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灝川走出夏子沫的病房,走到對面的等候椅上坐下來,一邊的康成立即走到他身邊的位置停下來。
“坐下說。”陸灝川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這裡人多眼雜,他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康成立即恭敬的坐在了他身邊。
“有沒有查到一點兒什麼?”
“剛剛接到手下的電話,說是查了夫人從禮服店出來的監控,可是車子在穿過一小段衚衕的時候不見了蹤影,那附近的攝像頭顯然被人動了手腳。加上那輛車子的車牌被人爲的擋住,所以想查到這輛車子去了哪兒有些難度。”
陸灝川皺了下眉:“在意料之中,上次被我們查出來之,再做第二次,肯定會加倍小心。”
“總裁,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陸灝川的眉動了動,冷眼的看着前方道:“現在不用去查也可以百分百的斷定就是段子臣下的手,從現在開始好好保護總裁夫人就可以了。不過盯着段家的那些人也多派些人手。”
“是。”
“幫我訂兩張飛往外地的機票,再訂兩張飛往美國的機票。一定要保密。”
“是。”
陸灝川的視線掃過不遠處的保鏢,起身又進了病房。
夏子沫再次醒過來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的時間。也許是終於休息好了,她感覺頭終於輕鬆了一些,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睜開眼睛時,看到了*邊的陸灝川。腦海中接着想起下午時對他說過的話,再次面對他有些尷尬。可是一直沒吃飯,她的肚子有些餓。
“你怎麼還沒走?”他的眼睛看不到,她只能先跟他有話沒話的打招呼。
“我走了你怎麼辦?”
她嘟了下嘴巴,手撐着*單坐起來,感覺全身好了很多,只是餓的有些難受:“我餓了。”肚子裡咕咕作響,因爲懷孕的緣故餓的更加厲害了。
“有沒有特別想吃的?”他邊問邊摩挲着按下了一串號碼放到了耳邊,看着她大致的方向重複問:“有沒有特別想吃的?”
“什麼都想吃。”她鬱悶的回答。
他淡淡一笑,吩咐電話那端的人:“少夫人醒了,把晚飯送上來吧。”說完收了線。
夏子沫低頭絞了絞手指,再提起眼皮看看他:“你下午一直在這兒嗎?”
他的眸子微眨,大手伸過來放在她的手背上:“當然,你在這兒,我還能去哪兒?還生氣嗎?”
夏子沫有些沒底氣的看他一眼,低下頭道:“不知道。”
心裡的感受她有些說不清,所以索姓說不知道。其實還是有些悶悶的,可是看到他一直守在這兒,心裡又有些軟下來。
“既然你想留着孩子,那就留着吧。醫生也沒說百分百會有問題。”
夏子沫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你不介意?”
他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視線落在她的額頭上緩聲道:“這個問題我還是不回答的好。”
她不解的反問:“爲什麼?”
他輕揚了下脣:“我說不介意你就會覺得我是暫緩之計,說介意你會覺得我心裡肯定就是這麼想的。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相信,所以還是不回答的好。你說呢?”
她咬了咬脣,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狡猾,自己跟他玩這種遊戲肯定勝不了,便看着他轉移了話題。
“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這麼長時間你肯定查到了什麼。”這件事怎麼想都覺得太蹊蹺,她身體一向很健康,只是去給別人量個衣服的尺寸醒來的時候卻被人送到了醫院。這怎麼都說不過去。
“你覺得是怎麼回事?自己有沒有懷疑的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件事肯定跟段家的人有關,我睡着的時候耳邊一直有個熟悉的聲音,跟上次我在池玉秋的公寓裡聽到的一模一樣,這樣看來應該是同一個人,從這一點判斷的話,這件事肯定跟池玉秋和段子臣有關,是這樣的嗎?”這事稍微一想就有了眉目,而且除了段家和池玉秋,也沒什麼人對自己失去的記憶有興趣了。
“上次從監控裡查到了段子臣和那個催眠大師的行蹤,很輕易就抓到了他們的證據,所以這一次他們做的很謹慎。你坐的車子從精品廣場出來後不久就消失了,監控明顯被人做了手腳,根本就查不出來。但從你體內的迷/藥可以看出,對方依然跟上次一樣,就是想在你睡着的時候利用催眠大師的配合,試圖把你記憶深處的東西給喚醒。”
夏子沫緊張的看着他:“那他們成功了沒有?”
