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厚顏的煞王求首訂

路敏的話驚掉了衆人的下巴,這公主到底何意?竟然讓一個足不出戶的病癆鬼領着她四處看看。

衆人的所想也是赫連崢的顧慮,不等赫連崢回答,即墨蓮臉色已經在同一瞬間泛起了白色,她抽出袖間的錦帕,捂住脣鼻,開始咳嗽。

如此,便出現了這麼一個場景,幾乎算是人滿爲患的大殿內,上頭坐着皇上,皇后,以及衆位嬪妃,下首的太子,皇子,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望向大殿的角落裡,那個正咳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子。

即墨蓮蒼白的面上因爲劇烈咳嗽而泛着緋紅,琉璃色瞳眸蒙上一層水霧,如此看去,好一個嬌柔美人。

思及即墨蓮孱弱的身體,衆人嗟嘆:可惜啊!

赫連宵雖然知曉即墨蓮是在假裝,然心口處仍舊升起一股無法言喻的酸澀,又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很疼。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即墨蓮的背,猛然擡頭,眼神冰冷地看向路敏,那眼神,沒有一絲的人氣,裡面是嗜血,是暴虐,是將一切打入地獄的決然。

“你在找死!”寒冰語氣裡充斥着殺氣。

路敏沒來由一顫,臉色僵硬,往後退卻一大步,路澈三兩步站在路敏身前,擋住那一*利劍般幾乎能穿透人心的利刃。

“煞王多慮了,舍妹是不知道即墨大小姐身子不適。”儘管心中對路敏的所爲同樣不贊同,但他們到底也是血親,他不能看着路敏眼睜睜被殺。

路敏拉開路澈,款步來到兩人面前,路敏明豔的臉上堆滿愧疚:“是本公主魯莽了,還望大小姐切莫見怪。”

上挑眉眼中是真真的愧疚,如此高貴的公主竟然會跟區區左相大小姐道歉,可見公主的氣度果真是當時無敵。

眼角餘光沒錯過赫連宵面上的一絲一毫變化,這樣的男子讓人懼怕的同時心中也不免升起一股征服欲,路敏很想看看人人懼怕的殘暴煞王若是失了心是否還如此的無情。

都是身爲女子,這種敏銳的感覺即墨蓮甚至比一般人都強,她知道路敏的目標是赫連宵,心中升起一股酸澀,手更是快心思一步,即墨蓮攬上赫連宵的胳膊,斜睨了路敏一眼:“公主既是知道錯了,本小姐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還希望公主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莫要妄想得到那些不屬於自己的。”

路敏臉色微變,繼而笑道:“還未到最後,大小姐何來此言?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種事大小姐難道想嘗一嘗?”

“是本小姐砸了自己的腳,還是公主最後萬劫不復,這是早已經註定的結局,若我是公主,會趁早死了那顆心。”即墨蓮不甘示弱。

“呵呵,原來傳言還真是誤人啊,不知道的人會以爲剛剛大小姐是在裝病呢?”路敏的聲音清脆響亮。

一瞬間,整個大殿陷入靜默。

路敏的話同時讓赫連崢皺眉,深沉的眸中閃過懷疑。

“不管本小姐是否裝病,這也及不上公主原來的真假高貴。”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衆人皆是雲裡霧裡,特別是赫連宵,人情世故尚且不懂,更何況是女子之間這種從來話裡有話的交流。

即墨蓮的話他愛聽,可對面這女人的話赫連宵厭惡的緊,他冷喝道:“滾開。”

路敏紅脣發白。

心中即便再憐惜路敏,衆人也不敢跟赫連宵叫板,他們只能寄希望於皇上,赫連崢見此,收斂了笑容,沉沉掃了一眼赫連宵,他說道:“敏丫頭,你也看見了,這左相大小姐身體有些弱,怕是不能出門,這樣,你再重新找一個身體健朗的,如何?”

世人如此讚美路敏也不是沒有緣由的,路敏美麗,聰慧,經得起風浪,也算是當世一個奇女子。經過昨夜的見聞,她知道這即墨蓮並不如表現的那般弱不禁風,能面對血腥場面而面不改色的,又豈是一般的大家閨秀?

更甚者,路敏心中有一個奇怪的感覺,這即墨蓮可能會是自己至今爲止遇到的最強勁的對手。不光是男子,像路敏這種女子在遇到對手時,心中也難以抑制住逐漸上升的興奮之感。

若有所思地審視着赫連宵跟即墨蓮兩人的互動,路敏更是堅定了心中所想,若是能將煞王搶過來,到時即墨蓮還會跟現在這般鎮定嗎?

