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宮爵一窒,張嘴結舌地呆在原地。他想說的是她現這樣子,他不放心離去,心下一想這麼說的話皇太后更會把他的話大作文章了,想想還是忍住了沒說。
雪芙的話說中了皇太后的心思,可是她並沒有多加辯駁,隨着她怎麼認爲好了。
冷冷地瞟她一眼後,轉身邁步離開這裡,雪芙亦在內官的簇擁下邁步跟上去。走的時候,她對着南宮爵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活像無事人一般。
她越是表現得堅強,南宮爵越是心疼得難受,一個十七歲的女子,本不該承受這麼多的。她卻早早被陷入了這種水深火熱的境地中,艱難地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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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壽宮處於後宮東側,是歷代皇太后的居所,佔地面積比起景央宮有過之而無不及。院內設有花園,假山矗立,泉水潺潺,各式各樣的花朵花了滿滿一園子。
陣陣鮮花的蕊香拂過雪芙的鼻間,卻是無心賞景,只是一動不動地跪於院中的那一處月季花旁。
那一身鮮紅色的繡鳳滾金邊宮服迎風飄浮,既將這美豔的月季花比了下去。
當月夜聞訊趕來千壽宮的時候,雪芙就是這副平靜淡漠,一聲不吭地跪在月季花旁的情景。
聽聞玉妃向皇上行禮後,雪芙只是擡頭淡淡地望了月夜一眼,便再次低下頭去。她在月夜的臉上看到了憤怒的表情,憤怒中還有痛心......。
緊接着便像一個小布偶一般被他掐在手中,憤怒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雪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都沒有解釋的話要給一句朕嗎?”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他希望看到的是雪芙伏在他的腳下,向他求饒,向他解釋自己跟南宮爵什麼關係都沒有!可是她什麼都不說,永遠都是這一副不願意理會的樣子!
他的身影黑壓壓一片罩在雪芙的身上,給了她一種無形的壓力,擡頭,注視背對着陽光的他說道:“皇上想聽到什麼?若雪芙說與北國太子只是於後宮中偶遇皇上會相信嗎?如果不信,那雪芙即便是說破了嘴皮子亦無用不是?”
“毅,瞧你這百裡挑一的皇后,人家根本不拿你當回事呢!”皇太后不失時間地在一側冷笑。
雪芙的個性實在是倔,可倔到皇上面前來就不應該了!
月夜氣憤地瞪住她,冷聲道:“你盼着他出獄,爲的就是這個麼?”
“不!”雪芙倏地搖頭,只有涉及到別人的時候,素白的小臉方纔涌上一絲驚恐。
失聲辯解道:“請皇上明察,雪芙與太子真的只是偶遇,話才說了沒幾句便被人向皇太后通了信兒,緊接着便被皇太后和玉妃妹妹大喊抓殲了。”
“你似乎很自以爲是呢!”皇太后氣結,被雪芙這麼一說後,她擔心皇上會發覺她在故意刁難。
可心裡不得不佩服雪芙的聰慧,似乎什麼事情都能被她看透一般!
雪芙並不反駁她,而是依舊擡着頭緊緊地注視着月夜:“雪芙所言句句是實話。”
她知道月夜一個心情不快便會將南宮爵殺身的,只要他想殺人,就不會找不到理由!南宮爵好不容易纔出來了,她斷是不能害他再進去!
月夜顯然是讀懂了她的心思,脣角微動,語音漠然:“看來北國太子對朕的後宮很感興趣,朕想要從此安心過日,還得將他處斬了才行。”
醋意總能讓一個男人失去理性,輸掉一個女人,有時候比輸掉一片江土更讓人覺得顏面盡失。他輸不起她這個人,更輸不起她的那顆真心,因爲他愛她!
雪芙心冷,陽光耀痛了她的雙眼,彷彿看到了他手持鋼刀屠殺生靈的場景。
失望染上她的小臉,對着他冷聲譏誚道:“如果皇上覺得只有殺人方能解除心頭的芥蒂,那就殺了他吧。”說完別過臉,不再瞧他一眼。
她在威脅他!月夜氣得幾欲抓狂,可是卻又能對她怎樣,又愛又恨的感覺在他的體內燃燒着,炙烤着。
最終,他只是痛心地後退一步,搖頭苦笑:“白雪芙,朕算是敗給你了,在你的面前,朕不是皇上......真可笑......。”
月夜晃動了一下腳步,轉身朝院外行去,邁出步子的時候揚聲命令道:“來人!送皇后娘娘回景央宮閉門抄寫經書三遍,以正其身!”
“奴才尊命!”李公公應了一聲。
雪芙看着月夜拂袖而去的背影,心裡頓時糾痛起來,她並不想這麼做,可是卻不得不做出讓他心痛的事來。
如果她不救南宮爵,月夜真的很有可能會殺了他的!
“這算是懲罰麼?皇上明顯袒護。”玉妃不滿意此種處罰結果,壓了聲音在皇太后的耳邊低語,這個結果與她意料的相差太遠了!
皇太后自然也是失望透頂,表面上卻極爲平和,橫上她一眼道:“皇上袒護她又不是一朝兩夕的事,連皇后的位子都偏袒給她了,這點小事又算得了啥?”
玉妃心想確實如此,憤憤地轉過身往屋內行去,再不看花海旁邊的雪芙一眼。
玉妃和皇太后之間的耳語雪芙聽在耳內,痛在在心中,玉妃說得沒錯,這根本算不上什麼懲罰。月夜明知道她喜歡抄經書,一直在抄經書!他就連罰都捨不得罰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