“這就要看你有沒有在睡夢中把他們想知道的問題告訴他們。還是一點兒也想不起來嗎?”
夏子沫搖了搖頭:“腦子裡一片空白,就連去那個趙女士家都記的有些模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灝川微一深思緩聲道:“這件事很簡單,他們既然可以讓你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也可以在這件事結束的時候告訴你,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一定要徹底的忘記,什麼都不要想起來。這樣的話一旦在睡夢中告訴你,你潛意識裡就會忘記,所以你現在纔會什麼都想不起來。”
夏子沫有些想不通,皺眉的道:“我失去的那些記憶裡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東西?爲什麼段子臣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對我?如果他真想知道多年前的事,他跟我訂婚了幾年的時間,這幾年裡他有無數次的機會,爲什麼偏偏要等到現在?還有段爺爺,他對這件事知道多少?還是一無所知?”
“如果我說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段老爺子,你信嗎?”
夏子沫驚訝的看着他,果斷的反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老人家一直對我很好,段子臣這次跟美希的事,段爺爺一直罵段子臣,就連這次段子臣跟美希的婚禮搞砸了,你看他老人家都沒跟你計較,他怎麼可能會那樣對我?他肯定不知情!!”
如果連段爺爺都變成了壞人,那這個世界上她還敢相信誰?她又能相信誰?
“段老爺子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慈善,在你跟段子臣訂婚的這些年裡,段老爺子之所以沒有讓段子臣對你出手,是因爲他堅信你早晚會嫁進段家。但是你跟我結婚的事對外一公佈,他就開始慌了,他怕我在未來的某一天知道了你記憶裡的事,所以他一直試圖說服你跟我離婚,最終發現看有希望時,他就開始打起了催眠大師這種主意,所以他的內心跟你看到的表面完全是相反的,明白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段爺爺他絕對不是你說的這種人!”夏子沫說什麼也不相信。
前幾天剛剛發生的事,段家爲了夏美希和段子臣的婚禮花費了幾百萬,可是被陸灝川搞砸了之後,段爺爺不僅沒生氣,還親自登門向她道歉,他怎麼可能是那種心胸狹隘的人?她不相信!也無法相信!
“你被他的表面矇蔽了。”
夏子沫聽他的話覺得這個人對段爺爺有些偏見,便情緒激動的道:“不可能!我告訴你陸灝川,這個世界上誰都會陷害我,但是段爺爺肯定不會。知道他老人家跟我爺爺是什麼樣的關係嗎?幾十年的拜把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我們家的公司出事,我爸跳樓的時候,也是段家的人出面把我爸送進了醫院,就連醫藥費都是段爺爺吩咐給墊付的。還有我們家公司欠的那些債,也全是段家出錢付清的。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們的笑話,就連池玉秋都躲的遠遠的,只有段爺爺全心全意想幫我們家。如果連他都是想欺騙我的人,那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人能相信?我又能相信誰?”
聽着夏子沫激動的話,陸灝川的眸光不動聲色的流轉了一下:“嗯,你這樣一說也有道理,從上次的婚禮來看,段老爺子能心胸開闊的原諒我,而且還親自向你道歉,這就說明他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這事我再讓手下的人查一下,也許冤枉了段老爺子。不過……段子臣的嫌疑是脫不了的,因爲上次你昏迷就是他帶去的催眠大師,你說呢?”
聽他這樣說,夏子沫的心裡終於舒服了一些,她自己也覺得段子臣確實有嫌疑,便同意的點了點頭:“嗯,他確實有嫌疑,你一定要查清楚,不要把段子臣做的壞事冤枉到段爺爺的頭上。”
陸灝川點點頭:“放心吧,我會查清一切的。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害你的人。”
她現在還看不清段正生的真面目,如果他堅持段正生是個真正陰險狡詐的人,她肯定會更加激動,對他的信任也會更加的降低。現在還是不揭開段正生的最佳時機,那就先順着她的觀點,至少這樣做,能讓她的心裡舒服一些。
父親跳樓成了植物人,繼母賣了母親留下的茶室,自己和弟弟又騙她結了婚,如果再發現段老爺子並不是自己表面看到的樣子,她肯定會崩潰的。
夏子沫沒想到他會接着就承認自己的錯誤,聽完他說的話她心裡的怨氣也少了很多。
“算了,反正你也不瞭解我們家跟段家的情況……”有些事他知道的少所以纔會對段爺爺有這樣的偏見。
他擡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臉頰,淡淡一笑的問:“那現在還生氣嗎?”