不等路敏點頭,那邊緊靠着赫連瀾的即墨月得到瀾王的指示,起身,恭敬地說道:“皇上,臣女願意陪着公主遊覽京都各處。”

若讓大赫公主做嚮導,那自是貶低了大赫的公主,是以,朝臣家的小姐最合適,赫連崢滿意地看向即墨月,轉而問路敏:“敏丫頭,你覺得如何?”

確定了心中所想,路敏也不急着行動,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即墨月跟即墨蓮時姐妹,相比對即墨蓮應該很是瞭解,思及此,路敏笑道:“如此,就麻煩二小姐了。”

“公主客氣。”

這件事也算是完滿解決,就連上首的赫連崢也不禁鬆了口氣。

人的欲—望總是無止境的,當沒了性命之憂,接下來又要尋求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了,尤其坐在皇上身邊的清妃,她心底暗恨自己剛剛太過激動,既然已經將東西扔掉,她又怎能明目張膽地再將東西要回來?

不得不說,這些在皇宮裡被扭曲了的女人們已經忘記了何爲廉恥。

清妃望了下面羣臣中其中一人,那人收回目光,起身,抱拳:“路澈皇子,微臣對藥理稍有研究,曾聽聞有這麼一種果子,卻一直無緣見到,微臣有了不情之請,還望皇子能答應。”

路澈瞥了一眼那人,道:“但說無妨。”

那人頓了段,說道:“雖然如今這果子已經作爲禮物送給了清妃娘娘,微臣還是斗膽想讓大皇子將果子借與微臣瞧瞧。”

這人提及此事一是提醒路澈此物已經是清妃的了,另外,等自己瞧過便可以直接還給清妃。

如此一箭雙鵰的話讓路澈嘲諷地夠了脣角,這東西,清妃那女人還不配擁有,能得到此物者,除了那女子,誰都不配,路澈眼角掃過已經減緩了咳嗽的女子,手緊了緊。

“這位大人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剛剛本殿的確是將東西送與了清妃娘娘,不過,大家也都瞧見了,清妃娘娘好似不滿意這份禮物,她可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扔掉了這果子,本殿好歹也是大盛大皇子,豈能隨你擺弄?你不要時隨便扔掉,想要了本殿還得雙手奉上?你們當本殿是什麼?”

說到最後,路澈的眼神已近凌厲。

清妃聞言,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青,最後徹底成了黑色,她素來深受皇寵,一個別國的皇子還敢這麼大聲呵斥她,這讓從來沒有受過委屈的清妃心中恨極。

她委屈地擡目,望向赫連崢,泫然欲泣地說道:“皇上,臣妾剛剛不過是一時被嚇住,臣妾不是故意的。”

話還未落,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赫連崢厭惡地瞥了一眼清妃,用一種只有兩人能明白的話說道:“愛妃,要笑,你知道朕的意思嗎?”

清妃心咚的一下沉入谷底,她怎麼會忘記皇上的忌諱呢?皇上只喜歡自己的笑容,清妃自嘲地勾起脣角,她的確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臣妾知錯。”清妃載擡眸,面上已經綻現處一如既往的那種絕美笑容。

又是那種笑容!赫連宵身體微動,不等他起身,一旁的即墨蓮已經抓住他的手,即墨蓮看向赫連宵,搖搖頭。

如此大庭廣衆之下,赫連宵如此一來便處於衆矢之的,這樣的赫連宵讓她心疼。

即墨蓮眼中一閃而過的擔憂讓赫連宵心底暖流涌動,他點頭,握緊手中溫暖的小手。

這邊溫暖流動,另一邊依舊有些劍拔弩張。

赫連崢問:“以賢侄的意思,你要如何?”

“很簡單,這東西本殿既然已經帶了過來,勢必要送出去。”

路澈這麼一說,衆小姐眼神頓時放光,就連坐在另一側還未開過口的皇后都不禁坐直了身。

“你這話何意?”接口的是太子赫連同。

“本殿有個建議。”掃視全場一圈,路澈說道:“我們來個比賽,誰最終得勝,這果子便是他的。”

“什麼比賽?”

“我們來個不一樣的,以每一組一男一女,共同完成,贏得不僅可以得到這果子,還有本殿這把匕首。”

路澈將腰間的匕首放在桌上,接着說道:“這匕首由千年寒鐵製成,是當今三大兵器之一,削鐵如泥,可吹毛斷髮,算是當世最堅韌的武器。”

路澈將這兩樣獎品一擺出來,衆人皆瞪大了眼,路澈算是抓住了人類的弱點,這世間哪有女子不愛美?哪有男子不愛兵器?

