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沫下班後就跟陸灝川一起回了陸家別墅,跟陸灝川說的一樣,雖然陸老爺子上午去找了她,但是回到家裡,陸老爺子臉上並沒看出什麼異樣的表情,甚至於跟之前相比,更熱情了一些。
“子沫,現在灝川的眼睛不好,你要辛苦一些,等到灝川的眼睛復明,那時候爺爺讓灝川給你補辦一場婚禮。”
夏子沫換了衣服跟陸灝川下了樓,剛在沙發裡坐下來就聽到了這樣的話,讓她着實有些意外。
“爺爺,沒關係的。我們現在這樣也挺好。”從她嫁進陸家到現在,還是第一次有人提起婚禮的事,而這個人還是陸家說話最有威望的陸爺爺,夏子沫有種受*若驚的感覺。
對面的嶽夢心臉色暗了一下,但是沒說話。
旁邊的陸雅宣還是有些沉不住氣,看着爺爺道:“爺爺,大哥大嫂都已經結婚了,當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嗎?還登了報紙,再舉行一次還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麼說呢?他們現在過的也挺幸福,就別讓人說三道四了吧?”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說不出的鬱悶。原本以爲母親把爺爺說動找夏子沫的麻煩,誰知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陸老爺子和藹的笑笑,看着孫女道:“就是因爲之前有人報道的不真實,所以我們才更要還子沫清白。”
陸灝川微微一笑的接過話去:“謝謝爺爺,爺爺您就算是不提,明年我也會準備的。”陸灝川邊說邊握住了夏子沫的肩膀。
陸老爺子看着兩人滿意的一笑。
陸灝川的話剛落,就聽到大廳門口的方向有腳步聲傳過來,夏子沫回頭看過去,就看到陸夜寒牽着好友米然的手一起走了過來。
兩人走到沙發裡坐下來,陸夜寒支起二郎腿,手搭在米然的肩膀上笑着看向陸老爺子:“爸,您剛剛說要還誰的清白?”
“哦,剛剛說到了子沫……”
陸夜寒眉尖一挑的看向陸灝川和夏子沫,有些意味的笑了笑:“清白這種東西沒有了就是沒有了,還能還回來嗎?”
陸雅宣聽出這話裡的意思,立即接過話去:“小叔說的對,這種事一般都是越抹越黑。管別人心裡想幹什麼,只要我們自己過的好就行啦。媽,您說是不是?”
嶽夢心的態度這次有些意外,聽女兒問自己,她笑了笑:“爸,您說的對。之前因爲報紙的事,外面的人都以爲子沫是個壞女孩,其實誰都不知道里面很多都不是她的原因,如果不是段家太過分,又怎麼會發生那種事?確實應該給他們補辦一場婚禮,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看看,灝川和子沫過的很幸福。”
陸老爺子微笑的點點頭:“嗯,就這麼定了。”
陸夜寒看看自己的大嫂,再看向旁邊的陸灝川和夏子沫,手攬着米然的肩膀道:“既然這樣,不如我來個提議怎麼樣?明年灝川他們舉行婚禮的時候,我和米然也一起舉辦,侄子和叔叔一起辦婚禮,應該會成爲一段佳話吧?”
陸灝川首先接過話去:“既然小叔提議,那等我明年眼睛復明了,一起舉辦。爺爺,子沫這個孫媳婦您已經認定了,那我們這個嬸嬸,您應該也沒什麼異議吧?”
聽陸灝川這麼問陸老爺子,坐在陸夜寒身邊的米然竟有些莫名的緊張。要知道如果老爺子點了頭,那她基本就已經是陸家的兒媳婦了。
那她嫁入豪門就不再是什麼無法實現的夢想了。
放在雙腿上的手,無聲的握了握。微抿着脣看着陸老爺子,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兒。
陸老爺子聽長孫的話慈祥的笑了笑,一臉和藹的道:“這個提議不錯,到時候灝川的眼睛復明,叔叔和侄子一起舉辦婚禮,那我們陸家可就是雙喜臨門了。”
看陸老爺子點了頭,陸夜寒看着陸灝川意味的笑了笑,眼底深處掠過點兒複雜的光。
陸灝川只是看着妻子淡淡一笑。
因爲這個話題,晚上的晚餐全家人吃的其樂融融,當然只有一個人的臉色是特別難看的,那就陸雅宣。
今天晚上的她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向都幫着她說話的母親,這次竟然支持夏子沫和大哥舉行婚禮。
晚飯過後,看着所有人都上了樓,陸雅宣這纔回了自己的房間,拿出手機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抱着雙膝鬱悶的坐在*上。
嶽夢心很快上了樓,把房間的門反鎖後走到*邊坐了下來,看着女兒一臉鬱悶的樣子笑了笑。
“生氣了?”