夏子沫嘴巴一嘟的看他一眼:“看在你態度不錯的份上,我就大度的原諒你了。”
陸灝川聽她的話笑着揉了下她的髮絲:“傻妞兒。”
“討厭,不許說我傻。”
“你就是傻妞兒。”
夏子沫被送進醫院之後沒多久,段子臣就跟池玉秋一起去了她們家。夏美希一直焦急的等在家裡,想打電話又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這件事給攪黃了。心一直緊張的懸着,直到段子臣和母親池玉秋進了門,她的心纔像是落了地。
兩人一進門,她就高興的迎了上去。
“媽,怎麼樣了?”
池玉秋看着女兒使了個眼色,看看不遠處的保姆讓她出去買菜,看着保姆出了門,池玉秋這纔看着身邊的女兒嘆了口氣,搖頭的走到沙發裡坐下來,臉色有些陰鬱。
夏美希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看着段子臣緊張的追問:“子臣,到底怎麼樣了?我姐她到底想起來什麼沒有?”
段子臣看一眼夏美希也臉色陰沉的搖了搖頭,看着她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這次催眠大師對夏子沫提了很多問題,但夏子沫不知怎麼回事,一個重點問題也沒說出來,還不如第一次想起來的多呢,這次完全是白費力氣。真是可惡!費了這麼大力氣,居然什麼效果也沒有。爺爺那邊如果催起來可怎麼辦?”
他原本打算的很好,只要這次夏子沫再說出一些真相,爺爺那裡也好交待一些,可他精心準備了這麼多,沒想到最終卻是這樣的結果。真的是越想越覺得鬱悶。
池玉秋聽女婿的話也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呀,都怨夏子沫,要麼你就全都記起來,要麼你就什麼也不記得,讓這些人折騰過來折騰過去。子臣,我看要是實在不行我們就再撒個謊吧,就說美希因爲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最近總頭疼,你說的那個催眠大師也出國回來了,但是美希現在的情況不允許,要過段時間纔可以。反正現在夏子沫也沒想來,我們儘量先拖着,等到後面我們想辦法把夏子沫藏起來,那時候再說,你說這樣行不行?”
段子臣微沉思了一下,接着點點頭:“嗯,這個辦法還算不錯,實在不行我就這樣跟爺爺說。夏子沫現在還不記得以前的事,我們還有的是時間。就這麼定了。”
一邊的夏美希聽兩人的對話有些緊張和納悶:“媽,子臣,你們剛剛說的……把我姐藏起來……是……什麼意思?”
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她還是不怎麼相信。
池玉秋看着女兒解釋道:“這次無論催眠大師怎麼對夏子沫引導,她對以前的事根本就想不起來,不過催眠大師說,如果給夏子沫一個安靜的環境,經常這樣不停的引導她回想以前的事,效果就會很明顯,如果爺爺催你催的急,咱們最後就只能用這種辦法了,不然到時候你被子臣的爺爺識破就麻煩了。明白嗎?”
夏美希明白的點點頭,多少有些不放心:“可是這樣如果被陸灝川發現了怎麼辦?那個人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會報復我們的。”
從這次婚禮的事就能看的出來,那個人雖然眼睛壞了,但卻並不影響他的破壞力。如果夏子沫真的失蹤了,陸灝川肯定不會放過這些人。
池玉秋拍拍女兒的手安慰:“放心吧,不會有事的。陸灝川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睜眼瞎,只要我們好好的計劃一次,保證會萬無一失。”說完看向對面的段子臣叮囑道:“子臣,如果下次我們再動手的話,就必須保證是最後一次,要做最詳細的準備,你說呢?”