即便不愛這兩樣,若是贏了比賽,那也算是揚名天下了。

但關鍵問題是,太子赫連同問:“那大皇子是否參與?”

“當然。”路澈點頭。

路澈的話讓衆人長舒了口氣,既然連大盛皇子都參與,若是他們下場倒也不會失了身份。

即墨蓮若有所思地盯着路澈身前的那個琉璃瓶,若她猜得不錯,那瓶子裡的果子還具有洗髓舒筋的效果,雖然比煞王府的雪蟬差一點,對師孃的病症還是有效的。

“想要?”赫連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即墨蓮一怔,茫然擡頭,看着靠得極近的赫連宵,心思卻是翻轉,她是個心防很重的人,從不輕易讓陌生人接近,可這赫連宵已經讓自己破了例,僅僅兩日的時間,她似乎已經習慣了赫連宵就在旁邊。

見即墨蓮神色有些遊離,赫連宵靠的又近了些。

俊美妖冶的臉就在眼前,即墨蓮眨了眨眼,看着面前毫無瑕疵的臉,猛然清醒,她試圖後退,赫連宵哪能放過她,一手握緊,另一手扶着她的腰,低聲又問了一遍:“你想要那個?”

“對我的確有些用。”即墨蓮回道,而後身體動了動,試圖掙開赫連宵的桎俈,然無論她如何動,那隻手像是長在了自己身上,即墨蓮低聲說道:“放手。”

“不放,你想要那東西我替你拿。”赫連宵說完,又要再一次起身。

即墨蓮扶額,趕緊阻止:“等等。”

“怎麼了?”

“你就這麼上去拿來?”即墨蓮反問。

赫連宵理所當然地點頭。

再次長嘆一口氣,即墨蓮說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根本不懼這些人,可你難道就不怕麻煩?”

有時候即墨蓮甚至懷疑赫連宵到底是怎麼長這麼大的,竟然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們都怕死。”言下之意,誰要找我麻煩我就滅了他。

以他們兩人的身手,拿一個區區果子是綽綽有餘,然,即墨蓮若還想在大赫行走,就得考慮好以後的路,如此場景,當然要用正當手段得到最好。

即墨蓮已經顧不得腰上的手了,她按住赫連宵,試圖跟他講道理:“但我怕麻煩,那個東西到了我手裡,這些人會找茬的。”

“我護着你。”

按住赫連宵的手一僵,即墨蓮心臟從來沒有跳動這麼快過。

‘我護着你’,這四個字說出來多簡單,可承諾卻是一輩子的,前世今生,只有赫連宵對她說過這四個字,這讓即墨蓮如何不動容。

低下頭,試圖眨掉眼中的酸澀,即墨蓮苦笑,她雖然已經足夠強大,可到底是女子,她也曾期望過一個人的肩膀。

見即墨蓮低頭,赫連宵有些着急,心也跟着漏跳一拍,他唯恐即墨蓮不相信,急忙說道:“我說話算話。”

即墨蓮可以懷疑這世上的任何一人,也不可能用疑問的眼光看赫連宵,她再擡頭時,臉上已經有了暖暖的笑容,這次沒有疏離,沒有隔膜,而是發自內心的溫暖。

“我相信。”

像是得到了大人肯定的孩子,赫連宵笑開,上揚的嘴角剎那間讓整張臉如春日驕陽,燦爛無比。

殊不知,赫連宵這一笑讓即墨蓮心動,也讓另一顆心跟着急速跳動。

路敏長指甲掐向手心,刺骨的疼痛讓她清醒,瘋狂的雙眸也有了志在必得,若無其事地端起一旁的酒杯,將裡面的果酒一飲而盡。

路澈的提議已經得到赫連崢跟底下一衆人的同意,剩下的就是人員的確定,既然大盛的皇子參加,那大赫也只能派些年輕的男子女子,其中太子第一個起身,他要讓父皇看看,自己這個大赫的太子並不比大盛的戰神差。

太子的參與讓剩餘的不少人跟着激動,衆人紛紛踊躍參與,不光是男子,不少小姐也跟着簽上自己名字,即便不是爲了那果子,能在這麼多公子皇子面前表現一番,也是不枉此行的。

看着滿滿兩張紙的人名,路澈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他起身,看向角落裡的即墨蓮兩人,朗聲問:“煞王,即墨大小姐,你們可要參加。”

