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一整個下午,顧夜城擡手看了看環在手腕上的手錶,時間已經將近六點半,他站起身,走向辦公室裡側的隔間,換了身衣服後便給自己下了班。
顧夜城對於姚麗詩把約會地點定在卡地亞這件事非常不滿,卡地亞是顧氏旗下的一所大型酒店,姚麗詩也正因爲此,纔在那裡定了位子。
殊不知顧夜城希望同顧家的聯繫越少越好,而這其中的恩恩怨怨,姚家更是脫不了干係。
保時捷在卡地亞門口華麗地停下,停車場上的保安當然對這輛車再熟悉不過。那人站在顧夜城的車旁,低聲問候了一聲,“少爺好!”
顧夜城雖爲鼎天的總裁,但是對於顧氏來說,始終是這家的大少爺。
他對保安點了點頭,便走進了卡地亞。一路上禮儀小姐和服務生都和顧夜城打起招呼,他好整以暇地迴應着,雖然冷冰冰一張臉,但也算是給足了顧家面子。
他隨口問了一個服務員,姚麗詩在哪一間,那個服務生便帶他來了樓上了一個包廂。
包廂內本是明亮的燈光,顧夜城推開門幾秒後,霎時變成了昏黃色,這色調十分迷離,像是不具名的勾引與曖昧。
“還是亮一點比較好。”顧夜城冷聲說道。
見姚麗詩坐在餐桌前,周邊還擺着幾根蠟燭,顧夜城只是簡單瞥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坐到姚麗詩對面,軟綿綿的沙發陷進很深一層。
姚麗詩畫了精緻的妝,取下披肩的裙子是裹胸的設計,那道深溝完美的呈現在了顧夜城的眼前,機具誘惑。
顧夜城只是盯着姚麗詩的臉,刻意不看向那勾人心絃的界地。
姚麗詩的嘴脣彎彎勾起,她端起酒杯,迷離的眼神望向顧夜城,“這個光線不好嗎?我很喜歡。”
“我不喜歡。”顧夜城當即潑了一盆冷水,隨後“啪”的一聲拍下了牆上的開關,明亮的燈統統亮起。
姚麗詩端着酒杯的手懸在半空,表情只是尷尬了幾秒,隨後又是溫柔笑道,“夜城,今晚帶我回家好不好。”
她的語調已經有些飄渺,顯然在顧夜城來這裡之前就喝了不少酒。
顧夜城取下她手裡的酒杯,面無表情地說道,“不是約我出來吃飯嗎,飯呢。”
姚麗詩輕輕拍了兩下手掌,服務生接二連三地走了進來。
一盤盤西式餐點被端了上來,怎麼在自家的酒店姚麗詩倒比自己還要老練?顧夜城輕哼一聲,姚麗詩還真是有心了。
“沒想到你還挺浪漫,女孩子還是少點喝酒比較好。”顧夜城拿起刀叉對姚麗詩說道。
沒想到姚麗詩起身繞到了顧夜城身旁,她勾住顧夜城的脖子,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對未婚妻總該是溫柔的。”
姚麗詩的胸線一覽無餘,顧夜城皺了皺眉,將她推到了一旁。
“都說了是未婚妻,結不結婚還不一定。”顧夜城隨後湊近了姚麗詩的臉,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容,“我已經準備悔婚了。”
“什麼?”姚麗詩聽到這句話,酒直接醒了一半。
“我說,我——已經——準備——悔婚了——”顧夜城壓低了嗓子,故意將字句說的神秘,還不忘露出得意的笑容。
“怎麼可能,你跟爸爸都是有聲明的!”姚麗詩近乎流淚,這對她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顧夜城不顧身旁的姚麗詩,自顧自地切起牛排,吃的津津有味。
他感受到一旁灼熱的眼神,只好無奈地側過頭,用手撫摸住姚麗詩的臉,輕輕揉捏了一下。
“不過,君子一言怎麼也駟馬難追。和你結婚又不是唯一的選擇,你忘了你還有一個妹妹?”顧夜城一字一頓地對姚麗詩說道,此時的姚麗詩體內已經完全沒了酒精,她比任何人還要清醒。
