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她垂下頭,默默的從隨身的手包裡取出紙巾,然後,慢慢蹲下身去,僵硬的探出手,去擦拭他西裝褲上的水濺……
望着蹲在面前的女子,就像匍匐在腳邊的奴隸,徹頭徹尾的征服快感,令顧忘川心情大好,嘴角都情不自禁的揚起。
他倒真想讓他家的老爺子看看,他逼着他娶的女人,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林悅爾,合該就是這樣卑微,下作。
像她一樣犯賤的母親。
林悅爾強忍着心底的憤怒,顫抖着手,擦着他的皮鞋。
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自己的命運究竟爲什麼要跟這個惡魔糾纏上!但她會告訴自己,林悅爾,堅持,堅持住,很快,你就會一家人團聚的。
很快,要不了多久。
可即便這樣安慰自己,種種屈辱和不甘,還是化作一股酸澀,從胸腔蔓延開,充盈至雙眸……她吸着鼻子,不讓眼裡委曲而又屈辱的淚水掉下來,擦拭的動作也變得越來越用力。
顧忘川不悅的挑起眉梢,剛要發作,卻聽到“吧嗒”一聲,那樣輕,又那樣刺耳。
他一怔,眯緊眸子,看到了鞋面上的一滴水珠。
接着,吧嗒吧嗒,一滴,又一滴。
這女人哭了?
顧忘川漆黑的瞳孔倏爾擴開,有些意外,又有些煩躁。
在他的認知裡,林悅爾跟眼淚,是無論如何是劃不上等號的。
他很隨意的用腳踢開了她,看到鞋子上面一片水漬,心底煩亂更甚。瞪着跌倒在地的小女人,冷着聲音,盡是厭惡,“林悅爾,快收起你的眼淚吧,真的很難看。”哭是懦弱的表現,但她連哭的權利都沒有。
林悅爾咬着牙,硬是逼退了淚水,從地上站了起來。
顧忘川還想再諷刺幾句,就聽到身後傳來鄧一娜溫柔的喊聲,“seven,你在那裡嗎?”
他眉頭一擰,回過頭就看到她走了過來。
林悅爾側過身,立即拭去眼角的淚。
這樣子的懦弱,一次就夠了,她不需要在人前再表現第二次。
尤其是顧忘川的女人。
“seven,怎麼出來這麼久?”鄧一娜走過來,親熱的摟住他的胳膊,目光卻看向對面的林悅爾,像在宣誓主權,盛氣凌人的架式,不經意的溢出,“這位小姐是?”
林悅爾沒吭聲,她倒很好奇,顧忘川會怎樣介紹。
顧忘川漫不經心的揚起脣角,嗓音都是耐人尋味的,“這是我最優秀的下屬,幫助公司賺了不少錢。”
鄧一娜先是一愣,沒想到林悅爾年紀輕輕,居然這麼能幹!接着,收起敵意,對她禮貌的一笑,“你好,我是鄧一娜。”那鎮定自若的神情,優雅的氣度,彷彿她是顧忘川的正室一樣。
林悅爾微微頜首算是打過招呼。
鄧一娜是新星,出入都有不少人認識,享受的是星級待遇,被林悅爾這樣無視,心裡難免有點不高興,偎着顧忘川嬌聲道,“seven,我們進去吧,這裡好意思呢。”
顧忘川連視線都沒往林悅爾身上瞄,一笑,頗有幾分情場浪子的風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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