陸雅宣鬱悶的看着母親報怨:“媽,其他人幫着大哥和夏子沫說話也就罷了,爲什麼這次您也不幫我?”
嶽夢心笑着摸摸女兒的頭,接着臉色微收的道:“傻丫頭,你雖然不是媽的親生骨肉,但是媽從小把你帶大,媽對你的感情一點兒也不比親生的差呀。媽這次之所以沒說什麼,是因爲今天這個時機不行。今天我特意帶着你爺爺去找夏子沫,把她所有的事全都說了一遍,我原本以爲老爺子肯定會很生氣,誰知道他回來後竟然跟我說,以後不能再拿以前的事說夏子沫,而且還要好好對待她。你不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嗎?”
陸雅宣愣了一下,好奇心被一下子勾了起來:“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嶽夢心的臉色沉了沉,看着前方微皺眉的道:“你爺爺的態度是見了你大哥之後改變的,也就是說你大哥很可能對你爺爺說了什麼重要的話。”
“重要的話?那是什麼?夏子沫可是丟了咱們陸家的臉面,還能有什麼話讓爺爺對她改變看法的?”
嶽夢心也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是呀,我今天下午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到底是爲什麼呢?”
陸雅宣皺了皺眉,託着腮幫子想了想,依然是一無所獲。
“看你爺爺現在對夏子沫的態度,雅宣,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低調一些,不要逞口舌之快,我們表現的越明顯,對夏子沫反而就越有利。明白嗎?”今天回來後她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勁,老爺子的態度在一天之內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彎,足以說明兒子對公公說的話份量極重。裡面是不是隱藏着重要的秘密也說不定。所以在思量再三之後,她決定在沒有弄清真相之前,最好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當然沉默並不意味着她就是接受了夏子沫,而是在這段時間裡查出真相,給夏子沫重要的一擊。
拋開自己這個養女不說,她也不能任由一個跟陌生男尚過*的女人做自己家的兒媳婦。
絕對不能!
“那……那我該怎麼辦?”
“從現在開始,最好是跟她搞好關係,能取得她的信任是最好的。這樣我們才能查清你爺爺今天爲什麼會對她有這樣的態度?”
陸雅宣的眼睛閃了閃,接着明白的點點頭,壓低聲音道:“媽,我懂了,取得她的信任,等她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我們再出手!”
嶽夢心滿意的笑笑:“對,媽就是這個意思,所以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忍耐,能忍別人忍不了的事,你就能得到更多。”
“媽,我明白了。”
“還有一個人你從現在開始可以好好的跟她相處……”
“媽,還有一個人是誰呀?”陸雅宣有些不解。
“今天晚上談到婚事的時候,除了你大哥和夏子沫不是還有一對嗎?”
陸雅宣的眼睛一瞪:“媽,您說的是小叔?”
“是你小叔的未婚妻米然,她跟夏子沫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既然是最好的朋友,那很可能就是無話不談。從這個米然住在這裡開始,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她,這個女孩子跟那個夏子沫不同,她很會幹眼前活,做人也沒那麼死板,這種人是最容易被拉攏的。今天晚上你爺爺說明年給你大哥和小叔一起舉行婚禮,那就說明已經真正的接受了米然。既然不能接近夏子沫,能接近她最好的朋友對我們來說不也是一種機會嗎?”
陸雅宣眼睛一亮的點點頭:“媽,您說的太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呢?如果把這個米然拉到我們這邊來,她對我們就很有幫助,說不定到時候能派上大用場,媽,您說是不是?”
嶽夢心眯着眼睛笑笑:“在關鍵時刻她會幫我們一個大忙。所以我們從現在開始,要學會忍耐,等到時機成熟了,再給她們致命的一擊!”
“太好了!可是媽……如果我們把夏子沫趕出這個家,到時候這個米然卻在這裡留下來,她們怎麼說也是好朋友,會不會有一天扯我們的後腿?”
