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文軒爲難,求助地望了一眼顏老爺,不過他的求助無疑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顏君毅根本不會聽顏老爺的話,只好親自開口道:“大哥,你現在不能去看她......。”
“爲什麼?難道你剛剛說她很好都是假的?”顏君毅沒有等他說下去,便迫不及待地打斷他,目光定定地望着他,滿滿的盡是心急的神情。
顏文軒忙搖了一下頭,安慰道:“不,大哥你誤會了,你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很容易感染到病菌,所以不能隨便離開隔離病房,更不能近雪寶的身。”
顏君毅的身體弱是一方面,雪寶身上的病菌也很容易染上別人,所以他一直將雪寶隔離在病房內,除了冥真大師和醫生護士,就連範媽媽都不可以進入。
不過顏君毅卻根本不在乎,他現在關心的是雪寶怎麼樣子,是不是真的像顏文軒說的那樣。已經重新活過來了,畢竟之前明明就已經沒有了氣息的!
他擡頭,緊緊地逼視着顏文軒,輕啓蒼白的脣齒固執地重申一遍:“我現在就要去看她,我要親眼見到她還活着,否則我沒有辦法安心下來。”
“君毅......你怎麼總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呢?”顏老爺痛心地嘆了口氣,可憐天下父母心,心疼他的,永遠都是他這位做父親的,偏偏人家還不領情。
“因爲雪寶比我的身體更重要。”顏君毅黯然地暱喃了一聲,他已經下*了,站起身子的時候搖晃了一下,他閉了閉眼,努力地讓自己的身子保持平衡。
顏文軒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吩咐護士小姐找來防護服,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後才放心讓他離開隔離病房,到雪寶那個高危險的病房去。
顏君毅在迴廊上經過的時候,站在雪寶的病房前,隔着透明玻璃靜靜地注視着她安祥的睡臉。病房內,她安靜得就像一個沉睡千年的城堡公主,等待着自己的王子去把她吻醒。
顏君毅的心裡突然涌上一陣感動,他的雪寶,真的復活了!他甚至可以看到薄被下她的胸口因呼吸而輕輕地起伏着,那是生命的象徵。
他激動地邁開不太穩當的步子往門的方向走去,顏文軒在他身後說道:“大哥,既然你已經看到雪寶是真的活過來了,就別再進去了。”
他無時無刻地不在努力勸服顏君毅,可惜顏君毅卻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心裡眼裡早已經被雪寶填滿了,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會遲疑半秒鐘。
就在他的手撫上門把,準備旋開的時候,一直呆坐在廊椅上的範媽媽突然衝了上來。拽住他的衣領氣憤地大吼大叫:“顏君毅!你這個混蛋,快把寶寶還給我!”
顏君毅被她扯得一個不穩,原本就虛弱的他支撐不住地往旁邊摔去,幸好顏文軒手腳夠快地扶住他,纔沒有至使他摔倒在地板上。
林建情急地追了上來,拉住激動不已的範媽媽安慰道:“阿姨,你別激動,雪寶會好的,你打他也沒有用,他也不想雪寶變成這個樣子的呀。”
範媽媽不依不撓,指甲在顏君毅的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發瘋般地嚷道:“你怎麼可以醒來?雪寶都還沒有醒來之前你怎麼可以醒來呀——!”
“就是他把雪寶害成這樣的,他根本就是在假慈悲......。”範媽媽哭倒在林建的身上,眼水撲瀨瀨地往地面上滴落,恨顏君毅的心,幾乎要將她的理智吞沒。
顏君毅注視着她痛苦的樣子,歉疚地低下頭去:“媽,對不起,我知道是我害雪寶於危難之中的。”除了道歉,他還能再說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手背上的傷口很痛,如被火燒一般,但是他並沒有哼一聲,傷口隱藏在仿護服內誰也沒有發現。
只有他自己在默默地忍受着這鑽心般的痛苦。
範媽媽也不是想要聽他道歉的話,發泄過後便嗚嗚地哭着任由林建將她拉回椅子上。
顏君毅無奈地閉了閉眼,再次扶上門把,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的溫度很暖和,四處飄散着消毒藥水的味道,隔着防護服他就已經感覺到了,
他輕輕地走了上去,站在雪寶的病*前,俯身凝視着她安祥的睡臉。爲了不讓病菌染上身,給顏文軒帶去麻煩,他只能強忍住想用脣去觸碰她小嘴的衝動。
凝視着了許久後,忍不住擡手抓住她的小手,放在掌間輕柔地把玩着。然後目光落在那隻血紅色的玉鐲子上,慚慚地凝結上一層訝然。
這玉鐲子真的就是那隻乳白色的血玉嗎?它居然真的變成了紅色。情濃玉紅,是不是代表着他和她的感情已經到了足以讓血玉變紅的程度了?
顏君毅輕輕地撫摸着血玉的玉身,臉上緩緩地綻開一抹幸福的微笑。血玉,那是他和她的愛情見證,他和她的血,都總算是沒有白流了。
“寶寶......。”顏君顏嘶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飄蕩,動容地低喃:“求求你快點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再折磨大家了,寶寶......你聽到了麼?”
他用手輕輕地推着她的身子,夢想着在這一刻就能把她叫醒,讓他知道她是真的活着。因爲只有看到她活着,他纔可以安心地離開這個病房。
“大哥,先出去吧,不要和雪寶有肢體接觸。”顏文軒着實爲他捏了一把汗,忍不住又在旁邊催促起來。就算被顏君毅罵也認了,他必須儘早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