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39章 離別的痛



“傾城!傾城!”看到她失神的望着小天兒的背影,東方洛連叫了她好幾聲。

“呃,對不起,我剛纔分心了!”傾城忙避開他詢問的眼神。

東方洛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故意板起臉,問道:“傾城,你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什麼心事情,不能跟我講嗎?”剛纔她的眼裡明明有着太多的不捨與難過。

每次看到她這種眼神,東方洛就覺得很害怕,總感覺她離他好遠,有種握不住她的感覺!

傾城輕笑道:“洛,你多心了,我哪會有什麼心事,只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心裡多了些感慨而已!”

“真的?”東方洛的臉上分明寫着不信!

傾城莞爾一笑,“我怎麼敢騙皇上呢?這可是欺君之罪!”

東方洛這才放心,問道:“知道就好。哦,對了,你剛剛說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

“哦,洛,還記得嗎?我們在逃亡的時候,經過離國與平宣國三國交界處,那裡有一個很漂亮湖,叫日經湖,旁邊還有一個寺廟,這陣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想去哪裡祈福,可以嗎?”

東方洛不疑有他,寵愛的點了點她的小鼻頭,“在這裡你是皇上,都聽你的,你說去哪裡就去哪裡,天涯海角我都會陪着你去!”

“謝謝!那我們後天就去吧!”輕輕靠在他的胸口,聆聽着他的心跳,其實她真的很想問一句,如果她回現代,他也肯捨棄皇位,追隨她去嗎?可是,她終究是沒有問出口,畢竟這太荒謬!

“後天?”東方洛蹙起劍眉。

傾城揚起臉,問道:“後天不可以嗎?如果你有什麼事不能去的話,那就算了,我一個人去好了!”跟着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瞼。

“不是,只是,我怎麼覺得你突然作這樣的決定有點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急,想到什麼,就要立刻去做,哦,對了,還帶上一些老臣吧,正式一點,才能表達出我們的誠意!”傾城重新靠在他的胸口,這個溫暖的懷抱,或許三天之後她就再也靠不到了。

“還帶上老臣?好吧,都依你,誰叫你是我最寵愛的女人!”雖然傾城說得很有理,毫無破綻,可是,東方洛總覺得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不對在哪裡!

“洛,你還說我是你最寵愛的女人呢,可你好像從來都沒有送給我一樣像樣一點的東西哦,就連個訂情信物都沒有,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我!”傾城故意嘟起小嘴。

東方洛呵呵一笑,變魔術般從身上拿出個東西,遞給她,“你看,這是當年父皇送給我母后的訂情信物,我母后在我六歲的時候交給我,說是讓我傳給將來的王妃,本來,我打算等你封后的那天再送給你,既然你等不及了,那今天就送給你!”

傾城接過來一看,不禁衝口而出:“哇!好精緻的玉佩!”原來是一塊小手掌般大小,通身透亮的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個栩栩如生的美人,似翩翩起舞,雕刻手工達到了極致完美;更不可思議的是,裡面兩滴水珠,不,應該說是淚珠,隨着手的晃動,發出一種耀眼的光芒,握緊它時,一種暖暖的心痛傳來。傾城睜大眼睛望着它,驚奇不已。

一旁的東方洛將它掛到傾城雪白的脖子上,玉佩發出一種奇異的光芒,將傾城襯得有如仙子一般明亮!

東方洛輕輕擁她入懷,跟她講着這塊玉佩的來歷,“它叫淚痕,是一種極爲珍貴的玉石,歷經五位雕刻師傅之手,用了三年的時間雕刻而成,傳言,裡面的眼淚本來是沒有的,後來,是一對有情人,歷盡磨難在一起之後,流下了幸福的眼淚,滴在上面,浸到了裡面,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今天將它送給你,是希望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之後,今後能幸福的在一起!”

傾城緊緊握着玉佩,感受着那種暖暖的心痛,將臉深深的埋進他的懷裡,“洛,我也好希望能跟你永遠的在一起!”只是這個希望太渺茫了!

