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剛剛過了申時。”香兒答道。
“嗯,給本宮備熱水沐浴吧。”雪芙下*,隨手擾了擾稍顯凌亂的髮絲,香兒微笑着說道:“奴婢正想着叫娘娘起*呢,熱水韻兒已經備好了。”
雪芙沐浴過,換上那套管事嬤嬤特地爲她準備的開襟宮裝,淺水藍的長裙,垂肩長髮以一根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金飾,微一晃動就如雨意縹緲,上好的宮裝裙角隨行動微動,宛如花朵初綻,未見奢華卻見恬靜。
很有一份天然去雕飾的自然清新,尤其是眉間脣畔的氣韻,雅緻溫婉,觀之親切,表情溫暖中卻透着幾分淡淡的漠然。
美麗的女子,卻因爲臉上那淡漠的表情顯得失去了幾分秋色,注視着銅鏡中的自己。
雪芙微微扯動脣角,給我鏡中的自己一個笑意。那笑容雖澀,卻也總比剛剛好多了。
今天是她的生辰日,她理應開心的,理應笑的!
“娘娘笑的時候美多了,娘娘應該常笑。”香兒一邊替她檢查衣裝,一邊笑米米地說道。
她還是個很天真的孩子,總在想着法子說好話逗雪芙開心,雪芙笑了,就算是爲了安撫一個小丫環,她也應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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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那一個佈滿了鮮血的夢,雪芙便放棄了攜帶穿腸毒赴宴的打算,儘管這麼做很有可能會遭來白相爺的責罵,可她依舊堅持如此。
行至清和殿時,雪芙被告之月夜尚在理政殿看奏章,清和殿的嬤嬤領了她入殿內等候。
桌上擺的是一盤鮮得彷彿剛從藤上摘下來的葡萄,粒粒均勻飽滿,散發着甜美的香氣。
這個時節本不是葡萄出世的,卻仍能長出這麼好的果子來,定是從遙遠的別國進貢。
雪芙隨手捏了一顆放入口中,甜絲絲的果汁在脣齒間漫開,這葡萄不僅長得好,連味道也絕佳,難怪會入得這清和殿呢。
果子雖好,雪芙卻沒了吃第二顆的*,她本就不是貪腹欲之人,剛剛也不過是出於好奇淺嘗一下罷了。
清和殿內仍舊籠罩着淡淡的蘿玉清香,月夜最愛的香味!坐得久了,雪芙便將小臉枕在臂彎上,目光定定地注視着滋滋燃燒的香爐。
蘿玉的清香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內漫延,在她的鼻間纏繞,既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等了片刻,殿外便傳宮女太監們的行禮聲:“皇上萬福,皇上吉祥.......。”緊接着傳來一陣深穩的腳步聲,雖與月夜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她仍能一下說辯識出月夜的腳步聲。
她立時從椅子上站起,在月夜面前施禮而下:“雪芙叩見皇上。”
“起喀。”月夜負手立於她面前,俯視着她吃笑道:“今日是愛妃生辰日,朕本該爲愛妃辦一個像樣的宴度,卻不想公務纏身誤了這事,愛妃可有怨?”
雪芙在心底冷笑一聲,若她不是恨他比愛他多,興許她會有怨。
這會她還真是半點怨氣都沒有,低了低秦首乖巧道:“對雪芙來講,能與皇上單獨同桌進膳比開宴席更有意義,雪芙應該感到開心纔對,又怎會有怨呢?”
“是麼?這是愛妃真心所想?”月夜劍眉微挑,心下想着說起檯面話的時候,她白雪芙可是一點都不輸於他呢。
不待雪芙答話,月夜往前一步伸手將她撈入懷中,溫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際挑逗:“那麼今晚就留下來陪朕好了。”
雪芙一怵,素白的小臉染上一抹緋紅,這般挑逗的話可不像是眼前的男人能說出來的。
雪芙在他臉上看到的並非*溺,而是邪肆且危險的氣息。這纔像他,永遠都那麼冷漠如霜!
月夜一招手,對候在殿外的嬤嬤道:“傳膳!”
嬤嬤立時退下,很快,晚膳便傳上來了,各式精美菜色擺了滿滿一桌。散發着濃濃的香氣,怕是十人都未必吃得完了.
望着眼前奢侈的山珍海味,雪芙不禁想起一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得便這他們這些官患世家!
因爲各懷心事,這頓晚膳大家都吃得極少,有大半的菜甚至連動都不曾動過一下。
晚膳過後,雪芙用清水洗了口,看着婢女們將菜色一樣樣撤下。
殿內清靜後,嬤嬤再度行入殿內,手裡捧着一個用金黃錦緞遮蓋的托盤,行至雪芙面前恭敬地說道:“娘娘,這是皇上送您的生辱禮品。”
雪芙望了一眼金黃色錦緞的盤子,雙手接過盤子,對着月夜躬身施禮:“謝皇上賞賜!”那是一隻精緻漂亮的手鐲子,以上好的和田玉所制,鐲子雖美,價值也不悱。
可雪芙知道,這種玉石月夜想要多少有多少,對他來說太普遍不過。
她從進宮那一刻起就不敢奢望能得到皇上的恩*,亦不像白玉琪和玉妃那般喜好這些昂貴的飾品。
即便月夜只是賞她一塊石頭,亦不會有半絲怨言的,只是心裡多少有些惆悵罷了。
她和他,陌生到見面了都需要互相猜忌,互相給對方難堪。
“愛妃喜歡便好。”月夜嘲弄地一笑道。
此時嬤嬤行了進來,立在雪芙的身側躬身道:“娘娘,今夜將由娘娘伺候皇上,天色已沉,娘娘隨奴婢到澡房沐浴更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