不等即墨蓮出聲,即墨端卻在人羣中上前一步,跪地說道:“皇上,小女身體不好,萬不能參加比賽。”

“左相多慮了,雖然參賽的是一男一女,但女子不需要動作,她們只坐着便可。”路澈打斷了即墨端還將說出口的話。

人家已經這麼說了,即墨端也無奈,只是擔憂地看着即墨蓮一眼。

赫連宵用眼神詢問地看着即墨蓮,依他之見,還是直接搶了了事,但赫連宵不願看到即墨蓮皺起的眉頭,如此,只好看她的決定了。

即墨蓮挑眉:“若讓你參加,你可有把握?”

“有。”赫連宵說的忒利索。

而這兩人的對話也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在場衆人的耳中,所有人頓覺眼前一黑,煞王竟然要參加?那他們能直接退賽嗎?

所有人求救似的看向皇上,希望能得到安全保證,赫連崢頭皮發麻,這個兒子莫說這些人,就是他自己也鎮不住啊,但君威不可損,赫連崢只好笑看着赫連宵,說道:“宵兒,這是比賽,點到即止,切莫傷人性命。”

赫連宵冷冷掃了一眼上面,沒有做聲。

赫連崢的面色有些難看,知道不會得到赫連宵的應答,他只能看向即墨蓮:“即墨丫頭,這比賽第二,情義第一,作爲我大赫子民,朕想你是瞭解朕的心情的。”

如此大庭廣衆之下,即墨蓮也不能撥了赫連崢的面子,她低頭:“即墨蓮明白。”

即墨蓮的保證讓衆人鬆了口氣之餘,也不禁納悶,這煞星不買任何人的帳,怎就偏偏對這病癆鬼言聽計從呢?

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衆人只能歸咎於這兩人是天生一對。

確定比賽人數,路澈這才宣佈比賽內容跟規則。

“這一場我們不論武功不比琴棋書畫,我們比運氣。”路澈說道。

他的話倒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也是,論武功,誰能跟煞王,戰神相比,論琴棋書畫,哪位又能及得上路敏公主呢。

“運氣?澈小子,你不妨說說看。”赫連崢頗感興趣。

“我們男子跟女子分別抽籤配成一組,而後女子圍坐在一起,中間放置一個圓盤,圓盤上標示着一個指針,小姐們轉動圓盤,指針指到哪一位,哪一位小姐便往旁邊的木質大箱子中取出一個便籤,便籤上會標示出各種任務,若是做得到,算是通過,做不到算淘汰,以此下去,走到最後的便是最後勝利着。至於便籤上的題目,那就看各位的手氣了。”

即墨蓮眼底閃過詫異,這路澈的想法倒是跟上一世她見過的不謀而合,斂眉,即墨蓮再一次嘆氣,表示古人其實也是很聰明的。

卻不知她的感嘆讓眼神從未離開過她的赫連宵面色轉暗,赫連宵悶悶說道:“其實我比他厲害的多。”

即墨蓮詫異地擡眸,見赫連宵緊繃的臉,心情又好了起來,這赫連宵啊,有時可愛的真相讓即墨蓮很想摸摸他的腦袋。

“恩,我知道你很厲害。”即墨蓮重重點頭。

“你也覺得我比那個孔雀一樣的傢伙要好得多?”赫連宵眼底帶笑,急切尋求保證。

不行了,真的忍不住了,即墨蓮腮邊的兩個酒窩若隱若現,她手不受控制地摸上赫連宵的頭髮,拍了拍,說道:“別懷疑,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男子。”

這的確是實話,像赫連宵這麼強大的,以殺人爲樂的,世間再找不出第二個。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赫連宵心情漸好,他牽着即墨蓮的手用力,卻也沒弄疼她,還沒走到人前,赫連宵又緊張地吩咐:“等會兒你可以稍微使點力。”

其實在第一次握上即墨蓮的手時,赫連宵已經知道她是有武功的,他並沒有被欺騙時的氣憤之感,即墨蓮的武功不弱,如此更好,他也不用擔心即墨蓮會被比人欺負。

對於赫連宵超乎常人的感知力,即墨蓮早已有所瞭解,她點點頭,這種時候,就看個人手段了。

這次報名的各十五名男子,十五名女子,等所有人到齊,路澈看着徐公公手中十五份摺好的宣紙,楊聲說道:“這十五張紙上分別寫着小姐們的名字,由男子抽取,抽到哪位小姐便跟哪位一組。”

