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川回過頭,惡狠狠瞪住他:“你怎麼知道我打她?”
“她身上的傷我都看到了,”江雲非直截了當地說:“少川,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有這麼狠的心,能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打得皮開肉爛!你怎麼下得了手?”
凌少川猛然摔開他:“滾!”
他上車發動車子,離開了江雲非的家。
暴怒之下的凌少川以爲他抓住了江雲非和柳芽兒苟合的證據,但他卻不知道,這時候,江雲非的家裡還有一個女人!
江雲非之所以沒有強行阻攔他帶走柳芽兒,一個是因爲他阻攔不了,另一個就是因爲有這個女人在他的家裡,而且,就在他的牀上!
他剛纔正在和那個女人親熱,突然聽見門鈴響,然後又聽見凌少川的吼聲:“站住!”他嚇了一大跳。
凌少川已經有幾年沒到江雲非這裡來了,現在突然來了,而柳芽兒又正好藏在他家,江雲非頓時就慌了,急忙對牀上的女人說:“你躺着別動,千萬別出來!”
他跳下牀,將短褲隨便一穿就跑了出來,以至於連短褲穿反了都不知道。
但他的這種穿着卻給了凌少川一個錯誤的信息,凌少川以爲他是在和柳芽兒做什麼,凌少川自然大爲憤怒!
柳芽兒又怎麼會在江雲非的家裡?這還得從柳芽兒逃出來的那天晚上說起。
柳芽兒從凌少川的家裡跑出來後在街上胡亂走,被一個精神病患者嚇得跑到了汽車道上,倒在了一輛急駛的小車前面。
開車的是個女人,姓季,名叫如月。
季如月接到朋友的電話,說看見她老公帶了一個女人到“春風”賓館去了。
季如月的老公有出軌的前科,她也隱隱聽說老公在外面包養了一個情人,但一直沒有證據。
今天晚上她的朋友無意中看見了,就給她打電話說了,她立刻駕車趕到“春風”賓館,找到了她老公,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女人,而且還被她老公奚落了幾句。
沒有抓住老公的把柄,季如月只有生氣地駕車離開,因爲心情不好,她開車的速度無形之中就有些快,柳芽兒又突然衝過來,她雖然飛快地踩下了剎車,柳芽兒還是倒在了她的車前。
季如月一個急剎,後面一輛小車剎不及,撞了上來。
季如月顧不得聽後面的司機罵罵咧咧抱怨,趕緊下車查看柳芽兒的傷勢,發現她已經昏迷過去了。
季如月急忙想把她送進醫院,卻扶不起來,擡頭看看,後面的車主在查看車子被撞了的地方,季如月忙喊:“哥們兒,幫幫忙吧!”
後面的車主看見車子有點小問題,正想要求季如月賠償,卻見季如月叫他,於是走過去,季如月請他幫忙把柳芽兒擡上車。
那人有點不耐煩,說:“你不如打急救電話。”
季如月說:“我看過了,她沒有受傷,我的車子沒有撞上她,我懷疑她是有別的疾病,剛好這時候突然暈倒了,也可能是受了點驚嚇。等到急救車來,我已經把她送到醫院裡了。救人越早越好,耽誤了就麻煩了。”
男人聽她這樣一說,就來到柳芽兒面前蹲下身查看,看見柳芽兒的臉,他驚訝地叫出聲來:“柳丫丫?”
原來,事有湊巧,後面的車主是江雲非。
江雲非下班後,和幾個朋友玩到深夜,這纔開車回去,因爲太晚了,路上人少車也少,他開得甚是愜意,一直跟着前面的車一路飛馳。
不料前面的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嚇了他一跳,他咒罵了一句,趕緊踩下剎車,但車子還是撞了上來。
季如月驚奇地說:“你們認識?”
江雲非說:“她是我朋友!”
江雲非急忙把柳芽兒抱起來放上車,飛快地往醫院開去。
季如月也跟去了。
到了醫院,一檢查,季如月的車子的確沒有撞上柳芽兒,是驚嚇過度才導致她昏迷了,但醫生卻發現她的背上滿是傷痕!
醫生推測,柳芽兒曾經受到了別人的虐待,聽江雲非說他是柳芽兒的朋友,建議他報警。
江雲非知道柳芽兒又被凌少川打了,他一面爲柳芽兒心痛,一面又爲凌少川開脫,對醫生撒謊,說柳芽兒沒有受到虐待,是她摔傷了。
醫生雖然對這個解釋很懷疑,但現在的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人家自己不願意報警,他們也就不管了。
柳芽兒醒了,看見江雲非站在面前,他身邊還有一個氣質端莊的女人,很奇怪,不明白她怎麼會在醫院裡,和江雲非在一起的女人又是誰?