三天的時間一晃就到,趁東方洛早朝的時間,傾城寫了一封信交給小豆子,“小豆子,這一封信,等皇上從日經湖回來之後再交給皇上,明白嗎?”

“是,才人!”小豆子有些疑惑,才人不是跟皇上一起去再一次回來嗎?爲什麼還要他轉交呢?可是,主子的話,奴才沒有資格問。

臨行前,傾城還到延年宮去拜別東方勝,本來她原本不打算帶上小皓天,怕小皓天接受不了她要離開的事實。可是小皓天卻吵着非要去,東方洛沒辦法,只得應允!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東方城,直奔日經湖去!

“傾城,你今天真的很美!”東方洛有些失神的望着經心打扮過,美得令人窒息的傾城,他甚至不想與別人分享如此美麗的她!

傾城眉眼一笑,“洛,那就記住傾城現在的容顏吧!”

東方洛伸手將她攬在懷裡,在她嬌豔的臉上啄了一口,“你的樣子早已烙在我的心上了!”

傾城面上一紅,“你,天兒還在這呢。”

天兒則轉過小腦袋,調皮的說:“父皇,娘,你們不用管天兒,天兒這會當自己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

“哈哈哈!”快樂的笑聲不斷的從車攆裡傳出來,感染了一路跟隨的大臣們!

“很久都沒有聽到皇上這麼開心過了!”

“是呀,這孩子還真是個寶,瞧他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

“……”

很快,他們就到了日經湖,很奇怪,平常人來人往的路上,今天卻顯得有些冷清。

在經過日經湖的時,傾城呆呆的望着日經湖出神,忽然有些理解,當年白蛇在西湖邊上,第一眼看到雷峰塔時的那種心情了!這個湖就像是雷峰塔一樣,將她與這裡親人之間的塵緣斬斷!一滴淚輕輕滑落到湖裡,濺起一朵不起眼的水花,似在歡迎又似在哭泣!

“娘,我們趕快進廟裡去吧,天兒要爲父皇和娘祈福!”小天兒稚聲稚氣邊說邊拉着傾城往一旁的寺廟走去!

一行人走進寺廟裡,寺裡住持早已出寺相迎!

傾城與東方洛率大臣們走進廟裡,跪在佛前,合起雙掌,虔誠的祈禱。

傾城擡首望着佛堂上莊嚴的佛像,在心裡默唸着:“佛祖啊佛祖,今日我就要離我的家人而去,如果您在天真的有靈,就請保佑我的家人能平平安安!”以前傾城也時常祈求,但這一次,是最誠最真的一次,只希望佛祖在天有靈,聽到她的祈求!保佑愛她的人和她所愛的人能平安!

忽然禁衛軍來報,“稟皇上,北邊發現平宣國人馬!”

跟着又有人來報,“稟皇上,南邊發現離國人馬!”

大臣們議論紛紛,雖然說三國目前是友誼之邦,可這也太巧了,都聚集到這裡來了!

“皇上不必擔憂,他們都是臣妾請來的!”傾城慢慢地站了起來!

“爲什麼?”東方洛很是不理解。

傾城微微一禮,“皇上,對不起,事先沒有跟您商量,就私自做了主!”

東方洛一把拉住她,低聲道:“你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把他們都約到這裡?”

“皇上,各位大臣,請跟我移步到日經湖畔!”說完,傾城輕輕抽出手,頭也不回的往湖邊走去,看看天色,午時是快到了!時間上剛剛好!

東方洛及衆大臣不解,但還是跟着傾城走了出去!而此時,平宣王與離國玉龍王上,俱已到湖邊,三國的人馬各佔界道,以三角的形式相峙!而中間的距離不過只有數十米!

當然,馬上的平宣王與玉龍王均已看到傾城,曾經的佳人依舊,曾經驛動的心也依然,不禁喜上眉梢!

