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非常好!”爵戰眯起的眸,迸出仇恨的光澤。
迪克的仇,他要親手報!而維薩,他也會親手毀掉!
但是,眼前的情勢,卻容不得他繼續糾纏下去。
他一條胳膊脫了臼,胸口捱了顧夕岑一拳,傷得不清。此刻,再加上維薩的話,他的勝算會大打折扣!
所以,他根本不作想,隻手從懷裡掏出一支鋼筆,用牙咬掉了金屬套。
維薩一看,臉色一變,立即上前推開了顧夕岑:“小心!”
顧夕岑反應很快,隨即也撲到了一邊。
只聽“轟”地一聲,他之前所在的地方,被炸出一個一米見方的坑。
再回過頭時,爵戰早已消失。
維薩擰緊了眉:“你離開這兒,把他交給我了。”
他要去追,卻被顧夕岑給攔了住,視線落在他右手上,“你受了傷,不是他的對手。”
維薩抿緊脣,神情難得窺見幾絲複雜:“其實我是……”
“不論剛纔發生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我都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
維薩眸光一顫,看着他,“你就不怕,這是我和他設的又一個局?”
顧夕岑撐着站了起來,肩膀錐心的疼,維薩看在眼裡,走過去,不過就是用左手一拖一送,就聽到“喀吧”一聲,將他的胳膊復位了。
顧夕岑活動了幾下,還算靈活,痛覺全無。
“你曾經有過一次絕好的機會,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殺了我。”
維薩嗤笑一聲,說:“那是因爲,爵戰不想你死得那麼痛快,他要親手了結你。我,不過就是做了該做的事而已。”
“我不在乎初衷,我只知道,是你救了我。”顧夕岑撫了下胸口,那裡悶悶的疼,剛纔爵戰的那幾拳,的確非常狠。
“而且,”他擡眸,目光執着的看向維薩:“爲了伊藤,我必須睜隻眼閉隻眼。”
維薩幽幽的垂下眸子,輕笑,卻笑得有幾分感傷。
“連他都未必看清真正的我,你又憑什麼相信我?”
聽出他話中自嘲,顧夕岑從地上撿起了槍,走到了門口。
“他不想看清,是因爲他不想失去你。”
維薩心頭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撞擊了一下,猶如初醒。
外頭的槍聲變成了驟雨疾風,顧夕岑走出機房,擡頭就看到有人朝這裡跑了過來。
“岑少!”
顧夕岑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淺笑。
“阿託。”
阿託帶隊,朝這邊趕來,看到顧夕岑,朝他略一頜首:“希望我們沒有來遲。”
顧夕岑揚起眉梢:“至少,我們還都活着。”
阿托馬上說:“這裡的鴉片,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多,比我們在越南的規模,大出幾倍還不止。”
顧夕岑點點頭,不緊不慢的說:“就像我們當初說的那樣,這裡的東西,全歸你們,我只要人。”
雖然,顧夕岑很討厭毒品這種東西,可是,他也很清楚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這種東西,拉菲不賣,零不賣,自然也會有別的人在做!他不是救世主,懲罰不了這個世界的邪惡。所以,早在伊藤等人去豆蔻山時,他就跟零達成了協議,以鴉片換取他們的武力支持。
“好。”阿託也很爽快,指向監獄的方向說:“我的人正去趕過去救人呢。”
“嗯。”顧夕岑應了一聲,與阿託交待幾句,便趕去那邊。
阿託的人不多,不過個個都配了重型武器,槍支彈藥也不少,跟拉菲的自建軍還是能撐上好一陣的,而那時,莫爾的救援也會趕到。
“岑少!”
秧朵和紮睚匆匆跑了過來,喘息着問:“找到太子了嗎?”
顧夕岑一皺眉:“還沒有找到他們?”
秧朵急了,“我把那幢別墅都快要翻過來了,也沒找到人,他們能被關到哪去了?不行,我要去找!”
秧朵就要走,卻被顧夕岑給攔了住,他斂着眉,沉着道:“你一個人能找的範圍有限,先去與伊藤他們匯合,再去找人。”
秧朵再急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只得按下浮躁的心情,和紮睚兩個隨着顧夕岑趕去了監獄。
那裡的大門已被炸開,龍阿七和鷹二正拎着幾串鑰匙,在那裡逐一打開牢門。
“岑少!”鷹大跑過來,身上的刑具已經去除了,看到他有些激動,隨即看向他身後,問道:“伊藤呢?”
顧夕岑的眉一下子攏了起來:“伊藤不在這裡嗎?”
鷹大的臉色一變:“兩個小時前,他被人帶走了,一直沒有回來。”
顧夕岑心中警鈴大作,馬上交待道:“鷹大,這裡交給你了,你待會帶人去找太子和s!”