那十五家小姐的名字可是赫連崢當着所有人的面寫的,做不得假。

端詳四周,徐公公權衡了利弊,往路澈走去,畢竟來者是客,路澈隨便抽取一張,而後的大赫太子赫連同,之後是瀾王,再來便是赫連宵,等徐公公小步走到赫連崢面前時,掃了一眼還剩很多的宣紙,皺眉,他不是神仙,當然不知道哪一張寫的是即墨蓮,赫連宵揮手,讓徐公公接着下面的人。

徐公公略微思慮片刻,知道赫連宵的意思是自己就拿最後那一張。

抽了一圈,最後剩餘一張,徐公公雙手奉上,赫連宵已然沒有接,他冷冷掃向周圍,命令道:“打開。”

一句話,一個指令,那些人亦沒有反駁的,就連赫連同跟赫連瀾也按捺下不悅,打開了紙,赫連宵眼神銳利地掃視一圈,發現寫着即墨蓮的那一張紙在一個其貌不揚,卻看似敦厚的年輕公子手裡,赫連宵勾勾手指,說道:“拿來。”

那人只覺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渾身涼個通透,他戰戰兢兢地過來,好似捧在手中的是燙手山芋。

赫連宵一把拿過那年輕人手中寫着即墨蓮三字的宣紙,用優美的下巴點了點徐公公手中僅剩的那張還未打開的紙。

那人得了命令,迅速接過,又快速轉身,臉上是如釋重負的笑容。

赫連宵這行爲那是紅果果的犯規啊,幾乎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大家鴕鳥似的將頭埋在脖子裡,當做沒看見。

路澈眼神閃爍,他此時才意識到自己是遠遠地低估了赫連宵厚顏無恥的程度,路澈譏諷地說道:“煞王,既然已經決定參與,是否該遵守規則?”

赫連宵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他,涼涼地說道:“你之前可沒說換名字就是犯規。”

一句話堵死了路澈接下來的長篇大論。是啊,路澈在這之前可沒說不準許換搭檔,何況這你情我願的事到哪都說得過去。

全場只路澈一人發表不贊同的看法,孤立無援的他只能不甘地掃了一眼赫連宵,而後作罷。

誰也不知道此時路澈心中想的是:他真該早一步想到換搭檔這一招的。

見無人再反對,與其說比賽,不如說是遊戲開始,女子坐成一個圈,中間一張大的紅木圓桌上放置一個轉盤,轉盤上標示一個黑色箭頭標誌。

而其餘人,以赫連崢爲首,均坐在不遠處,興致勃勃地觀看着這一場別開生面的比賽。

至於誰來開這個頭,徐公公抹了把冷汗,哎,得罪人的活又是他來幹,瞅着個空隙,徐公公閃了進去,雙手扶着圓盤,使勁全力,下一刻圓盤轉動起來。

數十雙眼睛緊緊盯着那箭頭,當箭頭減緩時,即墨月激動的渾身顫抖,沒想到自己運氣這麼好,得到了頭一把。

箭頭指向即墨月,便從她開始。

此時即墨月心底甚至已經想象得到自己得到最後勝利的那一刻,自己的了勝利,儘管不捨得,但她仍然會將東西送給德妃,這樣德妃定然會對她改觀,而瀾王最聽德妃的話,如此,自己準能得到赫連瀾的心。

不得不說,這即墨月對赫連瀾的感情,還真讓人感動。

抱着這美好的願望,控制好力道,即墨月轉動圓盤,圓盤急速旋轉起來,十幾圈後,慢了下來,直到箭頭標示最後指向一人。

衆人看向最終被指向的那女子,那是御史大夫家的嫡女,跟那位小姐搭檔的男子倒是與即墨月有些關係,男子是女兒節上即墨蓮遇到的夏鵬飛的二哥夏鵬翔,夏鵬翔微笑着將手伸進木質盒中,拿出一張紙,當他看見上面寫得內容時,笑容有些僵硬。