“兩位王上,久違了!”傾城走到三道交界點上,朝兩國君王略一行禮!兩國王上在馬上一微微點頭還禮!

傾城繼續道:“其實今天叫聚集在這裡是傾城的意思,如有冒犯之處,還請原諒!”

大臣們都微微側身,小聲的議論着,都不知道這個傳說中美得傾城傾國的女子,今天到底要做什麼。

離國玉龍王上道:“傾城姑娘,你在信中說要本王爲你作個證人,不知所謂何事,今日本王來了,請說吧!”

傾城還未及答話,平宣王早已催馬上前一步,道:“這件事情,還是本王來說吧!”三國大臣私下開始小聲議論着,當然平宣王也是按傾城信中的安排配合來着。

傾城感激的看了一眼平宣王,平宣王衝她笑笑,清了清喉,接着道:“前些日子,大家都在說本王化蝶而去的妃子在東方國的後宮,而且連小王子也在,其實這中間有很多的誤會,今天本王覺得有必要把這個誤會澄清,並請離國君王一同來作個見證,沒錯,現在站在大家眼前的傾城姑娘,就是當年本王化蝶而去的王妃!”

平宣王此話一出,立刻傳來議論紛紛,東方洛的臉立刻黑了下來,那樣子就好像,平宣王跟他有奪妻之仇一樣。

平宣用手示意大家安靜,跟着道:“大家聽本王把話說完再議論也不遲。當年,傾城姑娘與洛王爺一起跟本王回國,路上遇人行刺,幾經磨難,本王看得出他們兩心相許,便有意撮合他們結爲夫婦,但因當時又在逃離,而且傾城姑娘的身份又特殊,他們結爲夫婦之後,事情並未公開,這件事情當時的證人不止本王一個,還有他們都在!”說完手往旁邊一指!

“沒錯,我們都是證人!當年我等兄弟受人蠱惑,追殺洛王爺與傾城姑娘一行人,後蒙傾城姑娘指點,纔不致釀下大禍,當時他們成親,我等兄弟都在!”說話的人正是盧正天,還有魔窟十八子都跟在他後面,原來他們都到平宣王手下去當差了!

是他們!傾城感動得直落淚!

“還有我們也在!”

熟悉的聲音傳來,傾城驀然擡起頭來,是晨曦與暮宇!

“主人!”晨曦哭着朝傾城奔來!

“晨曦!”主僕二人抱頭相哭,一旁的人看得也不禁熱淚直滾!

只聽平宣王繼續道:“當時本王與洛王爺夫婦已結拜,洛王爺要出兵,擔心妻子受累,才商議着把妻子留在本王后宮,而大

家都知道當年京鴻太子正大病,哭着吵着要母后,無奈之下,才由與愛後長相一般無二的傾城姑娘冒充王妃,後來傾城姑娘得知自己懷孕,又擔心夫君的安危,這才離開。之後再次回到宮中,全是因爲她身邊的晨曦姑娘,大家都知道晨曦那時已快臨盆,她們主僕生死與共,傾城姑娘回到那裡照看她,也是理所當然,只因當時沒來得及解釋,所以,這才造成了今日的誤會!一切是因本王而起,本王在這裡,向臣民致歉!”

“原來是這樣呀!”

“也難怪了,要不然那孩子怎麼長得跟東方國皇上一模一樣呢!”

“是呀,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不是父子,誰信呢?”

“……”

大臣們又議論紛紛,對平宣王的話雖然是半信半疑,可是看到東方洛身邊的小皓天時,那張與東方洛一般無二的小臉,就是最好的證明,世上如果不是父子,又怎麼可能生得這般相似?

當然最開心的莫過於東方國的大臣們,一直以爲皇上空乏後宮,無子嗣,如今不但有了子嗣,而且還是這般的聰明絕倫,都欣慰上蒼有眼,東方國有望!

