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親征嗎?如何徵?”雪芙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在滴血,北國!白依凝剛被送往北國不久!不知她過得好不好,不管好是不好,這一戰下來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月夜咬咬牙,氣惱地說道:“白相國還有皇太后勾結北國一起謀反,朕再不出兵剿滅這兩派勢力,怕是真要被他們生吞活剝了。”
他的雙眸突然染上一抹嗜血殘忍的光漬,讓雪芙突然想起初見他時的情景,那時的他就是總帶着這抹冷烈。
如今再見,感覺比以前還要更可怕些,彷彿那千軍萬馬已經開始慢慢地在他的眼眸中血流成河,失去了性命!
雪芙本想說白依凝在北國,可是張了張嘴卻怎麼也吐不出話來。剿滅北國月夜已是勢在必行,斷是不會因爲一個女子而放棄了出征。
兩國之戰,亦是不該因一個女人而受牽絆的,人各有命,她只能向天乞求保佑白依凝平安無事了。
“你會安全回來的,是麼?”千言萬語匯聚成這一句短短的話語,期盼的目光定定地注視着他,等待着他給自己一個承諾,君無戲言,她要他的承諾!
月夜動容地摟她入懷,點頭,在她耳邊輕聲承諾:“會的,等朕贏了這一仗就回來。”
雪芙在心裡苦笑,即便是贏了,這一去一回也至少要兩個月以上,她要等他兩個月!三年都等了,又何懼這兩個月?她輕聲說道:“我在宮裡等你。”
月夜不解,低頭凝視她失落的眼眸:“爲何不願到妙峰庵去?”曾經她那麼想要回去的地方,如今他放她回,她卻不回了。
“因爲這裡是我的家。”雪芙說道,她是他的後,他的女人!她纔剛剛嚐到家的溫暖,就要被迫與他分離了。這一離,甚至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聚的機會。
“朕喜歡聽你這句話。”月夜動情地說了一句,脣刷過她的額頭,感覺到了她的額頭清冷,亦感受到了她的心傷。
他又何嘗不傷?又何嘗不想日日留在宮中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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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離開皇城第二日,雪芙就已經掛念他掛念得茶飯不思了,想他,更擔心的是他會在戰亂中丟失生命。
原來牽掛一個心愛的男人,是這等痛苦的滋味。
宮裡看起來狀似太平,李公公掌管着朝中的大小事宜,不過再怎麼有權也不過是下人一個,怕是撐不了多少時日吧,雪芙在心底暗暗地擔憂着。
下午雪芙實在悶得慌,領了幾位宮女太監去了清和殿,那是月夜平時歇息的地方。
除了景央宮,平日裡他就是宿在清和殿了,殿內安靜一片。雖然主人不在,但婢女們依然燃了蘿玉香,處處都留存着他的氣息。
感覺只要她一轉身,就能在某個角落裡看到他的身影。
或者像平日裡很多次一樣,在不知不覺中,月夜從她的身後抱住她,新長出來的鬍渣紮在她的後頸,痛痛癢癢的很是舒服的感覺。
婢女太監們行了禮後,識趣地退了出去,一身鮮紅色宮服的雪芙華麗高貴,裙裾迤邐在那繡着梅花圖案的地氈上。
蓮步輕挪,油走在這豪華而空曠的宮殿內,最後駐立在一月夜的畫象前。畫中的月夜墨發垂肩,眸眼犀利,一副風姿綽若的模樣。
右下角留有月夜的紅色印章,清晰地標識着他的身份‘月夜帝’!
別人眼裡的月夜就是這樣的冷酷嚴肅,不苟言笑,只有在她面前的時候,月夜纔會表現出如孩子般真誠。
笑的時候迷死人,憂鬱的時候讓人心疼。
就在她尚在盯着月夜畫發呆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一個太監的通報聲:“玉貴妃到——!”
雪芙眉頭微動,心下不解怎麼玉妃這會到了,稍轉過身子,玉妃便走進來了,屈膝行禮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臣妾不知娘娘在此,有打擾之處還請娘娘見諒。”語氣聽起來很恭敬,不過雪芙很清楚她心裡其實有多麼的不甘。
“姐姐請起吧。”雪芙道,玉妃先她一年入宮,她出於禮貌地稱呼她爲姐姐。
聲音不冷不熱,她可不相信玉妃真的只是巧合撞來清和殿的,只是不知道她尋自己有何貴幹呢?
這後宮之中的女人尋她,多半沒有什麼好事纔對!
玉妃立起身子,幽怨地一嘆道:“娘娘定是也是想皇上了吧?所以纔會到此處來睹物思人。”
意思很明白,她也想月夜了所以到這裡來。
雪芙只微微一笑,並不言語,玉妃察言觀色地噫嘆一聲,故作哀怨道:“皇上這一去,也不知會不會遇到不測。”雪芙的目光倏地一沉,掃過她的身子。
玉妃立即雙膝一屈,着地無措道:“娘娘恕臣妾嘴笨!臣妾實在是擔心皇上擔心得緊了方纔胡言亂語說出不吉言語的。”
“皇上萬壽無疆,自是不會遭遇不測。”雪芙並未責備,語氣輕得似是在對自己說一般。
玉妃還是聽清楚了,憂心重重道:“皇上固然神勇,怕就怕北國急紅了眼,又與亂黨勾結,會對皇上不利呀!”
“勝敗乃兵家常事,姐姐急也沒用,還是放寬心等皇上凱旋歸來吧。”雪芙說着檯面話,這些連她自己都做不到的,她卻用來安慰玉妃。寬心?讓她怎能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