便條上寫着:請男女搭配,做出一份回味樓最拿手的香芋糕。

雖說從小被教養要入得廳堂,下得廚房,可這些千金小姐們每日只管學些琴棋書畫,她們覺得廚房一事本就是極爲沒面子的事,因此,這廚藝可沒幾人能拿得出手。

這一題,兩人相視一眼,決定試一試。

那邊下廚,這邊剩餘還有十四人,接着轉圓盤的是即墨月旁邊的一位小姐,這位小姐身子單薄,力氣也小,圓盤在她手下不過轉過了三四圈便慢慢停下。

所有人都屏氣,看着箭頭所指的方向,路敏笑的眉眼彎彎,她的搭檔是那位跟赫連宵換人的敦厚年輕人。

兩人在一塊站定,男子手腳發抖,好在還能順利掏出一張便籤紙,上面的內容爲:半個時辰之內,兩人趕往京都西南角一個專門爲人畫像的攤子前,讓攤主爲兩個各畫一幅自己的人物像。

那畫像的攤主是個五十左右的男子,男子畫像水平在整個京都都是人人稱讚的,每日來找他花各色風景人物的客人絡繹不絕,但此攤主有一個怪癖,他每日只畫十副人物畫。

看了看天色,小半個時辰後那攤主就會準時收攤。

路敏倒是沒有一絲焦急的神色,她朝赫連宵笑道:“皇伯伯,您就看敏兒的吧。”

得到赫連崢的允許,馬廄爲兩人牽來兩匹馬,路敏跟那男子各找來一匹馬,跨上馬,狂奔而出。

看着絕塵而去的馬,即墨蓮暗笑,她緊緊挨着赫連宵,可是看得清楚剛剛他的動作,在路敏的馬經過他身旁時,赫連宵的指尖微動,那馬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後奔跑的更快了。

“你這樣可是不准許的。”即墨蓮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赫連宵挑眉:“哼,誰讓她剛剛要你陪着。”

她的時間都是他的,別人休想。

“我不是沒答應嘛!”

“想想也不行。”赫連宵聽到即墨蓮的反駁,有些擔心:“你不喜歡我這麼做嗎?”

“不,那公主是該受到教訓。”即墨蓮很肯定的點頭。

赫連宵聞言,毫無瑕疵的面上揚起明媚的笑容,腮邊跟即墨蓮一般,有兩個若隱若現的酒窩,鳳眸中閃爍着光芒,完全是個受到誇獎的孩子。

即墨蓮此時如何也想不到因爲她一時的誇讚,助長了赫連宵的狠辣,以後凡是欺負了即墨蓮的,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災難懲罰。

這邊路敏跟那敦厚男子剛離開,第一個抽到的御史大夫嫡女跟夏鵬翔已經端着盤子過來,看着兩人灰頭土臉的模樣,衆人已經先笑了起來。

夏鵬翔跟在後面,衣着雖然還算乾淨,可眼中的挫敗已經是不言而喻。他端着盤子來到赫連崢面前,低聲說道:“皇上,微臣認輸。”

帶兵打仗他在行,可這種庖廚之事真不是他拿手的。

赫連崢看着手背上腫了一大塊的夏鵬翔,問:“愛卿對於此次比賽可有什麼心得?”

“皇上,經過此事微臣這才意識到任何行業都是不容易的,微臣原本以爲君子當遠離庖廚,而且微臣以爲作爲帶兵打仗的一個將軍,尊嚴要遠遠高於廚房中人,可現在才明白何爲術業有專攻。”

夏鵬翔這一番話倒是讓即墨蓮側目,這個世界雖然不如前世她在書上見過的,女子堪比塵埃,但想要跟男子平起平坐,卻也不過是幻想。

由此可見,這夏鵬飛遠遠要比那個三弟懂事的多,看着這男子剛毅的面龐,沉穩的氣質,以及眼底的正直,即墨蓮斂眉,這夏鵬翔也算是夏家的一個奇葩了。

“哈哈哈,說得好,夏愛卿啊,你可是生了個好兒子。”赫連崢龍顏大悅。

坐在衆臣中間的夏志成心中甚至驕傲,臉上卻是一派謙虛,他趕緊說道:“謝皇上,犬子不過是愚忠了些,相較於極爲皇子,犬子可不值一提。”

不管皇上臣民,誰也不願自家的孩子被別人誇,赫連崢笑容更大,他招招手,說道:“徐公公,去把上次十月國上貢的那把刀取來,夏鵬翔作爲一個武將,心思卻也活泛,這把刀該配這樣的年輕人。”

“謝皇上。”夏鵬翔跪下叩謝。

賞賜告一段落,這邊的比賽還在繼續。

輪到第三位女子轉動圓盤,說到這第三位,即墨蓮有些頭疼。

大盛有路敏公主深受寵愛,大赫同樣有以爲公主被赫連崢捧在手心,那便是赫連霞,正是好玩的年紀,這種從未見過的比賽赫連霞豈能錯過。

若是如此也就罷了,可赫連宵卻偏偏要坐在即墨蓮身旁,而且時不時地要問上即墨蓮一句:“我叫你蓮姐姐可好?”