東方洛頓時明白,當初傾城爲什麼堅持要帶上大臣,連三朝元老都請來,目的就是讓他們親眼親耳證實這一幕,然後不會置疑天兒的身份,這般周詳的安排,連他也自愧不如!

當然這一切也落入了傾城的眼中,她知道兒子的身世之謎已被接受,自己走這一着棋算是走對了,感激的朝平宣王點了點頭,用眼神跟他說着:謝謝!

平宣王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那笑容雖然帶着落寞,可是,他仍是高興,是爲她高興!可他不知道今日便是與她永別之日!

誤會澄清,當然是皆大歡喜,可偏偏就在此時,剛纔還平靜無波的湖面上,突然颳起了狂風,跟着天昏地暗,到處飛沙走石!

馬兒突然受驚,都揚起前蹄嘶鳴着,一時之間,那裡草木皆顫,狂風吹得衆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傾城!傾城!”東方洛將天兒交到凌風的手上,朝傾城走去,他是逆風而行,幾乎是寸步難行,可是,很奇怪,傾城卻如履平地!

很快,傾城已走到湖邊,慢慢回過頭來,臉上帶着絕美的笑靨,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我要回到我的時空去了,再見了!我的朋友們!洛!我好愛你!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天兒!天兒,娘走了!記住,一定要堅強,男兒流血不流淚!”傾城伸出玉手輕輕揮舞着。

這時,湖裡掀起丈高的浪潮,似有一股無形的吸力將傾城吸進那股黑暗裡,臨行前,傾城聽到了東方洛悲痛絕望呼喊,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傾城握緊脖子上的玉佩,慢慢閉上了雙眼,“洛!如果還有來生,我們再相遇,我還會再愛你!”

恍惚之際,傾城看到眼前一團刺眼的光芒,不自覺地伸手去擋住那道光,光芒過後,出現了自己,不,應該說是真正顧傾城。

“姐姐,謝謝你!謝謝你替我完成了使命!謝謝你爲我所做的一切,現在,我要走了,你要保重!”顧傾城微笑着,連聲對她說着謝謝!

“不,你等一等,你要去哪裡?”傾城感覺自己快窒息了,可是,她要弄清楚,強撐起快要合上的眼瞼!

顧傾城嫣然一笑,“姐姐,我要去開始我的下一生了,這裡再也沒有什麼令我牽掛的了!”

“可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還有我的夫君,他們該怎麼辦?”傾城努力讓自己清醒着。

顧傾城仍笑道:“你的孩子,你的夫君,由你的心而生,你的心在,他們就在,你的心不在,他們就不存在!”說完,慢慢的消失在光圈裡!

傾城急得大叫:“不要走!你不要走!你還沒有告訴我,我要怎麼回來!別,走!”實在撐不了,強烈的衝撞讓她瞬間失去了意識!

一陣刺目的白光之後,傾城就那樣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在翻起的浪潮裡!

風停了,浪停了,天也明亮了,一切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彷彿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可是,那絕美的人兒卻真的不在了!

“傾城!傾城!”東方洛瘋一樣的對着平靜的湖面怒吼着,縱身跳下湖裡,一旁會的凌風將天兒交到翡翠手裡,也跟着跳了下去!

“娘!娘!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娘!娘!”小天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哭痛了再場所有人的心,翡翠緊緊抱着小天兒,任小天兒又踢又打,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此刻她只想好好保護姐姐最牽掛的人!

一旁會水的都跳下湖裡跟着去找,不會水的就在暗上朝寺廟裡跪下祈求,希望老天能保佑那絕美的人兒能平安無事!

可是,大家在湖裡找得筋疲力盡,連傾城的衣角都沒有找到!

“傾城!你出來!你答應過朕,要陪朕一生一世,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朕是皇上,你騙了朕,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你出來!你聽到沒有!聽到沒有!”東方洛瘋狂朝着湖面上怒吼,而回答他的是四面八方的回聲。

急怒交加的他,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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