看見柳芽兒醒了,季如月鬆了一口氣,說了事情經過,又說:“你醒了就好了,有你朋友在這裡照顧你,我就可以回去了,費用我已經全部付了,我們後會有期。”
季如月是一個豪爽的女人,也很有愛心,雖然她並沒有撞上柳芽兒,出於人道主義,她還是在江雲非抱着柳芽兒忙着找醫生的時候,去辦理了住院手續。
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爲她本來也不缺這幾個錢。
季如月伸出手來,和柳芽兒握了握,柳芽兒紅着臉,說:“謝謝你!”
季如月笑笑:“不客氣。”她離開了醫院。
柳芽兒在醫院裡住了幾天。
凌少川到江雲非家去找柳芽兒的時候,江雲非正在醫院裡照顧柳芽兒,他一打電話,江雲非就明白他的意圖,因此很鎮定地撒了個謊,說他在公司裡。
凌少川在江雲非的家裡沒有找到他們,竟然相信柳芽兒沒有和江雲非在一起,他沒想到柳芽兒會住在醫院裡。
柳芽兒住院期間,江雲非對她呵護有加,知道她背痛,他每頓給她餵飯,看見她悶悶不樂,他不停地給她講笑話解悶。
江雲非本來說話就風趣,雖然有時說出來的話難聽,但又讓柳芽兒總是忍俊不禁想笑,心情倒開朗了不少。
江雲非還要親自給她背上上藥,在她的堅決反對下才放棄了,請護士小姐幫她上。
江雲非說要給柳芽兒上藥的時候,柳芽兒想起了凌少川給她上藥的情景,心裡忍不住一陣抽痛,爲什麼他打了她,又給她醫,醫好了,又來打她?
他既然要打她,又何必給她醫,既然要爲她醫治,爲什麼又要打她?
柳芽兒想破頭也想不明白。
出院後,江雲非將她接到了自己家裡。
柳芽兒到了江雲非家後,又悶悶不樂了,江雲非和凌少川是好朋友,萬一凌少川到這裡來發現她了怎麼辦?
江雲非安慰她:“丫丫,你放心,少川已經有幾年沒到我這裡來過了,他不會來的,你就放心呆在這裡吧。”
柳芽兒聽他這樣說,才放下心來。
但她的心裡始終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能長期住在江雲非的家裡。
江雲非說:“丫丫,我一直叫你到我家來你都不肯,這下可好,被他傷成這樣,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傷這麼重,我很心疼!”
柳芽兒紅着臉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江雲非又說:“這少川也是,脾氣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壞,如果不是看在和他是多年朋友的份上,我早就和他打開了。你是我喜歡的女人,他又是我最好的朋友,看到他這樣對你,我既心疼,又沒有辦法幫你,真是兩頭爲難!”
柳芽兒說:“他……他一般不這樣對我,因爲我做錯事了,他才……”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竟然幫凌少川說話了。
江雲非搖搖頭:“丫丫,你不知道,我認識少川很多年了,他雖然不愛說笑,但脾氣一直很好,李阿姨在他家做事的時候,他連重話都沒有說過一句。我不明白,爲什麼他對你這麼狠?你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結?”
柳芽兒楞了楞,輕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江雲非嘆口氣:“唉!你們也許上輩子就是冤家吧。丫丫,別想太多,你安心住在這裡,少川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柳芽兒雖然覺得自己不能住在這裡,但又不知道她還可以到哪裡去,也只有暫時住幾天再說了。
柳芽兒的身體還有些虛弱,江雲非也不要她做什麼。
以前他很少在家吃飯,現在因爲柳芽兒在這裡,他一下班就跑回來,親自下廚給柳芽兒弄飯弄菜,他本來廚藝就好,做出的飯菜很合柳芽兒的口味。
江雲非總是說柳芽兒還沒有痊癒,每頓都要堅持給她喂,柳芽兒拗不過,只有張嘴接住。
然而,當她吃着江雲非給她喂的飯時,她會突然想起凌少川給她餵飯的情景,然後就不知不覺發起呆來。
這個對她一直很兇狠的男人也有柔情的時候,雖然那種時候既少,又短暫,但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發呆的時候,柳芽兒忘了吞嚥,直到江雲非叫她一聲,她才反應過來。
江雲非家的房子也很大,江雲非讓柳芽兒住在一樓他隔壁那間臥室,他說懶得爬樓梯。
柳芽兒開始心裡一直忐忑不安,一想起上一次在桃花林裡江雲非想吻她又沒有吻上的事情,她的心裡就發慌。
現在和江雲非這樣朝夕相對,他如果要吻她,應該是很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