嶽夢心冷笑了一下:“既然把夏子沫趕出去,自然也不能留下她,等到沒有利用價值了,把她也趕出去。”
“媽,還是您厲害!”陸雅宣衝母親豎了下大拇指。
嶽夢心揉揉女兒的頭髮:“那就好好休息吧,晚安。”
“晚安。”
這個夜晚對於米然來說,絕對是人生中一個重要的轉折點。這比她當初考上大學,畢業後做上經理的位置都更加激動人心。
晚飯一過,她就跟陸夜寒回了三樓的房間。踏上最後一級臺階的時候,米然下意識的看了看走廊的另一端。
人生有時候就如同一場戲劇,曾經的她看着好友嫁入豪門,沒想到幾個月的時間過後,她竟然也走進了讓所有女孩子都羨慕的豪門,而且更讓人出乎意料的,她竟然成了好友的嬸嬸。不過在她看來,好友沒有自己幸運。陸灝川是個不能託付終生的人,死過三個妻子的他太危險,好友夏子沫能在這個家裡生活多久都讓人擔心不已。而自己則不一樣,陸夜寒沒有前科,雖然聽到過一個什麼蝶兒,但那個女人似乎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煙消雲散了。
一個死人而已,而且最主要的,陸夜寒從來沒有結過婚,而夏子沫卻已經是陸灝川的第四任妻子了。
從這些來看,好友夏子沫不可能在這裡得到什麼幸福。說不定以後在陸家的地位,她還不如自己過的好一些。當然,這些話她只能在心裡自己想一下,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
跟着陸夜寒一起走上樓梯,再進了兩人的臥室時,一走進房門,米然就伸手主動摟住了陸夜寒的腰,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內心是從未有過的激動與幸福。
“夜寒,今天晚上我好開心。”
陸夜寒的眉蹙了蹙,兩眼看着前方眸子有些清冷,面無表情的推開了她:“你先休息吧,我去書房處理一下文件。”
“好,那你別做的太晚了。”
“嗯。”陸夜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米然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心裡有些小小的失落。不過轉瞬她就自我安慰的沒事了。
他現在是爲了跟陸灝川決一高下,所以纔會這樣兢兢業業。
一定是的。
這樣一想,她的心裡又釋然了。
跟陸灝川一起回到臥室,其實夏子沫的心裡是有些不安的。不爲別的,只爲剛剛在客廳時陸老爺子說的那番話。
等明年陸灝川的眼睛恢復了,就給他們舉行一場婚禮。
這個消息對夏子沫來說是激動的,如果陸灝川真的能復明,她覺得自己就真不是一般的幸運了。
可是明年的婚禮,還有一對新人。那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米然嫁給陸夜寒。
按說好友通嫁進陸家,這也算是一個很好的歸宿。可夏子沫卻並不這麼認爲。陸夜寒在這個家裡處處爲難陸灝川,雖然迄今爲止他還沒什麼大的動作,但她總覺得陸夜寒之所以選擇好友米然,完全是因爲她跟自己的關係,如果拋開這一層,他肯定會把米然拋的遠遠的。
兩人在*上躺下來時,夏子沫沒說話,只是在把身子縮成一團靠在了陸灝川的懷裡。
“怎麼了?感覺你好像是不怎麼開心。”陸灝川的大手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着。
“沒有……”她言不由衷的搖了搖頭。
“又在說假話……”
夏子沫忍不住笑了笑:“我什麼時候說假話了?”
“你說假話的時候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夏子沫立即擡頭看着他:“我怎麼不敢看你的眼睛了?”
“那你現在看着我的眼睛回答,你今天晚上開心嗎?”
夏子沫的眼睛微眨了一下,沉默的低下頭去。
“明年我們跟小叔一起舉行婚禮,米然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會是因爲她比你大了一輩纔不開心的吧?”
夏子沫嘟了下嘴巴:“我哪有那麼小氣?”
“那跟我說說,明明是應該高興的事,怎麼到你這兒就不開心了?”
