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非問:“有沒有問題?”
凌少川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說:“沒有。”
江雲非又問:“你今天有別的事情沒有?”
“沒有。”凌少川的語氣始終淡淡的。
“那我請你喝酒,”江雲非看着他:“你不會又要拒絕我吧?”
凌少川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將單子收起來撿好,說:“什麼時候?”
“如果你沒別的事情,就現在吧。”
凌少川不說不去,也不說要去,只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江雲非知道他已經同意了,立刻往出走,說:“我叫上柳丫丫,我還得向她賠禮。”
凌少川的嘴巴張了張,想要叫住江雲非,又沒有叫出來,看着江雲非下了樓,他也走了下去。
柳芽兒在她的臥室裡看那本菜譜。
平時沒事的時候,她總是呆在一樓的客廳裡看那本書,現在因爲江雲非來了,她才躲回臥室來看。
“丫丫,柳丫丫!”江雲非在外面喊她。
柳芽兒急忙放下書跑出來問:“什麼事?”
江雲非說:“跟我們去喝酒。”
柳芽兒看了他後面的凌少川一眼,說:“我不去,我不想喝酒。”
“不喝酒也沒有關係,那你吃菜,走吧。”
他不能像以前那樣抱着柳芽兒走,一直勸說了很久,柳芽兒仍然不去。
最後,凌少川說:“她不去算了。”
聽見凌少川發話了,江雲非無可奈何,只好跟凌少川走了。
坐在包間裡,兩個已經很久沒有坐在一起喝酒的好朋友打開了話閘子。
不能不說,江雲非的這出苦肉計演得非常成功,如果不讓凌少川狠狠揍他一頓,凌少川對他的怨恨沒法消除,他們的心結就無法解開,兩個好朋友最終會形同陌路!
應該說,不只是形同陌路那麼簡單,他們也許會成爲生死仇人,老死不相往來!
喝了一會兒酒,江雲非看着凌少川,嘆了口氣說:“少川,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講過,我有一個初戀情人,我非常非常愛她!”
凌少川的思緒回到了七、八年前,他和江雲非在大學裡,江雲非總是把他女朋友的情書念給他聽,那些情書寫得非常恩愛,其至可以說是肉麻。
江雲非總是一邊念一邊得意地向凌少川炫耀,誇他的女朋友怎麼怎麼漂亮,如何如何可愛,他還不止一次地說,他非常愛他的女朋友,他這輩子一定會和她結婚。
凌少川曾經開玩笑地說:“你說你的女朋友漂亮,那叫她寄張照片來,我欣賞欣賞。”
江雲非立刻說:“不給你欣賞,你見了一定會把她搶走。”
那時候的江雲非很純情,也很不自信,因爲他的家境沒有凌少川好,所以擔心凌少川會搶走他的女朋友。
但大學畢業不久,江雲非就痛不欲生地告訴凌少川,他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了。
他們分手的原因成謎,凌少川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分手,江雲非一直不說,似乎他難以啓齒。
江雲非看見凌少川雖然低頭喝酒,沒有看他,但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正在思索和回憶。
江雲非說:“陸雨嬌,就是我的初戀女友小雨!”
凌少川的頭猛然擡起,眼睛倏地睜大了,定定地看住江雲非,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陸雨嬌是江雲非的初戀情人,那他凌少川豈不是成了第三者?是他搶走了江雲非的初戀情人?
但很快,凌少川的臉色變冷了:“這麼說來,你早就知道她是誰?”
“沒錯,”江雲非點頭:“你第一次說要介紹你的女朋友跟我認識的時候,我就認出了她,但她裝着不認識我。”
“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如果那時候江雲非告訴凌少川,陸雨嬌是他深愛的女人,他一定不會和她交往。
江雲非苦笑:“既然她不願意認我,我又怎麼能在那時候揭穿她?”
“那後來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凌少川看着他:“三年了,這三年時間你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把這件事情跟我說得清清楚楚!”
