭,你今天晚上就哭個夠,明天你要若無其事地面對他。”
慕容詩云搖頭,搖得淚雨紛飛:“我做不到若無其事……”
“詩云,你必須做到,”丁艾娜鄭重其事地說:“我這麼說吧,許志誠既然連這麼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下一步,他一定是催你結婚……”
慕容詩云打斷他:“是他爹地給我們的酒裡下的藥,他不知道。”
“他告訴你的?”
“不是,是他爹地自己說的。”
“許慶山這個老狐狸,老混蛋!”丁艾娜又罵開了:“他爲什麼這麼做?還好意思給你說,他怎麼解釋的?”
“他說,他想抱孫子,許志誠又太老實,所以幫我們一把……”
“我呸!許慶山這個老東西!他這叫幫你?這是害你!許慶山老傢伙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
慕容詩云說:“他爹地不停道歉,許志誠也很內疚,說會對我負責。”
“負責?說得輕巧,他怎麼負責?他能把第一次還給你?”丁艾娜氣憤不已地說:“許志誠所說的負責,就是結婚吧。”
“嗯,”慕容詩云回答:“他是這意思,說他爹地回去和他媽咪定好日子,我們就結婚。”
“看看,我的判斷還真沒有錯,”丁艾娜越說越激動:“許慶山給你下藥,就是爲了讓許志誠壞掉你的身子,再逼你結婚。詩云,如果你不抓緊時間讓陳嘯恢復記憶,等你嫁進許家就來不及了。”
慕容詩云聽她說得嚴重,也不由焦慮起來:“可他對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怎麼抓緊時間啊?我有時候真懷疑他不是陳嘯,不然爲什麼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肯定是陳嘯,這是毫無疑問的,”丁艾娜繼續鼓動她:“至於怎麼讓他相信自己是陳嘯,就要看我們怎麼努力了。”
“怎麼努力?”
“我想想。”丁艾娜蹙眉說。
慕容詩云默然了好一會兒,懶懶地站起來:“你餓了吧?你慢慢想,我去做飯。”
丁艾娜也站起來:“我們一起去。”
兩個人進廚房忙起來。
……
凌少川家裡,柳芽兒繼續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了看電視就是睡覺,或者跟凌少川聊天。
結婚幾年,他們好象都沒有這麼快樂地聊過天,沒有聊過這些家長裡短,哪怕芝麻大的小事,現在聊來都覺得很有趣。
吃過晚飯,凌少川總喜歡把柳芽兒抱在懷裡,兩個人就像熱戀中的小情侶一樣,頭挨着頭,臉貼着臉說話。
他握着她的手,看見她指甲長了,他拿出指甲刀幫她修剪。
他修得很細心,一邊修一邊說:“指甲不能留太長,但也不能修得太短。”
“哦。”柳芽兒像個聽話的小學生,看着他爲自己修指甲。
兩隻手的指甲都修完了,柳芽兒說:“來,我幫你修。”
她拿過指甲刀,先幫他修拇指,修得咬牙切齒地,說:“你的指甲好硬。”
凌少川笑起來:“你修其他手指的,大拇指的我自己修。”
“不,我慢慢修。”
忙了好一會兒,柳芽兒才把凌少川的指甲修完。
她拖到嘴邊吻吻說:“漂亮了。”
凌少川的心暖得像要化掉了,低頭吻她的嘴脣,說:“我老婆更漂亮。”
柳芽兒甜甜地笑,伸手撫摸他的下巴上硬硬的胡茬,說:“不早了,少川,你明天要去進修,早點睡吧。”
“好,你也睡,我們一起。”
“那到我房裡。”
“行。”
兩個人手拉手下了樓。
……
和他們的幸福相反,慕容詩云則滿臉愁雲,晚飯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丁艾娜一邊吃飯一邊想事情,過了好一會兒,說:“詩云,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來幫你安排,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就行,我保證你能把陳嘯帶回G國,並和許志誠退婚。”
“可陳嘯身邊有一個妻子。”
“我知道,我們第一步就是要趕走他這個冒牌妻子。”
“趕走?”
“嗯,”丁艾娜說:“我查過了,陳嘯開娛樂城的錢不是這個冒牌妻子給的,而是他自己名下的,那個副總江雲非也出了資。所以我們趕走那個冒牌妻子,對娛樂城的投資沒有影響。”
“怎麼趕那個女人走呢?”慕容詩云問。
“首先你要取得陳嘯的信任,從現在開始,你別叫他凌總,更不能叫陳嘯,要叫他少川,讓他把你當朋友看待,讓他和你的關係親密起來。”
“然後呢?”
“後面到時候我再告訴你,現在我只有初步的計劃,還要再想想。”
“哦。”
丁艾娜笑道:“總之,你要相信,我沒有害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慕容詩云信任地說。
如果連丁艾娜都不能相信的話,慕容詩云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相信誰。
“好了,不早了,我們睡吧,養足精神。”
“嗯。”兩個人睡下,慕容詩云有滿腹心事,哪裡睡得着?
丁艾娜也沒有睡着,她在計劃怎麼才能儘快把柳芽兒從凌少川的身邊趕走。
前些天她就查過柳芽兒的資料,知道她是凌少川的前妻,但對他們結婚離婚的內幕完全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