“他們怎麼了?”
秧朵接口:“他們剛纔被抓走了!”
鷹大神情微凜,果斷點頭:“好的,岑少,交給我吧!”
“鷹二,跟我來。”
顧夕岑則叫來鷹二,一塊去找伊藤了。
此刻,他的腦海裡,不時閃過爵戰那張狠決的臉。
沒能親手報仇,他一定心有不甘!
拉菲莊園內,槍聲連成一片,阿達率先士兵拼死抵抗,待鷹大帶着人衝出去時,灰濛濛的天色下,一片硝煙。
莊園裡的工人,都躲在房間裡不敢出來,鷹大等人並沒有爲難他們,目標只是士兵。看到阿達,他冷笑一聲,手中的刀子利落的轉過一圈,朝着他就衝了過去。
阿達早就看到了鷹大,他毫不畏懼,架起槍,瞄準了他。
“咻”
一支箭朝着這邊射來,阿達立即避開。
回過頭,看到龍阿七,鷹大一擺手,“謝了!”
“不客氣!”龍阿七手中的弩,靈活的發射,絲毫不遜色於場上的男人。她一心記掛着大哥,着急要去找他。
秧朵根本不必親自動手,身邊幾隻獵犬,就將靠近她的士兵給嚇破了膽。紮睚手中的劍很威風,看得出,她是學過正統劍術的,身手非常好。
單單這三個人女人,戰鬥力都是很驚人的。
鷹大沖到阿達跟前,阿達扔掉槍,也迎了上去。
沙漠雙鷹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有仇必報,就是他們的信息!讓他們穿上那麼難看的衣服,還戴上恥辱的刑具,鷹大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阿達!
阿達的身手意外的好,跟鷹大的實力,居然也能不相上下。
這讓鷹大有些鬱悶了。
不過,論起打鬥經驗,阿達自然沒辦法跟鷹大相比,不出五分鐘,鷹大就將阿達按在了地上:“剛纔抓走的那兩個人,在哪?”他逼問道。
阿達臉頰貼在地面,硬是咬着牙,一聲也不吭。
鷹大雙眼生寒,手中的刀子拎了起來,對準他就要落下,阿達閉上了眼睛,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這時,有人制止了。
“等一下。”
維薩走來,視線一直都在阿達身上,他漫不經心的說:“讓他開口,很簡單。”
鷹大點頭:“交給你了。”
他相信維薩的能耐。
阿達睜開眼睛,看一眼維薩,又調開了視線。
維薩走過來,美眸眯了眯,“他在哪?”
他在問伊藤的下落。
阿達是最後將他帶走的人,所以,他也一定知道伊藤在哪!
“殺了我吧。”阿達冷靜的開口。
“想死?”維薩冷冷一笑:“真的沒有那麼容易。”
說着,他的手裡多了只纖細的銀針,他捻着,順着他臉上的皮膚遊走着,“我再問最後一次,他在哪?”
阿達自然知道他手中這根針的威力,別看它才那麼小小的一支,他卻用得比屠刀還要可怕。
他扭過頭,一言不發。
維薩手起針落,紮在了他的左胸口上三寸的地方。
頓時,那裡觸電一樣麻酥酥的,接着,全身就像被無數把刀子切割般,疼得阿達再也忍受不了的哀嚎出聲,“啊!”
維薩冷眼看着,他的這一針,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他很少會出手這麼陰狠,但是,爲了找到伊藤,他凡事都不在乎!
阿達痛得死去活來,想也知道這種痛是尋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不說?”維薩又取出一根針。
突然,就在對面火力最強的地方,走過來一人。
一身長袍,長髮披在腦後,被風吹得有幾分凌亂。
鷹大一眼就認出了他:“黑玫瑰!”
維薩看着走來的人,那樣淡定,那樣從容,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一般。
“先生……”阿達看到他,急得想要阻止,可是,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黑玫瑰無視對面那些高手,朝着這邊一步步走來,腳步略有幾分沉重。
他徑直來到了阿達身邊,看着額頭冷汗流,痛苦萬分的他,黑玫瑰嘆息着搖搖頭:”何必要下這麼重的手呢?不就是想知道他們在哪嗎?直接來問我不就行了嘛!”
話是衝着維薩說的,維薩盯緊他,判斷着他話裡的真實性。
黑玫瑰一手撈起了阿達,阿達又是痛又是急,“先生……”
黑玫瑰知道他想說什麼,擡手阻住了他的話,對着維薩,淡然一瞥:“你應該能想得到,這裡最想殺伊藤澤的人是誰。”
一句話,讓維薩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他在哪?爵戰在哪?”他幾乎是嘶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