“唉,”江雲非一聲長嘆:“一言難盡啊,我還是從頭跟你講起吧。”
事情還要追溯到江雲非上高中的時候。
高二那年,班上轉來了一個女生叫陸小雨,坐在江雲非的前面。
因爲陸小雨原來所在學校上課的進度要慢一些,有幾課她還沒有學,所以聽不懂,聽她的同桌說江雲非的成績很好,她常常在下課的時候回過頭來問他。
陸小雨大方活潑,長相甜美,說話又客氣懂禮貌,江雲非也樂意爲她講題,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起來。
高二的孩子正是青春期成長的時候,兩人的心裡都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情愫在生長,漸漸地就有些喜歡對方了,不過因爲還是在校學生,他們都努力剋制着自己的感情。
江雲非高中畢業考起了大學,陸小雨沒有考上,後來她父親花錢送她進了技校,讀的是文秘專業。
江雲非的家境不好,他的父母開個小小的縫紉店,賺點微薄的收入來供他讀書。
當時又正是物價飛漲的時候,書學費、生活費都像坐飛機一樣拼命往高攀,而他父母縫紉店的生意卻一日不如一日。
大三那年,家裡實在拿不出錢供他讀書了,江雲非想綴學。
江雲非把他的苦惱寫信告訴了陸小雨,陸小雨很快回了信,鼓勵他堅持讀下去,她說她馬上就有工作了,可以供他讀書。
江雲非很奇怪,她才上了兩年技校,怎麼就有工作了?
陸小雨說,學文秘很簡單,技校收了錢,給學生培訓一些簡單的技能,只在學校上一年半的理論,然後就由學校聯繫出去實習。
實習期間沒有工資,但半年後就有少量補助,如果表現好,有單位提前看中,簽下合約,就有工資拿了。
陸小雨說,她已經被一家公司看中了,很快就能掙錢了,她讓江雲非再堅持一兩個月,她一定能給他寄錢來。
江雲非又感動又幸福,自己愛着的女孩捨得這樣爲他付出,這難道不是最大的幸福嗎?
江雲非給她回信,發誓等他大學一畢業,找到了工作,就馬上娶她。
他說:“我一定要和你結婚,我要讓你這一生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上大學的年輕人都有滿腔熱血,滿腔抱負,總以爲自己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以爲大學一畢業就有美好的未來在前面等着自己。
和心愛的姑娘結婚,是江雲非最簡單最直接的信念!
陸小雨回信說:“阿非,你不要想得太多,先好好讀書,等你大學畢業我們再說吧。”
一個月後,江雲非收到了陸小雨寄來的第一筆生活費。
在陸小雨的支持下,江雲非順利讀完了大學。
拿到大學畢業證後,江雲非興奮不已,想着他的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了,他來到了陸小雨上班的公司,他要把這個喜訊跟他心愛的姑娘好好分享,感謝她這兩年爲他付出了那麼多。
江雲非以前到這公司來過一次,那一次找了很久才找到陸小雨。
陸小雨後來告訴他,他來找她的時候,只需要在傳達室等就行了,所以他今天就在傳達室裡等她。
陸小雨出來了,江雲非高興地跑過去拉住了她的手。
陸小雨帶江雲非回到她的寢室,這是一間非常狹小的出租屋。
江雲非說:“小雨,我已經大學畢業了,馬上就有工作了。”
“是嗎?”陸小雨高興地笑着說:“那我們今天晚上慶祝一下。”
他們上街去買了酒和菜回來,坐在房間裡,一邊喝酒,一邊熱烈地討論着他們的未來。
因爲興奮,他們喝了很多酒,一瓶一斤重的白酒差不多喝了一半,兩人都有了濃濃的醉意。
陸小雨臉上被酒染得紅豔豔的,兩人都覺得很熱,不斷把衣服往開地拉。
本來就是酷熱的夏天,陸小雨的出租屋又小又閉塞,沒有一絲風吹進來,十分悶熱。
因爲要支助江雲非讀書,陸小雨十分節約,連電風扇都捨不得買一個,再加上喝了烈酒,更熱得難受。
江雲非脫了衣服,光着胸膛,感覺好受一點。
看見陸小雨不斷在脖子上擦汗,他不由有些心疼,說:“小雨,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熱就把外面衣服脫了吧。”
陸小雨的臉通紅,搖搖頭:“不!”
過了一會兒,江雲非看見陸小雨臉上的汗水像雨水一樣不停地往下流,心疼不已。
他想了想,起身走到她身邊,說:“小雨,你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不要跟我見外,來,脫了吧!”
他伸手幫她脫。
陸小雨又想阻止,又沒有阻止,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江雲非已經將她的外衣脫了下來,陸小雨的上身只剩下了一件紫色罩衣。
江雲非將她的外衣放下,退回去坐在自己位置上。
陸小雨很害羞,低頭喝酒,雖然已經穿得很少了,陸小雨卻覺得更熱了。
她不斷地用手抹着順着脖子流淌的汗水,江雲非像一個僞君子那樣,既想表現出正人君子的樣子,對她目不斜視,又控制不住心裡的好奇,不斷偷偷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