段子臣點點頭:“媽您放心吧,我會好好計劃的。”
夏美希看看對面的段子臣,再看看身邊的母親,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自從上次相親認錯了人,陸夜寒對米然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最近這幾天的接觸也讓米然被這個形象帥氣的男人吸引了視線。
在陸夜寒的堅持下,米然已經把原來租住的房子退掉,收拾自己的行李搬進了陸夜寒的空房子。
這兩天陸夜寒每天早上都會給米然帶早餐過來,兩個人吃完早飯再坐着陸夜寒的跑車一起去公司上班。不過每次在距離公司二百米的地方,陸夜寒總是會先放下她,單獨開車去公司。
對於這個男人這樣的舉動,米然並沒怎麼往心裡去。用他的話說,他剛從國外回來,各方面都想低調一些,而米然的身份在公司裡也有些敏感,怕在公司裡惹起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纔會把她先放在路邊。不過陸夜寒承諾她,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一個月,他就會正大光明的帶她去公司上班。
雖然陸夜寒從沒有說過喜歡她的話,但是這樣的承諾無異於就是一種默認。
米然覺得自己比好友的運氣要好,陸夜寒雖然是個副總裁,但他的眼睛至少是健康的。而且以後陸氏集團也有變成陸夜寒的可能。
總裁的位子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雖然好友是總裁夫人,但是那個眼睛壞掉的陸灝川並不是個好人,所以陸夜寒告訴她想法的時候,她並不覺得有什麼過分的地方。相反,她覺得有朝一日如果陸夜寒成了陸氏集團的總裁,那自己很可能就會成爲總裁夫人。如果到時候陸灝川再敢欺負好朋友,那她說什麼也不會坐視不管。
總裁夫人……
這個名字不是一般的好聽,每次站在陽臺上隔着窗玻璃看到樓下緩緩停下的那輛跑車,她就覺得自己距離總裁夫的位子又近了一步。
她發誓,她絕對不是因爲嫉妒好友夏子沫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是有嫁入豪門的夢想,但也希望能幫好友脫離陸灝川的控制。
昨天晚上她睡的有些晚,加上今天是週末,所以她一覺睡到了早上的九點多,才懶洋洋的起了*。口渴的厲害,她抓了抓蓬鬆的頭髮,穿着若隱若現的睡衣出了臥室,準備去廚房裡接點兒水喝。就在她趿着拖鞋快要走到廚房門口時,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的響聲。她嚇的脖子一縮,順手從旁邊抄起一個花瓶,彎腰向着廚房走了過去。快走到門口時,就看到一個黑影從裡面走了出來,她嚇的揚起手裡的花瓶就砸了下去。
呯!!
對方的速度還算是很快,擡起手臂擋了一下,花瓶嘩啦一聲響接着碎成了幾片碎落在地面上,米然定睛看時,才發現從裡面走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天天來這裡的接她的陸夜寒。
“你怎麼會在這裡?”一看是陸夜寒,米然立即緊張的扔掉手裡的碎片,看陸夜寒的手臂被自己劃出了一道傷口,正在隔着襯衣往外滲血,顧不上其他,她轉身快速的跑去了客廳,不一會兒就提着一個家庭小藥箱跑了過來。
陸夜寒皺眉的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看米然一臉歉疚的走到身邊坐下,他淡漠的看她一眼。
“把我當成壞人了?”
米然快速的拿出紗布和消毒水開始爲他止血,邊處理邊抱歉的解釋:“平常我都是自己住在這裡,你來也不給我打個招呼,家裡突然多了個人,我肯定會害怕呀。你這麼突然出現,我能不緊張嗎?”
陸夜寒聽她的話笑了笑:“原本是想給你個驚喜,這下好了,直接變成驚嚇了。”說完向前傾了下身子,盯着她的臉問:“沒嚇着你吧?”
米然嗔怪的瞪他一眼:“你也真是的,應該多少給我點兒提示的,你這樣突然出現,我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多少有些驚訝,她一直以爲他的手上沒有這裡的鑰匙,可誰知他今天卻突然出現在了房子裡,那就說明他手上有一套這裡的鑰匙纔對。
“我是這裡的房東,當然會有一套備用鑰匙了,再說了,這裡住着我的女朋友,我來看看也不爲過吧?”
米然的臉上閃過一抹驚喜,不確定的看着他:“你剛剛說……什麼?這裡住着你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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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寶貝不哭”結婚的日子,丹丹祝寶貝新婚快樂,甜甜蜜蜜,幸福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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