“我……我就是覺得……你那個小叔,不是真的喜歡米然……他好像……好像在利用米然對付你和我……”
陸灝川單手勾起她的下巴,低頭在她的脣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半晌才放開她淡淡一笑的道:“我這個老婆終於開竅了。”
“你什麼意思呀?聽上去就跟我一直像個傻瓜一樣。”
陸灝川笑着道:“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夏子沫嗔怪的輕打了下他的胸膛:“討厭……”
陸灝川看着妻子眼睛明昧的閃了閃,抱着她突然翻身壓上了她的身體。俯頭看着她。
這樣的姿勢自然不會引起夏子沫的懷疑,他經常會這樣看自己,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的眼睛像是復明了一樣。
陸灝川低下頭去輕吻着她的脣,半晌後微擡起身體緩聲道:“我這個小叔跟我的年紀差不多,雖然差一輩,但其實是同齡人。他可能對我有些誤會,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你從現在開始不要輕易相信你那個好朋友的話就可以了。其他的事都交給我來做,好嗎?”
夏子沫想起之前米然告訴自己那個叫蝶兒的話,看着他緩聲問:“陸灝川,你真正愛過幾個女人?”
陸灝川眯了下眸子,抓住她的手放到脣間親了一口,邊往下帶邊問她:“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夏子沫沒在意他抓着自己的手要做什麼,依然還在想剛纔的問題:“就是想知道,你告訴我嘛……”
陸灝川低頭親了親她的脣,聲音沙啞愛昧的道:“傻妞兒,你真想知道?”
“嗯……”
“那就讓它告訴你……”
回過神的她猛然明白自己握住的是什麼時,臉騰的紅了:“陸灝川……唔……”
“傻丫頭,它就是答案……”
“唔……”
夜色迷離,夏子沫的意識又開始越來越模糊,剛剛那個答案也被她忘到了九霄雲外,只知道跟着陸灝川一起在浴望的海洋裡起起伏伏……
在j市發生的事之後,陸灝天當天晚上沒回陸家別墅。而段紫嫣被趕出段家的事他也是一無所知。
但這並不意味着,j市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早飯過後,陸家的人全都上班離開了別墅。大約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陸家別墅的大門前緩緩的停下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子一停下,司機就快速的下了車,先跑到別墅的大門前按下了門鈴。一聽說是段氏集團的董事長段正生來拜訪,陸老爺子立即讓傭人打開了門。無論兩家的關係怎麼樣,這樣一個大人物親自上門,自然沒有怠慢的道理。
段正生走進客廳時,就看到陸老爺子已經親自迎了過來,兩人寒暄的握了握手,再一起走到四環沙發坐下來。
陸老爺子笑着道:“真是難得段兄來我們家做客,咱們可是有很多年沒有好好坐在一起說說話聊聊天了。”
段正生笑着點點頭:“是呀,你經常去國外,一住就是一年半載的,連個影子都看不見。這要是再過幾年不見呀,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一面呢。”
“看你這話說的,咱們身板都硬朗的很,見面還是沒問題的。”
段正生的臉色沉了沉,嘆了口氣道:“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這些年輕人做事讓人操心呀。今天要不是因爲你們家灝天和我們紫嫣的事,我也不會親自登門拜訪。唉……”
陸老爺子有些沒聽明白:“我們家灝天和你們紫嫣怎麼了?”
段正生略作詫異的看着他追問:“怎麼?難道你還不知道?”
陸老爺子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段正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現在的年輕人,很多都喜歡未婚*,但是我們這一代的人把這種事看的很重。這是臉面問題呀,如果這要是傳出去……我們紫嫣一輩子的清白就全毀了呀……”段正生邊說邊嘆氣的拍着自己的大腿,看他的表情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段正生的話聽的陸老爺子一頭霧水:“我說段兄,你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一些?紫嫣那孩子怎麼就毀了清白?”
嶽夢心正好下樓,看到客廳裡的段正生就走了過來。這老爺子也算是個風雲人物,但是段家跟陸家的關係一向有些敏感,一看段正生來了,嶽夢心的神經立即繃起來,向着兩人就走了過來。
跟段正生寒暄的打過招呼,嶽夢心就坐在了另一面的沙發上,看着公公問道:“爸,您剛纔說毀了誰的清白?我怎麼聽到紫嫣的名字了?”
她對段家的人一向不怎麼喜歡,這話一聽怎麼也要問個清楚。
陸老爺子搖了搖頭,看向段正生道:“這話還得問你段伯,我說段兄,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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