“蓮姐姐,你認識一個人嗎?”

“蓮姐姐,明日我們一起無逛街可好?”

……

即墨蓮開始還能平靜地回答赫連霞的問題,越到後來,即墨蓮越是沒耐性,以至於最後她假裝聽不見赫連霞的問題。

這赫連霞倒也奇怪,即墨蓮可是看見過她面不改色地處置了最爲貼近的宮女,這位向來嬌慣的小公主脾氣可不是很好。

然,面對自己的‘裝聾作啞’,赫連霞一反常態地沒有生氣,面上的笑容甚至都別無二致。

“蓮姐姐,到我了哦,你想現在比試嗎?”赫連霞興奮地問。

那意思,你要現在比,我便讓箭頭指向你。

即墨蓮搖頭,淡聲道:“公主輕便,這種事情還是隨緣。”

赫連霞點頭,心中已然做好了決定,她很喜歡即墨蓮,就不能讓她先離開,眼睛轉了一圈,那個跟蓮姐姐一家的即墨月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看她那一副委屈的模樣就噁心,憑什麼那種女人還是蓮姐姐的妹妹,可惡,這次一定要讓她下去。

既然心疼着赫連霞,赫連崢當然也怕這小公主以後吃虧,自小就派了個師傅將她武功,雖然拿不出手,可好歹也能打退即墨月之流的。

控制住力道,這轉盤開始旋轉,不知是赫連霞運氣好,還是真的控制住了圓盤,那標示着的箭頭堪堪停在了即墨月的面前。

赫連霞激動地直拍巴掌,叫道:“好了你,到你了,快去。”

即墨月心底擔憂跟興奮並存,她心底暗暗祈禱,希望瀾王抽取的是個簡單的。

不錯,即墨月跟赫連瀾是搭檔,這倒不是跟赫連宵那般硬搶的,而是天意。

經過上次幾乎滅府的遭遇,赫連瀾已經沒了平日的文雅,他此時只想將赫連宵狠狠踩在腳底,這次若贏得了比賽,也能提升點他一落千丈的名聲。

來到木盒跟前,赫連瀾眼睛往盒內看去,只見黑漆漆的一片,這讓想要作弊的赫連瀾心中憤然,無奈,真的只能憑運氣了。

抽出一張,徑自打開,赫連瀾終於鬆了口氣,這是到此刻爲止最簡單的了。

接過赫連瀾的便籤紙,路澈笑道:“還是瀾王好運氣啊。”

紙上的任務是繞着月重殿跑三圈。

兩人簡單收拾了下,開始繞着月重殿跑了起來,當然,每隊搭檔都會有人在一旁看着,以顯示公平。

衆人時不時望向月重殿外,只見赫連瀾絲毫沒有憐惜即墨月的意思,他一身的修爲雖算不得上等,但跑步卻是再小不過的事,可跑三圈對即墨月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她本身就很少走路,出了門都是轎子,要麼便是馬車,最多也就在左相府內隨便走走,而月重殿卻是皇宮數一數二的大殿。

看着沒跑兩步已經快要喘不開氣的即墨月,衆人捂嘴偷笑,那跑步的姿勢,還有那已經鬆散成不知名的凌亂髮型,滿頭珠釵叮叮咣咣,有的已經往下掉,那狼狽的模樣可真不敢恭維啊!

赫連瀾跑到了第三圈,即墨月卻是半圈都沒到,每一次從即墨月身旁經過,赫連瀾都有一股衝動,掐死眼前這個讓自己丟盡顏面的女人。

想到即墨蓮不沾染絲毫塵埃的高貴身影,再瞧瞧眼前這個女子,赫連瀾再一次否定了他之前的眼光。

眼見着三圈即將跑完,路澈卻在這時喊道:“瀾王,這個遊戲是兩人一起進行,是以,瀾王一人完成不算,須要等你的搭檔完成。”

赫連瀾憋足的那口氣頓時泄了,他緩慢了腳步,等着晚了快三圈的即墨月跟上,兩人終於齊頭並進,赫連瀾按壓下心中的煩躁,用盡量柔和的語氣說道:“二小姐,你千萬要撐住,這遊戲不僅關係到你我,還關係到我們的未來。”

