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流成河
段雲一路遠離那是非之地,結果路上卻多了不少趕去看熱鬧的人。
“兄弟,真亂砍起來的話,會不會有危險啊?”
“真砍起來看得才過癮,那血跟不要錢一樣。”
“就是,只要看得過癮了,就是死了也值了。”
一夥人喧鬧着看熱鬧去了,段雲則騎着灰驢走的反方向。
因爲兩個幫派約架,這附近的店鋪都關了門,而他賺了這二兩銀子後,已有錢吃飯了。
喝酒和射酒傷錢,他今日定然要少喝一點。
此時已到了夏秋交替的時節,可城中依舊有一股熱意。
沒多少人的街道上,一間酒肆前,酒招旗無精打采的隨風擺動着,可段雲眼睛卻亮了。
這段時間喝酒,他還是弄出了些門道。
這酒味一聞就是地道的梅子酒,在這天氣裡喝起來最適宜。
於是他把灰驢拴在門口,徑直走了進去。
酒是新釀的梅子酒,菜是地道的家常菜。
這一路走來,段雲也是胡吃海喝過來的,算是嚐遍了各地風味,而這頓飯酒和菜都要得比較剋制。
酒不多,菜也只有兩個,可他卻感受到了難得的美味。
人只有在窮的時候,才知道銀子的珍貴,也只有在餓了肚子後,才知道食物的珍饈。
賺這二兩銀子不容易啊。
他想想都感到奇怪,爲了這二兩銀子,還非得殺個人。
不過這江湖就是怪,他只希望自己永遠保持這清澈純真的善良。
是的,他殺人,殺男人,殺女人,殺和尚,卻是好人。
他只是練劍成功之後,不再想被欺負罷了。
這世道,好人就該被欺負?
老實人就該被人拿刀耀武揚武抵着脖子莫?
一杯梅子酒下肚,段雲心思活絡起來,忍不住豪氣頓生。
今日殺得好牙!
這種黃昏寺出來的和尚一看就是妖怪變的,害人不淺。
他不過在那裡站如嘍囉,就因爲長得英俊了一點,惹得那妖和尚不滿,便非得來找他茬,想要來要他的命。
要不是他今日有點手段,恐怕已死在了對方手上。
他段雲不記仇,卻記住了這些妖異的和尚。
是的,他以後遇到黃昏寺的這種害人妖僧,定要殺他個乾乾淨淨,才能解這今日找他茬的恨啊!
於是段雲的小本本上,在紅樓仙子、雷公老母門瘋子後,又加上了黃昏寺妖僧。
這個江湖,就是垃圾太多了。
梅子酒很可口,段雲喝得很慢,卻很滿足。
可他知道這樣喝不是最完美的,這酒要是冰鎮過,喝起來肯定更爽。
他已開始琢磨去哪裡搞本秘籍,要是能練出個什麼冰霜掌鎮酒,簡直是件美事。
不,最好是什麼冰霜掌火焰拳一起學,夏天可以用來冰鎮酒不說,未雨綢繆,冬天還能溫酒。
到時候一半冰霜,一半火焰,冰火兩重天說不定是更美好的享受。
段雲飯剛吃到一半,結果之前去圍觀的人又連滾帶爬的跑了回來。
有兩個更是衝到了酒肆裡,拿起酒當水一般解渴。
“殺瘋了!殺瘋了!”
“這黃魚幫和紅鶴門都拼了命的互砍,可以說是血流成河了啊。”
“老子要不是跑得快,都要被砍翻在那裡。”
這時,店裡有人不禁問道:“怎麼砍得這麼兇?”
“鬼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這羣人的想法和段雲之前的一樣,這種聲勢浩大的對壘,一般都是談判,以一方妥協收場,即便要動手,也是小打,就和戰場上武將單獨對打決定誰收兵一樣。
可今日卻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聽着這些人的談話,段雲忍不住再次嘀咕道:“這些混幫派練武的,腦子都不好,太沖動,怎麼忽然就血鬥起來了呢?還好我理智,即時抽身,不然也得陷入其中。”
他興慶拿了二兩銀子就走,沒有因爲那頓飯繼續呆在裡面。
畢竟人只要多了,衝得猛了,被踩死的都不會少。
這場血鬥持續了許久。
總之在段雲眼中,這街道上陸陸續續有人來,又陸陸續續有人走。
好多都是兩個幫派的人,帶着傷,有的更是渾身是血,一看就沒救了。
街上甚至出現了雙方都負了重傷去找郎中,結果路上又叫罵了起來。
罵着罵着,便再次當街互砍起來,直至橫屍當場。
到了黃昏時分,這場血鬥才勉強結束。
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西碼頭附近的水裡屍體都漂了一層,據說衙門的人一時都不敢去。
誰也沒有料到兩個幫派會鬥成這樣的局面。
段雲看着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這麼嚴重嗎?”
饒是已殺過不少人了,甚至滅了玄熊幫滿門,可看到這成百上千的屍體,段雲依舊心驚,有一種身處人間修羅場的錯覺。
他殺了妖和尚就走了,並不清楚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應該和他關係不大。
畢竟他只是一個半路被拉來助拳的路人罷了,最多被迫反擊了一下。
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這血流成河的畫面,段雲竟生出了一種爽感。
一種膿瘡互相擠爆,破碎的爽感。
因爲這一路走來,在他眼中,這種混幫派的武者大抵都是垃圾,和玄熊幫的那羣熊孩子沒多大區別。
腦子不好,愛衝動,有種肌肉練進腦子的感覺,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明明還是人世間底層,卻已像老爺一樣,耀武揚威,壓在普通人頭上作威作福,壓榨骨油。
這世上就是這種惡人太多了,他這種勉強能反抗的好人太少了,纔沒有那般美好。
這下好了,狗咬狗血流成河,倒是讓這裡安寧了不少。
至少和臨水城一樣,保護費這項不合理收費應該暫時收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場間還有些壯着膽子摸屍的人,段雲想着自己並不富裕,也加入了其中。
不過沒要多久,他就出來了。
一是官兵來了,二是他摸了半天,除了摸了一手噁心的血外,就沒摸到什麼值錢點的東西。
最終,他只撿了兩把斧子和一把斷刀掛在驢子身上,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天色漸晚,段雲決定去客棧住一晚上再走。
他本來已帶着驢往客棧走了,卻看到了好些個武者正結伴出城。
這些人有的是白日裡兩幫血斗的倖存者,有的則是如段雲這種助拳的遊散江湖人士,他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起。
段雲跟在後面聽他們談話。
按血鬥倖存者的意思,這黃水城弄成這樣,他們是待不下去了,要去望春城一帶避一避。
畢竟兩個幫派之前爭搶地盤,雙手佔滿血污,是有不少其他仇家的。
他們勢大的時候,仇家自然不敢對他們動手,可如今兩家因爲一場血鬥血崩,那就說不準了。
而遊散江湖人知曉兩個大幫派大勢已去,這裡連助拳之類的活兒估計都沒了,只能另尋他路。
聽到這些人要去望春城,段雲當機立斷選擇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問路不靠譜,這人肉地圖總靠譜了吧?
這趕了一月的路,段雲真的挺想快點到望春城這目的地的。
因爲到了那裡,他可以暫時結束漂泊不說,他這婦科大夫才方便重操舊業。
人啊總是賤賤的,在當婦科大夫的時候,想要當少俠,這少俠當了一路,又想當婦科大夫一陣兒。
只能說成年人都想要,少俠和婦科大夫輪流交替,也不失爲一種勞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