姚麗詩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口中不住呢喃着。她用力抓住顧夜城撫摸着自己的手,眼角已經泛起淚花,卻還是強顏歡笑,“哈,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你說的是佩佩?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顧夜城臉上定格着微笑,他緩緩拉開姚麗詩的手,空留她一人在這間包廂,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最終還是笑出了聲,“女人真是好笑,說什麼都相信。”不過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自己都變得相信了。
姚麗詩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本來滿懷希望來見了顧夜城,以爲關係爲得到進展,沒想到卻換來這樣一個結果。
她緩緩站起身,披上毛絨的披肩。
“佩佩……”她在嘴裡呢喃道,原來之前的想法都算不上多慮,佩佩果然還是和顧夜城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這時包廂的門被狠狠推開,眼前出現了一個陌生的女子。
姚麗詩仔細回憶,總覺得這個人十分面熟。
“姚麗詩,只要你一天沒和夜城結婚,我就一天不能讓你好過!”簡舒夢惡狠狠地說道。
簡舒夢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顧夜城了,他雖然女人很多,但她終究是最能得到他的心的啊。只是自從顧夜城訂婚了以後,他的心思很少放在簡舒夢身上。
她來到鼎天,任憑阿倫的口有多麼嚴實,最終還是軟磨硬泡問出了顧夜城和姚麗詩的約會。
她守株待兔了幾分鐘,見到顧夜城之後一路尾隨,雖然心中滿腔怒火,但還是得剋制,惹到顧夜城的下場總不會樂觀。
終於見顧夜城揚長而去了之後,她纔敢從角落裡面抽出了身子。所以說顧夜城終究沒能帶姚麗詩回家是麼?也算是天助我也了。
“你是lisa?”姚麗詩終於想起眼前的這個人了。
“沒錯,算你識相。我是夜城的女朋友,已經交往很久了,別以爲你一個未婚妻就可以獨自佔有夜城,我告訴你,你休想!”簡舒夢惡狠狠地盯着姚麗詩,其實她心中也沒了多少底氣,畢竟顧夜城對她的冷淡她也看在眼裡,但是怎麼能就此甘心?
姚麗詩也讀懂了大概,原來是情敵啊。此時的她早就已經心如死灰,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吸了吸鼻子,根本不想搭理簡舒夢。
簡舒夢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了,整個一副哭過的樣子,難道……
她不禁揚起嘴角,輕哼一聲道,“我就說吧,夜城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人,這下吃到苦頭了吧。”
姚麗詩擡起頭,看着眼前站立着得意洋洋的簡舒夢,不禁笑了笑,嘲笑自己,也嘲笑她。
“我看你也沒少吃苦頭吧。”姚麗詩本來有火沒處撒,這下倒是有了一個契機。
“都說你lisa簡舒夢爲人和善,看來全都是僞裝出來的。不過我看啊,你還真是找錯敵人了。”姚麗詩悠然地說道,表情十分戲謔。
“你什麼意思?”簡舒夢直接忽略掉了前半句話,對後半句不明所以。
她上前一步,走近了姚麗詩,眉頭緊緊攪在一起,難道剛纔那句話意味着顧夜城不會結婚?
“你把話說清楚一點!”簡舒夢語氣有些不耐煩,她最討厭這種拐彎抹角的話。
姚麗詩又是笑了笑,這笑聲很是刺耳,滿滿的嘲笑。
她擡起頭看着居高臨下的簡舒夢,嘴角呈半彎型,“我勸你還是省省吧,夜城一定會結婚的,而你,只不過是他的一個過客而已,還是不要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姚麗詩起身推開簡舒夢,高傲地走出了包廂,空留簡舒夢一人站在原地,還在回味姚麗詩的話。
走出卡地亞時,姚麗詩已經感覺到臉上像是結了冰一樣疼痛,可能更多的還是心痛吧。她始終不願相信顧夜城所說的話,一個是深愛的人,一個是親妹妹,叫她怎麼能夠不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