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經他這麼一說後,頓覺得畫中女子真有那麼一絲與雪妃相似,而他僅僅是憑着三年前那一份微溥的記憶畫出來的。未曾想到會與雪妃相似,就連李公公都覺得自己畫的正是雪妃了。
想到雪芙,月夜便想到昨夜裡與自己搏鬥的女子,如是語氣一轉,對李公公命令道:“你現在就去給朕把雪妃請來,馬上去!”
“皇上......。”李公公本是想勸他歇着的,不想被他一個冷眼瞪過來後,口中的話立即吞了下去。只道了聲:“奴才尊命。”便退下去安排了。
月夜撫着仍舊疼痛不已的胸口,幽幽地坐回椅內。他昨夜裡回來便下令追查膽敢與朝庭作對的女子了,至今未有半點消息回宮。
不知怎的,他突然就想到了雪妃,雪妃向來愛護白依凝,且身上總帶着淡淡的梨花清香,這不勉讓他起懷疑。
可按理說雪妃不過是一個深閏小姐,不該有這等身手纔對。月夜頭痛地以手揉太陽穴,一副睏倦不已的模樣。
就在此時,殿外隱隱約約傳來玉妃的聲音,問道:“李公公這急急忙忙的是要上哪去?”
“回娘娘,皇上招見雪妃娘娘,奴才正準備差人去雲和宮請呢。”李公公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恭敬,稍一停頓後,玉妃道:“雪妃昨夜裡受了寒,這會正歇着呢,不知皇上是否能改日再招見?”語氣中難藏嫉妒的氣息。
“這.......。”李公公一時犯了難,雪妃抱病無法晉見,可皇命在身,他又不能違抗。玉妃不與他多話,領了念兒往殿內行去,在月夜面前優雅施禮而下:“臣妾叩見皇上,臣妾聽聞皇上身體抱恙,特命膳房頓了滋補湯汁送來。”
“平身吧。”月夜的語氣尚算溫和,甩手端正了一下坐姿,並着手開始收拾案桌上的畫紙。玉妃端過念兒手中的燉盅,呈到月夜面前之時,目光掃過那張未來得及完全收起的畫卷,只一眼,便能認定畫中的女子便是雪芙!
心裡彷彿被人用繡花針紮了一下,隱隱作痛,緊接着幻化成一抹嫉妒的情素。
後宮佳麗三千,她本不該有此心裡的,可又有誰能真正做到心靜如水?若真能做到,也會是像謝妃那般心另有所屬,對皇*沒有任何期盼的女人了。
燉湯在半空中有了那麼一刻的停頓,輕輕地放在案角後,玉妃的身子如一朵嬌豔牡丹般由桌邊繞過。行至月夜的身側,關切地打量他問道:“皇上身子可好些了?”
“玉妃的消息倒也靈通,這麼快就聽聞朕的身體有恙了。”月夜的語氣中略帶譏誚,玉妃心頭一緊,正瘃磨着該如何回話時。月夜再度說道:“謝愛妃的關懷了。”聲音恢復了剛有的溫和。
他對玉妃沒有特別的恩*,平日裡玉妃也尚算安氛守己,對於乖巧的人他一向來不加爲難。
殿內的氣氛因玉妃的到來起了微妙的變化,原本就清雅的蘿玉清香,悄無聲息地被玉妃身上的脂粉香氣蓋去。
微弱的春風由殿外拂入,夾雜着玉妃身上芬芳好聞的氣息在他的鼻間迴繞。這是一種很至命的*,月夜卻總能在緊要關頭抵擋住。對於他而言,與女子*於溫柔鄉不過是一種敷衍的事,從不留戀於誰,亦不會在大*以外的地方對女人的身體有所渴望。
玉妃見他面上平靜不似有一氣的跡像,方纔放下心來,目光溫柔如水,小手在他的肩處柔捏。
愛語綿綿:“皇上,臣妾關心您的龍體安康,所以纔會多留了個心眼,若皇上不喜歡臣妾這樣,臣妾會努力忍着不對皇上動真心,表真情的。”
誰會不喜歡別人的關懷?月夜在心頭苦笑,自小他最缺的就是關懷這東西了。
直到他登上皇位後,那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的關懷便緊接而來了,他也早已經習慣了。
稍一擡頭,月夜看到李公公在殿外探頭探腦,目光一凜,對着那顆大腦袋斥道:“李圖!朕說過你幾遍,有話直說,再這麼唯唯諾諾誤了事朕定饒不過你!”
“皇上饒命......!”李公公幾乎是摔入殿中的,直接趴於地面見禮,玉妃被他這滑稽模樣逗得掩嘴輕笑。
那笑容美麗迷人,比平日裡那虛假的笑容美多了,只可惜只顧着發火的月夜未曾瞧見,目光直直地盯着李公公。
伏於地上的李公公偷偷望玉妃一眼,遲疑着要不要當她面開口,直至見着皇上的臉上顯現出不奈煩後。
方纔心一橫,說道:“啓稟皇上,皇上要奴才去找的女子已不在妙峰庵中,據說前些日子離庵。”
月夜一怔,臉上的怒氣淡去,倏地從椅上站起,盯着他問道:“何以會失蹤?可有派人尋找?”
李公公忙着說道:“皇上恕罪,尋找的人去了不少,可妙峰庵內的人不願透露女子的名號與去處,奴才無從找起。請皇上給奴才多幾日時間,奴才定將她尋回。”
“就你這奴才,辦事效率總這般緩慢!”月夜心中的失望演變成一抹淡淡的怒火,對了李公公便撒。
他怒的是自己爲何不曾早些日子親自去將她接於宮中,這時候就算她未曾削髮爲尼,怕也難尋她的蹤影了。
“皇上教訓的是......。”李公公心裡委屈,卻也只能獨自忍受。
皇上只給了他這般小小的線索,便要他在短時內把人尋回宮中,這等難題也就只有高高在上的皇帝才能出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