赫連瀾的意思是他定要讓瀾王府重新立於人們眼前,並且瀾王府將會是最讓人豔羨的存在,他還要讓煞王府雞犬不留,將赫連宵踩在腳底。

不過,顯然即墨月卻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在即墨月看來,赫連瀾的意思是若是贏得了比賽,他便會娶了自己,他們能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瀾王寵愛她一生。

正所謂人的潛力其實是無窮的,即墨月豁出去了,她憋足了勁,撒腿狂奔起來。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即墨月到底也是跑完了三圈,等下來時,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了,即墨月覺得心臟似乎即將跳出了胸腔,她眼前白光閃過,而後人事不知。

即墨月被擡下去後,月重殿內還在繼續。

如此只剩下十二對了。

赫連霞之後便是即墨蓮,即墨蓮沒有急着轉動圓盤,而是看向赫連宵,見此,赫連宵揚起嘴角,朝她點頭。

兩人若無旁人的交流讓在場衆人心思各不相同。

即墨蓮終是伸出了手,握着圓盤,稍微用力,與旁人來說,轉動這偌大是圓盤無法控制的事,然,與即墨蓮來說,不過是擡手之事。

圓盤轉動了三四圈後,停在了即墨蓮自己的面前。

呀!衆人驚歎。

這種情況還是首見。

赫連宵手微擡,木盒憑空而起,停在赫連宵面前,他懶懶伸手,取出一張紙,不用別人過來,他徑自打開,當赫連宵看清上面的字時,鳳眸開始放光。

------題外話------

妞們,聽人說首訂很重要,搖今天一整天都是心神不寧啊,希望妞們多多支持哦,親個大家!

第214章 被襲擊第六十四章扭曲的赫連崢第169章 人性化的小貂第七十章另一個淡漠女子第167章 氣死他第209章 被下了五石散第150章 月下纏綿第136章 宵的報復第七十八章心疼宵第163章 準你出去尋花問柳第220章 瞭然朝北被抓第121章 宵跟澈的脣槍舌戰第六十一章 鬧彆扭了第196章 再反悔,就哭給你看第147章 夫妻間的小情趣第十八章德妃召見第162章 溫情升級第七十一章美女救英雄第173章 詭異天賦第168章 馬車震第九十五章 奇怪的女皇第五十二章調又戈了他第三十三章一女不適二夫第十二章隱藏的女幹情第167章 氣死他第206章 如此父女第九章偷雞不成蝕把米第六十一章 鬧彆扭了第九十七章 竟然是路澈第194章 要蓮做巫女第146章 一片混亂第六十四章扭曲的赫連崢第139章 路敏的最後作用第六十一章 鬧彆扭了第167章 氣死他第213章 打了自己一掌第167章 氣死他第八十八章 知曉陷害第四十三章終是見面第四十一章相攜逛街第八十一章食人魔二更第223章 一個包子引發的誤會第145章 調虎離山第125章 心思毒辣(萬更)第二十章再遇妖孽第181章 奇怪城池第147章 夫妻間的小情趣第十八章德妃召見第一章告別寺院第115章蓮的懲罰第107章 每人一個美人第153章 別出心裁的懲罰第233章 可憐可笑哪第180章 一羣強盜第二十八章第一次交鋒第118章宵醋啦第四十六章來訪意第十二章隱藏的女幹情第118章宵醋啦第五十章厚顏的煞王求首訂第207章 你可知黃是什麼第222章 宵的又一名仰慕者第一百零二章 目標是宵第234章 替爹爹守着孃親第六十七章送他那什麼第195章 太欺負貂了第187章 仍舊放不下第213章 打了自己一掌第181章 奇怪城池第二十二章送嫁衣第二十三章各懷心思第196章 再反悔,就哭給你看第153章 別出心裁的懲罰第九章偷雞不成蝕把米第183章 借種第138章 米芙兒跑了第128章 惡女的挑戰第159章 我和孩子誰重要第七十六章腹黑的宵第123章 要嫁宵跟澈第163章 準你出去尋花問柳第140章 又一找死渣男第202章 可憐一村人第三十三章一女不適二夫第158章 注入一條命(高潮)第235章 命劫第六十五章德妃瘋了第六十九章朝北被罰嘍第153章 別出心裁的懲罰人物列表第165章 來得容易走的難第126章 陌玉的來歷第七十三章當年真相第205章 宵被招婿第113章洞房花燭第181章 奇怪城池第166章 娘子只能呆在我身邊第七十九章矛盾初生第五十四章左相夫人下場第196章 再反悔,就哭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